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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韶光如夢

第六十二回欲使其亡,必令其狂(上)

紅樓之韶光如夢 泱上云逐 2029 2021-10-27 17:40:00

  “大爺!”俞祿和緊隨其身后的幾個小廝飛馬趕至孝慈縣,在一大戶人家的宅院中尋得賈珍。

  賈珍見是他前來,同是一驚,忙問何事。

  幾個小廝當即跪了下來,哭嚷道:“大爺,老爺,老爺他殯天了。大奶奶派我等前來報信?!?p>  賈珍聞聲,更是唬了一大跳,當下便細問起來。小廝們你一言我一句將事情原委告之,后又將尤氏托付之言轉(zhuǎn)述。

  賈珍聽罷,是又驚又怒,可死的畢竟是他老子,不免悲傷起來。

  眼前眾人見賈珍神色,也跟著一并悲哭起來。

  “俞祿!去將蓉兒給我叫來!”賈珍命道。

  俞祿用袖子擦了擦臉,應(yīng)聲去了。

  不一會兒,只見賈蓉滿臉淚水的小跑了進來,口中哭問道:“父親,爺爺他......”

  盡管一時難以接受和相信,可當看到父親臉上止不住的悲傷神情后,賈蓉也明白此事確真無誤了,于是又問賈珍道:“父親,眼下咱們怎么辦?是不是先將此事告知給西府那邊,此外就是現(xiàn)在......”

  賈蓉的未盡之言賈珍自是清楚,不外乎當下是國孝期間,一切以國喪為重,可他身為人子,父親最后一面未曾見到,難道這人死了,連靈前都無法盡孝嗎?這還是人嗎?

  一念至此,賈珍忍住悲痛,吩咐賈蓉先去尋找禮部光祿寺堂官言明事由,而他自己則是領(lǐng)著一眾家中小廝準備回程的事項,至于史太君那頭,他再三斟酌之后,還是決定要通知一下。

  自己的老子,畢竟是賈氏一門唯一的進士,然而時代久遠,許多人都記不清了,就是死,也總得讓他死的體面些吧。

  另一邊,賈蓉將家中喪事說與了在禮部光祿寺當職的官員,官員知道賈家乃是國公之后,更何況賈家還有一位貴妃和老封君,哪里敢怠慢,連忙又將事情層層上報。

  禮部一眾官員少不得又商議一番,雖說事情有先例可循,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切還是歸于當今天子決斷,無人敢自專,于是由當日禮部之堂官起頭,具本請旨。

  奏疏經(jīng)由隨侍太監(jiān)呈至天子別宮中,彼時天子正與幾位閣老就朝事商議。待天子翻閱至禮部加急送上來的奏本時,眉頭一挑,但很快便平復(fù)了下去。

  在座的幾位閣老哪個不是人精,天子細微之處盡收眼底,當即便坐直身板,靜聽圣訓(xùn)。

  “莫青山!”

  “微臣在!”莫青山身為禮部右侍郎,趕忙應(yīng)聲道。

  “寧國府的賈敬你可認得?”

  莫青山點了點頭,回道:“啟稟陛下,微臣知曉一二。這賈敬乃是昔日寧國公之孫,是大治二十四年乙卯科進士。首輔大人,下官應(yīng)該沒記錯吧。”

  此刻,內(nèi)閣首輔張沅正亦是開口問道:“陛下,這賈敬怎么了?”

  “你們自己看吧。”天子將這份奏疏下發(fā)至張沅正手中,又看向左手側(cè)須發(fā)皆白,滿臉皺紋,氣息內(nèi)斂的老人,重聲問道:“甄閣老,朕沒記錯的話,您也是大治二十四年乙卯科的進士出身吧?”

  老人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接過自張沅正手中遞過來的禮部奏本,并未立即打開,相反先回話道:“是的,老臣記得那時候陛下還是個少年人。”

  眾人聞言,皆是心中一跳,而天子卻是面不改色的笑道:“是啊,只可惜朕回不去了,而閣老也日漸蒼老?!?p>  甄嵩緩緩掀開奏本,原本混濁的目光在看到“歿”之一字時,陡然一亮,可隨后又快速的暗淡了下去,緊接著將手里的奏本傳遞給下一人。

  待幾人閱罷,反倒一時陷入寂靜。甄嵩想起甄賈兩家是世交,又是老親,自然也是他開口為好,是以說道:“陛下,這賈敬系進士出身,祖職已蔭其子賈珍,他因年邁多疾,常年靜養(yǎng)于都城外的玄真觀內(nèi)清修。今因疾歿于觀內(nèi),其子賈珍,其孫賈蓉,現(xiàn)因國喪隨駕在此。依老臣所思,不若準了賈家請求。一來可向天下之人顯陛下仁孝,二者更是讓天下百姓知曉陛下是隆重功臣之裔?!?p>  天子將目光轉(zhuǎn)向張沅正,張沅正亦答道:“陛下,臣以為甄大人所言甚是!”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接連又是三人齊聲應(yīng)道。

  “既然諸位愛卿這么契合,那么朕若是再反對,反而成了朕的不是了。宣旨!”天子哂笑了一聲,然后渾不在意的坐回了椅子上,緊接著叫來傳旨太監(jiān),言道:“賈敬雖白衣,無功于國。念彼祖父之功,追賜五品之職。令其子孫扶柩,由北下之門進都,入彼私第殯殮。任其子孫盡喪禮畢扶柩回籍外,著光祿寺按上禮賜祭。朝中自王公以下,準其祭吊。欽此!”

  “陛下圣明!”眾人齊呼道。

  旨意至下,當真如甄嵩所言,滿朝上下皆對天子此舉稱頌不已。

  ......

  “寧國府的事你已然知曉了吧?”王子騰盤膝坐在榻上,翻閱著案幾上的經(jīng)書,問向王攸。

  王攸應(yīng)聲道:“方才聽說。”

  王子騰將經(jīng)書一合,只說道:“圣上明旨,令自王公以下各級官員可前去祭吊。當年我能夠出任京營節(jié)度使一職,除卻你姑母之因外,也算是欠了他家一個人情。這次他家老爺亡故,你便代我前去祭拜一番,也算全了兩家多年世交情誼?!?p>  “是!”王攸恭順的應(yīng)承了下來。

  王子騰意外的抬眼看了一下王攸,又問道:“對此事,你有何見解?”

  王攸搖了搖頭,回道:“您說的很明白,兒子理當奉命辦事,并無他言?!?p>  “這倒不像你!”王子騰評價了一句。

  “孩兒已經(jīng)決定好了,待處理完都中一切事宜后,即刻啟程出都南下,自往中州洛都?!蓖踟鐚嵳f道。

  “知道了!”王子騰揮了揮手,讓王攸離開了騰云齋。

  王子騰下榻穿鞋,來到一西洋鏡前,看著鏡中自己,雖雄風仍在,可額頭上漸起的皺紋和鬢角的銀發(fā)卻掩蓋不了一個事實——歲月不饒人。

  “唉!”屋內(nèi),只余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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