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惡毒奶奶
周秀乖巧的疊著雙腿坐在床上:“姑姑,你是嫁出去的女兒,家里的田,家里的地,都沒有你的一分功勞,這些年都是我大哥和我媽在干活,你想吃我們家的東西,當然要付錢了?!?p> 周明慧氣的臉都黑了:“我不下地干活,難道你干活???你不也是個吃白飯的,我看這次的事也是你自己整的幺蛾子,就是為了吃口好的!”
周秀眉眼清明,說話一字一頓,有理有據(jù):“我是這家的女兒,我媽愿意給我吃,別說吃一口好吃的,就是把家里這些都吃完又怎樣。”
周明慧冷著臉走出去:“不就是個破紅糖,誰稀罕你了,我這就回去給我家妞妞買麥乳精去!”
周秀唇角一彎,笑了起來。
在末世里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平時遇到最多的就是不會說話的喪尸,現(xiàn)在能有個人犯賤來找罵也是種快樂啊。
沒一會兒,她又急忙收了笑,悄悄用余光去看劉麗華的表情:“媽?你怎么不說話?”
她擔心表現(xiàn)的太明顯會被看出來破綻。
劉麗華波瀾不驚的端起糖水雞蛋,拿著勺子慢慢攪:“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以前你們兩個不也總吵嗎?她什么時候贏過?!?p> 周秀心情復雜,她接收的記憶都是破碎不全的,這點完全沒有印象啊。
劉麗華等碗里的熱度散了些,才挖起一勺雞蛋送過來,話音又綿又軟:
“秀秀,你自己之前說的,涼了有腥氣,到時候可別說不好吃?!?p> 周秀身子往后仰了仰,笑嘻嘻道:“媽,我現(xiàn)在沒有胃口,要不咱們一塊到飯桌上吃吧,應該一會就開飯了吧?”
劉麗華無奈,只能同意了:“飯馬上就好了,你要是想吃就先出去吧?!?p> 周秀點點頭,套上鞋子下了地。
周家從前兄弟多,房子蓋的也大,她自己住一間廂房,外面連著一間雜貨店,堂屋是眾人吃飯的地方。
她過去的時候,方翠香和周明慧周誠周良都已經(jīng)坐在桌前了。
幾個人看到她,都沒有多好的臉色,只有周誠擔憂的皺起眉:“小妹,你身子還沒好呢,怎么就出來了?”
周秀擺擺手,露出一個笑容:“大哥以為我是布娃娃,風一吹就倒了?”
周誠一愣,頂著一張?zhí)烊缓谀槪⌒囊硪淼膯枺骸靶。∶?,你這是在跟我說話?”
周秀笑著點頭:“不是跟大哥說話,難道還能是自言自語?”
周良冷冷的看過來:“大哥你別相信她,摔一下還能變好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p> 話音剛落,一只滑溜溜白生生的荷包蛋就落入了他面前的空碗里。
周秀眨了眨眼:“小鬼頭,這個雞蛋放涼了,有腥氣,我不想吃,你吃了吧?!?p> 她用了原主的身體,從今往后就會對她的家人好。
不接受也沒關系,她有的是時間。
周良震驚之下,筷子“啪嗒”一聲被他失手打落在地:“周秀,你是不是瘋了?”
以前的周秀,就算是不好吃也絕不會給他們吃。
周秀彎下腰撿起筷子擦了擦:“你不吃我就拿回來了,都給大哥好了?!?p> 周良低頭看著碗里的雞蛋,嘴巴里無法控制的分泌出口水,雙手扒緊了碗邊。
碗里還剩下一個,周秀看了眼桌子前另外的小姑娘,把碗里剩下的雞蛋也撥了過去:“夢晴,你幫姐姐吃掉這個好不好?”
小姑娘八九歲的模樣,皮膚算不得白,一雙眼純真又透徹,糯糯的小聲回道:“謝謝姐姐。”
李夢晴是周明慧的女兒,平日很乖巧,小小年紀瘦的一把骨頭,看著就讓人心疼。
周明慧婆家重男輕女,這才是她能帶著閨女回娘家住的原因。
周秀第一眼就不喜歡周明慧,但也不妨礙她對李夢晴的好感。
周明慧看著周秀的笑臉,撇撇嘴:“剛出鍋的時候不愿意給,現(xiàn)在放涼的給我們吃,想堵誰的嘴呢,小小年紀心眼這么多。”
方翠香聽這話,眉眼一橫,眼角的皺紋都跟著堆疊起來:“周秀,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吃那么好有什么用?也不下地,懶得跟頭豬似的,也不知道你爸把你送回來干什么?!?p> 周秀笑容淡了些,沒接話。
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只吃白飯確實說不過去。
她心里知道那不是她做的,也不能反駁,更沒有資格去指責原主。
周明慧見狀,立刻得意揚揚的跟著添油加醋:“娘,你可別再說她了,你這好孫女剛才還在嫌棄我吃白飯呢?!?p> 方翠香臉色沉下來,疾言厲色的訓斥:“別到還嫌棄起別人吃白飯了?你姑幫家里干活的時候還沒有你呢?你爸媽到底怎么教的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p> 周誠猛地站起來,推的桌子都是一晃:“奶,你要罵就罵我,罵小妹干什么?她跟我們不一樣,從小就沒干過這些活,當然干不來?!?p> 方翠香拍了下桌子:“她怎么就干不來了?是沒長手還是沒長腳?我一說他你就跳腳,你可別忘了,她才剛把你媳婦兒罵沒了,我看,咱們家要是早晚都得毀在這個掃把星手上!”
周明慧見縫插針:“娘,我爹走之前最疼的就是我大哥了,要是我大哥這一輩被禍害的斷子絕孫了,那咱們可怎么給我爹交代啊?!?p> 周誠握緊了拳頭:“姑,你能不能少說幾句?”
周明慧不屑一顧的繼續(xù)說道:“周誠,我就沒見過你這么糊涂的,她千好萬好也就是個女娃,將來都是要跟我一樣嫁出去的,咋就把你的心迷了呢,媳婦都不如她重要?”
方翠香的火氣被周明慧這一串話煽至了頂點:“周誠,你給我閉嘴!周秀,上次你把你哥的婚事攪黃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周秀張了張嘴,頭一次感覺理不直,氣也不壯。
事實擺在面前,即便是原主做的,她爺辯駁不得。
在屋里裝的氣氛中,堂屋的竹篾簾子一挑,劉麗華端著一個大瓷盆走進來。
瓷盆不輕不重的壓在桌上,劉麗華的聲音也是沉穩(wěn)清雅的,聽不出怒氣,也聽不出膽怯:“吃飯?!?p> 明明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短短兩個字,周秀卻莫名的感覺屋內的氣壓驟然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