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她,堅毅淡漠,冷血無情,如何配得上他灑脫熱烈的情意?
她在床榻旁守著,無處打坐,便就著坐著的姿勢運轉開周身靈力,直到窗外暗色重新散去,曹之扣響了一室清靜。
艾唯緩緩睜開一雙清冷的眼眸,揮手散去靈陣,起身向外走去,沒注意床榻上的人絲帕滑落,佯裝熟睡。
“曹公公,他應該快醒了,叫人給他泡藥浴吧。他的眼睛熱敷了一夜,淤血應該消的差不多了,你同我去趟太醫(yī)院,記著些他平日的忌口?!?p> “姑娘,您不歇一歇?”
曹之怔了怔,他覺著這小唯姑娘怎么說都該去歇著了,看這一派妝發(fā)整齊,衣不解帶的樣子,定是一夜未眠啊!
其實艾唯、東方染清包括尚若韻三人都是不用睡眠來恢復體力的,只是艾唯本體受損,需要打坐吸收靈氣,凝聚靈力,平日無事需要耗費精力,自然不用睡覺。
只見她擺了擺手,從腰帶中掏出小藥瓶,放到曹之手中,“一日一次。”
曹之也不再拖拉,喚來了其他宮人吩咐后領著艾唯去太醫(yī)院了。
“小唯姑娘,真想不到您年紀尚輕便醫(yī)術高深,讓太醫(yī)院首都甘拜下風,不知您從醫(yī)幾載?”
曹之是打心底敬佩這位讓國主在意的女子,更何況她救了國主,想來身份不俗,不由好奇。
雖然艾唯的容貌不是她有意維持,不過赤月中的女子成婚較晚,同歲之人大多都是如此樣貌,與他們這里雙十年華的女子一般無二。
她少見地會心一笑,“不過是興趣所向罷了,公公見我年歲幾何?”
這一笑如清波漣漪,層層蕩開。曹之移開眼,不敢再看。
“姑娘別打趣奴才了,女子芳齡不可隨意打聽。”
心里卻道:國主果然眼光獨到,不僅收得東方姑娘一員能臣,更尋得如此卓乎不群的女子做心上人,前半生的坎坷真是值得。
兩人行至太醫(yī)院,這里居然和艾唯想象中的出入有些大,雖說這院子正屋也算庭深院闊,可進出的就那么幾個人,一派清靜。
“小唯姑娘,國主當初只帶了隨從的醫(yī)官入宮,就是昨日那位狄太醫(yī),宮中無貴眷,太醫(yī)院便只有些藥童,再無添置他人?!?p> 曹之見艾唯面露不解忙解釋道。
艾唯明了的點點頭,抬腳走入院中。院里擺滿了曬藥和晾藥的架子,一時間藥香撲鼻而來,艾唯便明白了七八分。
聞這藥香氣,便知藥材上乘。狄太醫(yī)是怕這些藥材久置生蟲,特意晾曬,可見宮中確實鮮有病人。
現(xiàn)在大約是早上六點,狄太醫(yī)正在分置用來藥浴的藥材,見曹之親自陪艾唯到此,以為國主有事吩咐,立即停下手頭的事迎上前來。
“曹公公,姑娘有何吩咐?”
“前些日子舟車勞頓,縱起內(nèi)火過盛,特來討些清火益肺之藥?!?p> 不等曹之出聲,艾唯先開了口,可是讓曹之奇怪的是,小唯姑娘不是剛剛還說是給國主來拿藥的嗎?怎么這會兒又說是自己來配些藥?
“姑娘不必自謙,老朽行醫(yī)幾十載,竟不如你一個小姑娘功夫深。姑娘若不嫌棄,藥材盡管拿去?!?p> 狄太醫(yī)侍奉花錦裳也有幾年了,知道他身邊不乏能人異士,可還是頭一次見年紀輕輕就在醫(yī)術方面造詣頗深的女子,他也不托大,很是欣賞真才實干的艾唯。
“多謝。”
艾唯隨手從醫(yī)案上捻起一張油紙,三兩下折成紙包,走向藥柜。
“你家國主雖說調(diào)理身體為主,但內(nèi)火久積成毒,需內(nèi)外統(tǒng)調(diào)。狄太醫(yī)倒是可信之人,但院中耳目眾多,你知道就夠了?!?p> 曹之了然于心。
“清火多為溫潤之藥,忌酒,忌辣,忌腥,忌生冷……”
“調(diào)理最忌生活不規(guī)律,務必作息如常,三餐適量……”
艾唯注意到花錦裳酒香盈袖,想必飲酒是日常,可既然要吃藥,就必須忌口。
曹之有些為難,其他忌口還好說,國主的作息也可以勸著些,只是忌酒這項怕是難勸。
艾唯拿完藥后被狄太醫(yī)拉去問了許多疑難病癥,喜靜少言的艾唯不厭其煩地告訴他病理經(jīng)驗,曹之直到覺得用膳時間到了,才去提醒艾唯該回宮了。
啟祥宮中花錦裳已經(jīng)泡完了藥浴等著艾唯回來用早膳,曹之卻回報說她已經(jīng)休息去了,就安排在芳華宮。
一旁伺候的夏荷秋瑾聞言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