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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花坊

一百零六章、雪中送炭

小城花坊 余不上鉤 4716 2021-09-09 08:00:00

  “二位曾經(jīng)留學過加拿大,都是大海龜,如今又相聚在花卉園區(qū),應該說是緣分。二位若是情投意合,我愿意從中做大紅媒。”云小芳說。

  金小小在沉思,田寧嫻也在沉思……云小芳見到兩個人在沉思,覺得有門兒。過一會兒,田寧嫻的辣脾氣就上來了。

  “金小總,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模樣兒比我長得好點?本姑娘哪一點配不上你,你說呀?”田寧嫻質(zhì)問金小小。

  “金小小,你回答呀?”云小芳也跟著湊熱鬧說。

  “田寧嫻,咱倆話歸前言。你如果能在省城插花技能大賽上奪冠,哥們豁出去了,就把一百來斤交給你了?!苯鹦⌒“l(fā)狠說。

  “你等著,本姑娘就要你的一百來斤。”田寧嫻喝杯茶水說。

  云小芳從“一壺茶樓”回來,到了半夜,她就起來了,摸黑穿好衣服出了門,就來到鴕鳥場南面的圍墻前,攀上圍鴕鳥的桿子翻出圍墻。云小芳攔下一輛夜班的出租車上了車,當出租車來到了“一壺茶樓”約半里地的地方,云小芳下了車,徒步來到了“一壺茶樓”。云小芳戴上頭套,沿著早已踩好的路線,躲過攝像頭來到衣湘竹辦公室的門前,用特制的鑰匙打開了門。云小芳進門來到了保險柜前面,熟練地打開保險柜,拿出那本相冊一頁一頁地拍照……

  田寧參加仲芳、馬爾金花店開業(yè)典禮回來,心里有點酸楚。仲芳與馬爾金的愛戀過程發(fā)展得真快,開業(yè)時的那股親熱勁兒,田寧說不嫉妒也嫉妒。田寧說三十過頭就三十過了頭,立業(yè)不立業(yè)的,是該考慮考慮成家的事了?;ɑ軋@區(qū)究竟哪一個姑娘比較合適?這方面女人的心細,田寧要汲取田寧嫻的意見,田寧嫻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親妹妹哪有給哥壞道走的。田寧想立馬見到田寧嫻,這才想到田寧嫻去了省城,去參加插花大賽了。田寧給田寧嫻打手機,田寧嫻沒有接,而是金小小接的。

  “金小總,請我妹妹接手機?”田寧說。

  “田總,田寧嫻在化妝,再有幾個小時就要開賽了,花好人的形象更要好。田寧嫻說了,希望哥哥能親臨賽場,有哥哥在身邊助威,她會更加心靈手巧,插出來的花會更加錦上添花,一舉奪冠?!苯鹦⌒≌f。

  田寧打完電話打開窗戶望著窗外,涼風漸緊,厚厚的云層從西北方向壓上來。田寧見到天要變臉,怕蝴蝶蘭凍著,就到實驗樓工地來見金寶。

  “金總,天氣涼颼颼,是不是要有寒流來襲?”田寧問。

  “扯什么淡?這是什么季節(jié),哪里來的寒流?!苯饘毎抢瓲t蓋子上黃豆吃著說。

  田寧聽金寶說完心里有了底兒,他來到停車場啟動了車,發(fā)現(xiàn)油不足興,來到高速公路服務區(qū)加滿了油,滿心歡喜的向省城駛?cè)ァL飳広s到插花大賽的賽場,田寧嫻在金小小的陪同下,正在做賽前的最后準備。田寧欣賞兩只漂亮的花籃,似有所悟。

  “小妹,這樣的作品獲不了獎?!碧飳幷f。

  田寧嫻聽了有點不樂意,把嘴撅的老高,望著田寧、金小小不說話。金小小拿出圖冊翻到一頁,仔細地看了一會兒。

  “小妹,紙上談兵,決不能打勝仗,要推陳出新?!碧飳帍娬{(diào)說。

  “田寧嫻,火雖然燒到了眉毛,當哥的該說也得說,哥說是對的。”金小小說。

  “蝴蝶蘭名貴是名貴,千姿百態(tài)是千姿百態(tài),花團錦簇是花團錦簇。但要從名貴中看出她的價值,從百態(tài)中看出她的傲骨,從花團錦簇中看出她的奇特……”田寧說。

  “田總,整得太深了不好,直來直去才好?!苯鹦⌒〔荒蜔┙刈≡掝^說。

  “哥,我也聽不懂,最好示范示范?!碧飳帇拐f。

  田寧幾下子把花籃挑了,不是一株一株地插,而是一把一把地擺,雛形很快就出來了,但顯得凌亂不怎么打眼。田寧拿出紙筆臨摹花型的圖樣,然后把花型圖樣交給了田寧嫻。田寧嫻看看時間夠用,就細致掰紋地插花。田寧抿著嘴,不時的指指點點?;ú搴昧?,兩只花籃擺在面前。田寧讓看左邊的花籃,金小小、田寧嫻沒有看出什么。田寧讓看紅色花的圖案,金小小看出來是一個“花”字。田寧嫻看出來是一條紅龍。田寧嫻立刻就來了興致,就不用田寧指點了,就去看右邊的花籃。右邊花籃里黃色的花,田寧嫻看出來是一條吉祥飛舞的鳳凰。金小小還仔細地看著就看出來了,這只花籃里不是一個字而是兩個字——圖騰。

  “妙妙妙,妙極了!”金小小拍巴掌說。

  “老土帽,不怎么稀罕人?!碧飳帇惯€是不服氣說。

  “那邊花籃是“花”和“龍”蝴蝶蘭的造型,這邊花籃是“鳳凰”和“圖騰”蝴蝶蘭的造型,龍、鳳凰、花、圖騰,這樣的排兵布陣稱得上妙妙妙?!苯鹦⌒≌f。

  “咱們看得出來,評委們恐怕……”田寧嫻擔憂說。

  “除非評委是瞎子。”金小小說。

  六只花籃兩個一組擺在終評評委的面前,是各有千秋,讓評委們看得眼花繚亂。金小小對田寧嫻耳語,田寧嫻舉起大拇指。在金小小的慫恿下,田寧嫻借身大會服務員的服裝,換好來到了花籃前面,把蝴蝶蘭花籃擺在中間,把草花和郁金香的花籃擺在兩側(cè)?,F(xiàn)場的大會服務員看著田寧嫻的一身打扮,以為是大會賽事的同行,既然是賽事的服務員有這樣的舉動,她們也不好過來說什么。

  “紅花、黃花、花朵,走向,韻味兒!”田寧嫻提醒評委說。

  面對著評委田寧嫻怕整露餡了,說到這兒溜進了人群。評委們順著田寧嫻的話音兒仔細地看著蝴蝶蘭紅花、黃花,看著看著直眼了,有的高興地站了起來,走過來圍著蝴蝶蘭的花籃仔細地品味著。金小小在人群中拍起巴掌,田寧嫻在人群中高興地跳起來,幾乎是騎在了金小小的背上。

  “龍騰飛躍,鳳舞吉祥。”一位權(quán)威評委說。

  另外一個權(quán)威評委的手指蘸著吐沫在手心上畫著,畫著畫著長壽眉聳了起來,接著嘴角動彈幾下。

  “設(shè)計布局簡直是太巧妙了?這邊的紅花組成個‘花’字,那邊黃花組成是兩個字‘圖騰’。‘花圖騰’,妙妙妙?!币晃粰?quán)威評委說。

  聽到了妙聲,金小小的掌聲更加熱烈。田寧嫻推一把金小小,金小小怕擠倒身邊的人,就往田寧嫻的身上靠靠。田寧嫻順勢抱住金小小的腰,下巴頦動作不斷,弄得金小小想笑又不敢笑,不敢笑又想笑,只能是憋著,動作就不斷了。大會保安人員來到金小小面前,制止金小小的鼓掌動作。評獎的現(xiàn)場再也沒有掌聲音了,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出來,連空氣點把火就要爆炸了。現(xiàn)場投票開始,不但評委們要投上一票,二十位臨時觀眾也要投上一票。投票的結(jié)果很快揭曉,田寧嫻的插花作品“花圖騰”,以絕對的票數(shù)獲得本次大賽的金獎。整個會場歡呼雀躍起來,在為田寧嫻祝福。田寧更高興,因為這次金獎的作品將拍攝成數(shù)碼片子,在省城花卉大市場大屏幕上滾動展播一年,廣告效應可想而知。田寧在歡呼聲中走出大賽現(xiàn)場,望著黑云壓城城欲摧的天空……而此時的頒獎臺上,金小小、田寧嫻共同舉起了金色的獎杯。

  田寧蹲在賽場門外的臺階上,拿著手機看著天氣預報。云層壓得更低了,氣溫開始陡崖似下降,冷雨已是紛飛。田寧穿得單薄冷得直打顫兒,心里在顫巍巍地罵金寶。手機的鈴聲就響了,是花靜純打進來的。花卉園區(qū)大雪已是鋪天蓋地下起來了,地面上的雪足足有一指厚了。到了晚上,陽光玻璃暖棚的溫度要是降到二十度以下,花雖受不到嚴重的凍傷,在預期內(nèi)就不能開放了。田寧感到問題的嚴重性,到時馬爾金的六萬株花不能如期供貨,就有可能壓垮了花卉園區(qū)。救花如救火,田寧急得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

  “撬開鍋爐,給玻璃暖棚馬上升溫。”田寧在手機里喊。

  “巧婦難飲無米之炊,花卉園區(qū)里沒有存煤。”花靜純說。

  “你們等著,我這就從省城往回趕?!?p>  田寧撂下電話從省城出來上了高速公路,大雪鋪天蓋地漫下來了,氣溫急速下降,能見度也就十幾米了。高速公路上的交警在分流,田寧被分流到了省級公路上。

  “田總,你在哪里呀?”花靜純在呼叫。

  田寧感覺到了,花靜純急的嗓子都要喊啞了。田寧心里急,手腳也跟著急,車速在雪地上加快了。路面上連雨帶雪實在太滑了,田寧稍不留神撞在路邊的護欄上,車里的氣囊撞出來了。田寧卡在車里動彈不得,手機鈴聲在急速地響著……

  在花卉園區(qū)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云小芳以副總經(jīng)理的身份召開著緊急會議。與會人員有云小芳、花靜純、康蕊。本來還應該有康康參加,可康康的手機關(guān)了,獨釣寒江雪去了,是想找也找不到了。

  “現(xiàn)在氣溫在急速地下降,蝴蝶蘭隨時有凍傷的危險,情況萬分的危機。田總不在,花助理,康副助理,你倆談談具體意見吧?”云小芳說。

  “立即啟動鍋爐,靠水暖來緩解玻璃暖棚的溫度?!被o純說。

  “還等什么?啟動??!”康蕊說。

  “目前花卉園區(qū)里沒有儲備煤,拿什么啟動?”花靜純說。

  花靜純的手機鈴聲響了,是一個養(yǎng)花女打進來的。花靜純接完手機,臉色陰沉下來,許久沒有說話。

  “花助理,寡婦臉呀,你得說話呀?”云小芳說。

  “該回來的不回來,不該來的卻是來了。”花靜純說。

  “誰來了?”康蕊問。

  “一公一母,兩只老虎?!被o純說。

  花靜純的話音一落,云小芳、康蕊就知道誰來了。三個人來到陽光玻璃暖棚,見到了仲芳和馬爾金。馬爾金急得是又蹦又跳,嘴里嘀里嘟嚕像是在罵人。仲芳在旁邊勸解著,嘴角上都已冒出了白沫子。

  “云副總、馬爾金先生嚷嚷要面見田總?!敝俜颊f。

  “田總不在,我是副總,有什么話,你可以跟我說?!?p>  “花兒凍完蛋了,我跟花店的朋友簽訂的合同怎么兌現(xiàn)?如果兌現(xiàn)不了,我的損失就大了,不是幾萬幾十萬,而是上百萬?!瘪R爾金咆哮。

  “你急,我們也急,請不要在這里搗亂。請馬爾金先生到田總的辦公室歇息,那里有熱水,想喝茶自己沏,我們沒有工夫伺候馬爾金先生了?!痹菩》颊f。

  花卉園區(qū)的鍋爐工接到電話趕來了,鍋爐已經(jīng)啟動。云小芳、花靜純、仲芳、康蕊、馬爾金從陽光玻璃暖棚里出來見到鍋爐房冒煙了,都來到了鍋爐房,見到鍋爐前散落著幾小堆碎煤,鍋爐工拿著平板鍬攢著,心里都瓦涼瓦涼的。

  “鍋爐工師傅,這點煤……”云小芳問。

  “只能燒上兩個小時,水剛溫乎就沒有了,得趕緊拉煤?!卞仩t工說。

  仲芳、馬爾金走進田寧的辦公室,沏上茶水喝著,欣賞著窗外天上飄下來的大雪花。云小芳、花靜純、康蕊來到總經(jīng)理室,急的額頭上冒出了汗。三個人知道,到礦上去拉煤,解決當前的燃眉之急是花卉園區(qū)頭等大事兒??墒?,三個人也知道,這樣的大雪天,到礦上去拉煤隨時會發(fā)生危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三個人同時又這樣認為。三個人跑回玻璃溫室暖棚,搬著現(xiàn)成組好的兩盆花,來到送花車上準備出發(fā)。云小芳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司機啟動了車,花靜純、康蕊跟著上了車。

  “云副總,車往哪兒開呀?”司機問。

  “到露天煤礦去拉煤救急?!痹菩》颊f。

  “大雪泡天,你們不要命了?”司機問。

  “人要命花可就沒命了?!被o純說。

  “得得得,給多少錢我也不去?!彼緳C說。

  “你現(xiàn)在可以下車了,下了車可以走人子了,走前到會計室去結(jié)賬,你被花卉園區(qū)炒魷魚了?!痹菩》颊f。

  司機沒有做任何辯解下了車,一邊走一邊叨咕,不知道叨咕什么?云小芳坐在駕駛的位置上,車啟動了,開始在雪路上滑行。

  仲芳、馬爾金探出頭來看著送花車遠去了。馬爾金在前面,仲芳跟在后面,兩個人走出辦公室在雪地上走圈兒,粘在鞋上的雪很快化掉了,在地上留下一趟水印兒。

  “鬧心,鬧心,鬧心。”仲芳說。

  “仲芳,我這雙駱駝皮的鞋,尤其怕沾水?!瘪R爾金跺跺腳說。

  “你到車上去把畫筆、染料、宣紙拿來。”仲芳說。

  “雪中作畫,別出心裁,或許能出精品。”馬爾金說。

  馬爾金冒著大雪拿來畫筆、染料和宣紙,把老板桌收拾好將宣紙鋪開。仲芳推開窗戶,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開始揮筆作畫,馬爾金袖手旁觀。仲芳作出來的畫說雪花不是雪花,說是蝴蝶蘭不是蝴蝶蘭,細看創(chuàng)意的雪花纏繞創(chuàng)意的蝴蝶蘭,創(chuàng)意的蝴蝶蘭纏繞創(chuàng)意的雪花,糾纏在一起就說不清是什么東西了。

  “意境非常的深遠,絕佳的作品橫空出世了?!瘪R爾金點贊。

  “那就抱抱抱。那就親親親?!敝俜颊f。

  馬爾金抱著仲芳親開了,把口香糖都粘在仲芳的臉上。外面的雪越下越猛,漫天皆白。鍋爐的煙囪冒著黑煙,雖說與潔白的世界不協(xié)調(diào),但仲芳、馬爾金透過黑煙仿佛看到一線的希望。仲芳拉著馬爾金的手向著潔白走去,嘴里叨念著乾隆皇帝作的《飛雪》詩——

  一片一片又一片,

  兩片三片四五片。

  六片七片八九片,

  飛入蘆花都不見。

  仲芳和馬爾金來到鍋爐房,爐膛里烈火熊熊,冷水在升溫。仲芳看著幾小堆煤雙手合十,默默地為云小芳、花靜純、康蕊祈禱,盼著三個姑娘能夠完成雪中送炭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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