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寧來到了鍋爐房,肖雪原就在鍋爐房里駐扎著。肖雪原深知,一天拿不到賣鴕鳥的錢,鴕鳥一天就是自己的私產(chǎn),這與田寧和花卉園區(qū)毫無干系。她怕鴕鳥餓瘦了,到時田寧再賴賬。她又怕鴕鳥病了,到時一文不值。肖雪原買來一臺小型粉碎機(jī),安在鍋爐房里為鴕鳥調(diào)劑飼料。肖雪原在粉碎著青秸稈,衣服到處是青秸稈的綠槳兒,頭發(fā)上也粘乎乎的。肖雪原見到田寧肯前來見她,看來鴕鳥的款有希望了。
“田總,這里的環(huán)境……”肖雪原眨著秀美的眼睛問。
“環(huán)境?”田寧遲疑一下說。
“非常惡劣?!?p> “說實在的,我真的喜歡上你了?!?p> “你喜歡上我一個老婆子了?請自重,不要胡扯六拉。”
“不是胡扯六拉,是你的吃苦耐勞的精神感動了我。請吧,到我的辦公室說話?!碧飳幮U嚴(yán)肅說。
肖雪原關(guān)閉了粉碎機(jī),來到鍋爐房的外面,在一個切割開的半個油桶做的儲水桶前洗把臉,擦干凈跟著田寧來到辦公室。田寧坐在電腦前,在搜索欄里打上“鴕鳥”兩個字,開始搜索,網(wǎng)頁就打開了。田寧讓開了位置,讓肖雪原瀏覽網(wǎng)頁。肖雪原游覽著網(wǎng)頁就明白了,田寧為什么讓她到辦公室來,原來鴕鳥降價了。
“田總,你這是要賴賬?”
“咱們沒有簽訂任何的合同,談不上賴賬?!?p> “口頭協(xié)議算不算?”
“你說呢?”
“人嘴得對心,不對心不怕遭雷劈?”
“雷劈不著我了,我的身上帶有避雷針。我現(xiàn)在要去信用社了,回來可以按眼下價格付款?!?p> 肖雪原聽了還是十分的高興,情不自禁地上去抱住田寧親一口,還讓進(jìn)來的康健、金寶看見了??到∧贸鰜硪槐井媰?,指著上面一只公鴕鳥讓田寧看。田寧沒有看,肖雪原卻是看到了,臉上就紅潤起來了。金寶把康健拉到身后,他怕山里來的野女人胳膊粗力氣大犯渾,從而攪和了他們的好事。肖雪原沒有計較,反而端起茶杯要給康健、金寶沏茶。康健看看表帶頭走出了辦公室,金寶緊隨其后。田寧讓二人堵個正著,不敢不跟在身后,怕兩個人把他撕巴了。三個人坐著奔馳轎車來到了信用社,看到鐵大頭和蔡碟子正吵得不可開交。
“你個狗卵子玩意兒,找死啊!你就說給不給錢吧?”鐵大頭盛氣凌人問。
“我是一個狗卵子玩意兒,那你是什么玩意兒?”蔡碟子苦笑問。
“**崽子,你還敢嘴硬?”鐵大頭揮揮拳頭說。
“你和田總、金總、康總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三個愿挨。如今要提取這筆款,得得到田總、金總、康總的同意。正好,他們?nèi)齻€人結(jié)伴而來了,你們可以去交涉了,就跟我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蔡碟子推脫說。
“你想脫清身,這個不可能?”鐵大頭說。
“不可能,你又能怎么樣?”蔡碟子說。
看著蔡碟子比自己還要賴,再就是豎在身后五大三粗的保安,鐵大頭是毫無辦法了。原來,鐵大頭看準(zhǔn)成了股市市場,股市低迷了這么多年,馬上有上揚(yáng)的可能性了,他是不肯放過這個機(jī)會。他已到股市交易市場去蹲坑了,看準(zhǔn)了高鐵股和橋梁股,就等著這三千萬元去發(fā)大財。鐵大頭要抽走這筆存款,蔡碟子當(dāng)然要左阻右攔。資金一旦抽走,田寧的這筆貸款就要流產(chǎn),他有許多事也要流產(chǎn)。很快,在蔡碟子的辦公室里形成四比一的局面。整個辦公室吵翻了天,就差鐵大頭亮出刀來攘人了。一輛警車鳴著警鈴開進(jìn)信用社院子,幾位警官下了車,來到辦公室掏出逮捕證。
“誰是蔡碟子?”拿著逮捕證的警官問。
“我是,怎么了?”蔡碟子張大嘴問。
“你犯了貪污受賄罪,你被逮捕了,給他戴上手銬。”拿著逮捕證的警官說。
蔡碟子就這樣被帶走了,辦公室里出現(xiàn)了少有的寂靜。田寧、金寶、康健、鐵大頭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看誰都是神仙,誰看誰都怪不得。田寧、金寶、康健、鐵大頭讓蔡碟子氣懵了,在回來的路上各揣心腹事,不用道別就分道揚(yáng)鑣了。田寧回到花卉園區(qū)辦公室進(jìn)門剛脫下外套,康健緊跟腚打來電話,約他到“一壺茶樓”見面。雖然夜已很深,田寧還是來到了“一壺茶樓”,見到了康健。康健看上去很憔悴,好像老了幾歲。
“田總,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康健問。
“沒有天窗也可以說亮話?!碧飳幓卮稹?p> “蔡碟子給康蕊購買的房子,房本是不是在你的手中?”康健問。
見到康健真的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田寧就想了,房本是在我的手中不假,但不能吐出來,那可是一幅《萬虎圖》換來的,應(yīng)該說等價交換,等價交換的東西不能返還。一定要把這扇天窗關(guān)上,而且是越黑越好。
“康總,你怎么竟說子虛烏有的事兒?”
“對質(zhì),跟康蕊對質(zhì)?”康健憤憤說。
康健就給康蕊打了電話,康蕊很快過來了,不過沒有坐在康健身邊,而是坐在田寧的身邊。康健看著對面的兩個年輕人,臉上的表情千變?nèi)f化。
“康蕊,今天你要說實話?”康健話中帶刺問。
“康總,你讓我說什么實話?”康蕊毫不示弱說。
“蔡碟子給你買了套房子,房本在田寧的手中?!?p> “康總,你可不能血口噴人?蔡碟子憑什么給我買房子,至于什么房本,我是連見也沒有見過?!笨等镆豢诜裾J(rèn)說。
康蕊只是這么一說,就說得康健啞口無言了??到∫姷娇等锊豢险f實話,心里泛起了漣漪,就把衣湘竹叫了過來。
“衣經(jīng)理,我想提出這樣一個建議?!笨到≌f。
“爸,你說?!?p> “康蕊是你介紹來到‘一壺茶樓’打工的?”康健問。
“是的,是在勞務(wù)市場上簽的合同,合理合法?!币孪嬷駨?qiáng)調(diào)說。
“炒她的魷魚,我有這個權(quán)利?!笨到≌f。
“爸,如今年輕人找個合適的工作很難,給康蕊留下一條活路吧?”衣湘竹說。
“‘一壺茶樓’不是什么慈善機(jī)構(gòu),更不是什么收容所?,F(xiàn)在就讓她走,一刻都不能耽擱。”康健說。
康健哪里提的是什么建議,就是下了逐客令,衣湘竹毫無辦法。衣湘竹陪著康蕊來到宿舍,其實康蕊也沒有什么東西,收拾收拾就可以走人了。此時,田寧已離開了“一壺茶樓”,在路上就想到了康蕊的好處,又把車開了回來,正好撞見康蕊拎著東西從“一壺茶樓”的院子里走了出來。車就停在康蕊的身邊,田寧打開車門下了車。
“康蕊,請上車!”田寧說。
“田總,讓我上車干什么?”康蕊問。
“讓你干什么,等上車再說。”田寧說。
康蕊就上了田寧的車,田寧把車開得很瘋。康蕊本想跟他說說話,又怕說話分神出車禍,那就更倒霉了,話到嘴邊就咽了回去??等锔飳巵淼交ɑ軋@區(qū),田寧安排她住在云小芳的宿舍。第二天,田寧在中層領(lǐng)導(dǎo)干部會上宣布,康蕊擔(dān)任銷售部的副助理,協(xié)助花靜純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