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寧回到花卉園區(qū)的辦公室,想著損失了三萬六心里就難受。假如有云小芳在,也不會讓衣湘竹咬上一口挺疼的,就愈加想念起云小芳了??墒?,田寧知道不能親自出面往回請,出面請的結(jié)果會更糟。他就打電話,電話是打給花靜純的。
“花助理,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碧飳幷f。
“是不是又添了什么堵?”花靜純進來就問。
“打電話給云小芳,就說我請她回來?!?p> “我可沒有那個膽打,說錯了話,田總得怪罪我一輩子?”花靜純推遲說。
“讓你打你就打,你就說可以給她加薪,只要回來就好?!碧飳幵S愿說。
花靜純還是怕打錯了,田寧怪罪下來不好辦,她就擬寫著電話稿,寫完遞給田寧審閱。只見上面寫道——
“親愛的云小芳女士,云總經(jīng)理助理。田總希望你能盡快地回來,如果你肯嫁給田總,總經(jīng)理助理的官銜就可以去掉了,你就是副總了。副總的待遇僅次于狼,狼是誰?只可意會,不可言傳?!?p> “措詞怎樣,田總?”花靜純問。
“錯詞挺硬。Out!
“咣當”的一聲關(guān)門聲,花靜純慶幸拿著措詞就出去了,出去時,扭扭著身子回頭看了門一眼。心里想,田寧啊田寧,你的花心終于露出來了。轉(zhuǎn)念又一想,說是田寧有花心也不對。田寧未娶,云小芳未嫁,都是成熟小青年,相互之間愛意戀戀怎么了,沒有錯呀?但是,讓我穿針引線當媒婆,甭想!
花靜純走了,田寧又想到如果花靜純搬不動云小芳,金小小可能搬得動云小芳,他就來到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田寧嫻坐在云小芳的位置上,正在同金小小數(shù)著手指頭玩。田寧嫻見到田寧,吐吐肉紅色的舌頭。
“哥,兩位高管有事,我不便聽,我就出去了。”
“小妹,你可以不出去?!?p> 田寧嫻還是出去了。田寧見到田寧嫻出去回身把門關(guān)上,轉(zhuǎn)頭看到金小小在翻著一本畫冊,是田寧嫻在加拿大的靚麗留影。
“金小總很忙,我就長話短說了。云小芳云助幾日沒有回來了,你身為總經(jīng)理的不聞不問,就是個失職?!碧飳幷f。
金小小見到辦公室里沒有人也是不客氣,就把屁股撅起來對準田寧。田寧不解其意,瞪圓眼睛看著金小小的稍微削瘦的屁股。金小小的意思很明顯,在云小芳的面前,是我的屁股大,還是你田寧的臉大?當金小小說出來用意,田寧氣得哭笑不得,真的是有什么樣的老子就有什么樣的小子,爺倆是一個德行。金小小拿著屁股封住口,田寧扔下一套書簽就出去了。書簽是哈德門香煙創(chuàng)牌八十周年的紀念品,全國僅僅發(fā)行一百套,可以說套套是珍品。金小小看著書簽,一共是十五張,都是三、四十年代名淑女做的有關(guān)煙廣告的照片,極具收藏價值。金小收好了書簽,就給云小芳打手機。
“我是金小小,還有一個名字叫金小總?!苯鹦⌒≌f。
“哈嘍,我知道你是金小小。還倆名,前途有量???”云小芳說。
“云小芳,看著我的面子,你就不要鬧了,趕快歸來吧。本總經(jīng)理給你加薪,一萬元一個月的薪金是多了點,就給你加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九分怎么樣?還有,云助以后就不要叫云助了,改口叫云副總……”金小小說得興致勃勃。
“金小總,你說的可否兌現(xiàn)了?”云小芳問。
云小芳打著手機走進辦公室,金小小愣一下就蹦了起來,抱住云小芳打著旋兒。田寧嫻就進來了,看樣子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金小小下不來臺使了個小技巧,跨著舞步把云小芳拋了出去,云小芳打一個旋子來個金雞獨立,緊接著來個白鶴亮翅。金小小就走出了辦公室。田寧知道了云小芳回來的信息,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他給蔡碟子打電話,打了幾次,蔡碟子就是不肯接。他已摸透了蔡碟子的脾氣,也就不怎么著急了。田寧把云小芳叫到辦公室,兩個人還是燜了一會兒干飯。
“聽說金小小答應(yīng)了你兩個條件?”田寧問。云小芳沒有言語?!熬徒性聘笨偘?,月薪增加到一萬?!碧飳幷f。
“職場上升職加薪,證明我干的還是不錯。”云小芳滿自豪地說。
“我想去信用社見見蔡主任,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去?”田寧問。
田寧提到了蔡碟子,發(fā)現(xiàn)云小芳是有一萬個的不愿意。田寧想即使這樣勉強,是個什么樣的結(jié)果鬼才知道。好在田寧還有一張牌可打,他就拋棄了云小芳來到“一壺茶樓”。
田寧沒有和蔡蝶子再通電話,一是怕不接,二是怕拒絕,是和康蕊不請自到。兩個人在信用社的院子里下了車,康蕊留在外面等候,田寧就走進了蔡碟子的辦公室,見到蔡碟子腿纏著繃帶,兩只腳擔在辦公桌上活筋舒血。
“蔡主任,幾天不見,怎么搞成了這個樣子?”田寧問。
“坐,請坐?!辈痰佑袣鉄o力地擺擺手說。
“打個電話,說說情況,作為朋友我好過來問候問候?!?p> “倒霉到了家,張不開嘴呀。”
“自己不愿意張開嘴,吩咐屬下打個電話也好。你看,你看,我是空著兩只爪子來的,顯得多不夠朋友。”田寧抖落手說。
蔡蝶子扔過來一張紙,田寧細看到紙上畫著不同等圓的圈兒,而且圈兒是越畫越小,畫到最后就是一個小點點了。田寧看著看著就明白了,蔡碟子受傷的事兒,知道的范圍越小越好。原來,蔡碟子的瘋弟弟前來討錢花,蔡碟子不肯給。瘋弟弟就來氣了,操起棍子就打?qū)⑦^來,就把蔡碟子打成了這個模樣。蔡碟子打開繃帶讓田寧看傷,不是傷著了骨頭,而是傷到了皮肉。皮肉的傷有塊青淤,腫得挺邪乎,都能看到腫起來的月輪。
“田總,大夫囑咐過了,這叫紅傷。有一些事就不讓做了,耽誤了不少好事。”蔡碟子很惋惜說。
“你說的是男女之間的事吧?”田寧問。
“我是天天坐在這里思念女人,真他媽的沒有出息。”蔡碟子說著打了自己一個小嘴巴?!疤锟?,云小姐來了沒有?”蔡碟子問。
田寧苦笑笑,就把云小芳回省城的事兒說了,假說至今還沒有打馬回山,就責怪是蔡碟子的責任。但是,知道蔡主任喜歡這口,就帶來了一個,和云小芳漂亮樣兒在伯仲之間。蔡碟子眼睛就一亮,田寧就把康蕊叫了進來。康蕊來時打扮過一番,著實讓蔡碟子看到興奮不已。蔡碟子裸眼看著康蕊,就把康蕊看明白了八、九分熟,心里就有了數(shù)。蔡碟子見到腿擔在辦公桌上不成體統(tǒng),就艱難的從辦公桌上往下挪。康蕊當服務(wù)員這些年了,很有眼力見,上前慢慢地往下順著蔡碟子的一條傷腿。蔡碟子把鼻子探了過去,就聞到了一股女人特有的香味兒。
“蔡主任,康蕊小姐已是碩士學位,眼下正在攻讀博士?!碧飳幷f。
“康小姐,有沒有心上人了?”蔡碟子問。
“蔡主任,實事求是的說,還沒有,還在尋找的途中?!笨等锘卮稹?p> “今天遇上了蔡主任,你算是遇到大貴人了。康小姐,你是想找個公務(wù)員當伴侶,還是想找個白領(lǐng)當伴侶?你是想找個國企的大亨當伴侶,還是想找個土圍子里的土豪當伴侶?”蔡碟子很會說話。
康蕊含笑沒有回答,見到辦公桌上放著半杯涼茶,就把涼茶倒了。然后從茶葉盒里捏出一捏茶葉,到熱水器前斟了,端到蔡碟子的面前。蔡蝶子吹著水上的浮茶喝了一口,水不是太熱,還是假裝燙著了,用舌頭玩著嘴唇??等锞腿ッ璞痰泳桶芽等锏氖忠话呀o抓住了,弄得康蕊很尷尬。
“讓我看看你的手紋?”蔡碟子說。
“蔡主任能看手紋?蔡半仙,了不得呀?!笨等锱踔f。
蔡碟子戴上眼鏡看著康蕊的手紋,真的是一副半仙的樣子。蔡碟子顯擺了,康蕊的金星丘鼓鼓凸凸,說明能付出真情,當然也會得到別人付出的真情。姻緣線看上去不怎么好?兩條線很深很深,這樣就容易分叉。蔡碟子說到這里,康蕊的臉色瞬間變了,這是說一輩子只有情人不可能有愛人??等镂嬷樠蹨I流了下來。突然,她“嗷”的一聲叫,捂住臉的雙手就松開了,已是淚洗滿面,就把蔡蝶子驚呆了。
“田總、蔡主任,我可不信這個?”康蕊擦著淚說。
“蔡主任,以后花卉園區(qū)貸款的事兒,你和康小姐打交道的機會就多了?!?p> “信用社愿意效勞,億元的企業(yè)有兩千萬流動資金足夠?!?p> “只是時間?”田寧問。
“盤點盤點,看看頭寸再說好不好?”蔡碟子挪動挪動傷腿。“假如貸款到了位,一家人就不能說兩家話了。食也性也財也,人人兼而有之。蔡蝶子旁敲側(cè)擊說。
沒等田寧表態(tài),蔡碟子往窗外一看,就見到“夢蝶大酒店”的老板娘來了。蔡碟子立刻摁響了門鈴,一個五大三粗的保安進來,背著蔡碟子從后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