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在家里睡上一小覺,醒來開著“半截美”行駛在去花卉園區(qū)的路上。他是邊駕駛邊想著心事,到了花卉園區(qū)的大門口稍一走神兒,“半截美”迎頭撞在大門垛上,就把大門垛撞掉一半,“半截美”的半邊臉也癟了。金寶打著火見到“半截美”還能開,就把“半截美”開到了停車場,熄了火來找田寧。田寧不在,金寶碰到了云小芳。
“唉,云助,田總?cè)チ四膬海俊?p> “金總,我不是特務(wù),也沒有這個任務(wù),回答不了你的問題?”
“不要要貧嘴,要從實招來,金總送你個大禮?!苯饘氄f。
“真的?那我就告訴你,田總在陽光玻璃暖棚里面發(fā)著狼煙?!?p> 云小芳陪著金寶來到陽光玻璃暖棚里,田寧確實是在發(fā)狼煙。他的眼前站著一排的養(yǎng)花女,個個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個個都像一根木頭樁子似的。田寧見到金寶來了如喪考妣,就掉下來一串串的熱淚。田寧準(zhǔn)備國慶節(jié)開的花,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了,花兒開始瘋長了,控制都控制不住了,用不上幾天就要開花了?;ㄩ_的不是季節(jié),只能是賣掐花,賣掐花能賣上幾個錢?園區(qū)的損失可就大了。當(dāng)前錢對于田寧來說就是命,命受到威脅,田寧還能不發(fā)狼煙,還能不掉淚。
“云助理,你去把花助理叫來。”田寧見到云小芳說。
“我不去,我的臉不夠大。”
田寧見到支使不動云小芳,急的跺了幾下腳,然后拿出手機(jī)給花靜純打?;o純手機(jī)是接了,說的話很不中聽。
“田總,你倒著穿鞋走道吧?我是賣花的,不是養(yǎng)花的,至于花開與不開,與我有什么干系?”花靜純說。
“我讓你過來,你是不是不想過來了?”田寧問。
“不是我不去,是我的腳上長個雞眼,走路硌得慌,硌得慌就疼得慌?!被o純說。
田寧想去找花靜純發(fā)狼煙,金寶過來一把拽住了他,還打了這樣一個比喻,既然是孩子生了下來,發(fā)火也沒有用,管是公母也得養(yǎng)著啊。田寧知道金寶這是給自己臺階下,再不下臺階,恐怕在養(yǎng)花女的面前就掉鏈子下不來了。田寧氣還是氣急敗壞地讓金寶拽到了辦公室,進(jìn)了辦公室把鞋脫掉,喚過猴居士聞腳。猴居士聞著聞著,就呲著牙蹭著田寧的腳蓋。
“金總,事出蹊蹺,肯定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腳,不然不會出現(xiàn)這種局面。”田寧說。
“你是抓住了人家一只手,還是抓住了人家一只腳?”金寶問。
“連一個手指頭腳趾頭都沒有抓到。”田寧說。
“不要亂猜疑了,這樣下去不好。許是溫度沒有控制好,許是濕度沒有控制好,反正是又不好的地方?!苯饘氄f。
金寶的一席話,說的田寧心里敞亮點了。溫度表、濕度表許是偽劣的產(chǎn)品,要是偽劣的產(chǎn)品可是坑人不淺?敲門聲傳來,金寶過去打開了門,金小小進(jìn)來了。金小小進(jìn)屋什么話也沒有說,就把金寶拉到了外面,拉到外面不算,還把金寶拉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金小小看了云小芳一眼,到了嘴邊的話想說又沒有說。云小芳起身給金寶泡上一杯茶,連一句問候的話也沒有說就出去了。金小小拿出幾張票據(jù)擺在金寶的面前,金寶看了幾眼就不耐煩了,就折吧著票據(jù)。金小小心疼票據(jù)就把票據(jù)拿了回來,又一一地展開了。
“田總為了取悅于花靜純,那輛跑車就要轉(zhuǎn)戶了。田總這樣做,是侵犯了股東的權(quán)益?這個字我不能簽,簽了就是賣國求榮?!苯鹦⌒≌f。
“不但不能簽,還要找田總說道說道。”金寶說。
金寶出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門就想了,這件事跟田寧硬頂著恐怕不行。這件事想挖根得從花靜純的身上下狠手了,金寶就找到了花靜純?;o純在沙發(fā)上半躺著,有心無心地玩著連連。金寶進(jìn)來她連頭都沒有抬,金寶就一屁股坐到辦公桌上,花靜純就惱了,使出急勁兒把金寶推下了桌子。得著金寶的腿腳挺靈敏,幾個后蹬坐在了沙發(fā)上。金寶握著茶杯要打花靜純,花靜純拿起網(wǎng)球拍當(dāng)做擋箭牌,兩個人劍拔弩張。
“花助理,交出你的跑車鑰匙。”金寶說。
“你沒有這個權(quán)利?!被o純說。
“我是花卉園區(qū)的大股東,我就有這個權(quán)利?!苯饘氄f。
花靜純想想也對,就把車鑰匙“啪”的拍在桌子上,連哭帶嚎地跑出了銷售部,直奔田寧的辦公室,她絕不會受這份窩囊氣。哪知道碰到了蠟槍頭,田寧和花靜純說,車的問題暫時放一放,容他以后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在解決。花靜純就哭的更厲害了,轉(zhuǎn)身離開辦公室時,“咣當(dāng)”一聲把門帶上了。
第二天,田寧患了熱感冒來到了醫(yī)務(wù)室,見到門玻璃上畫了個大魷魚,這是表明花靜純不來上班了,這是田寧最不愿意看到的,還是看到了。田寧現(xiàn)在就搞不清楚了,是田寧炒了花靜純的魷魚,還是花靜純炒了田寧的魷魚。因此,田寧十分的惱火,接連兩天水米未進(jìn),就攤在床上起不來了。
“哥,身體才是賺錢的本錢,還是去醫(yī)院治療治療吧?!碧飳帇棺诖策厔裰?。
“小妹,再拿來一床被子壓在哥的身上。今天哥再吃四片“撲熱息痛”,捂出來一身汗就好了?!碧飳幷f。
田寧嫻知道田寧的臭脾氣也就依了田寧。田寧在臥室里捂著汗,田寧嫻就來到了門外,就見到花靜純拎著禮品來了。
“妹子,我想見見田總?”
“我哥有病了,他不想見你?!碧飳帇拐f。
花靜純一聽就來了氣,就趴著窗戶往里面看,見到窗下沒有人,就把拎來的兩瓶罐頭順著窗戶扔了進(jìn)去,然后連頭都沒有回就走了?;o純剛走,康蕊來見田寧,帶來兩盒“洞庭碧螺春”。田寧嫻依然沒有讓進(jìn)臥室,而是把康蕊擋在客廳。
“田小姐,聽說田總病了?”康蕊問。
“耳朵挺尖呀?是患病了?!碧飳帇拐f。
“我?guī)砹藘珊芯G茶,綠茶能生津止渴,消食化痰?!笨等镎f。
“放在茶幾上,我會轉(zhuǎn)交給我哥的。”田寧嫻說。
康蕊還有什么辦法,只得把綠茶放在茶幾上就走了。其實,客廳里面的說話聲,對于最怕有孤獨(dú)感的田寧來說,他都聽到了耳朵里。他之所以沒有出來,是盼著云小芳來看他,可是云小芳遲遲沒有來,他很失望,默默地背誦著他寫給云小芳的那首抄襲來的詩。云小芳為什么沒有來探望田寧的病情,原因是田寧在火頭上,人在火頭上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云小芳才不上趕著找這種不自在。到了第三天的頭上,田寧還沒有上班的跡象,云小芳可就坐不住了,就買了兩瓶水果罐頭來見田寧了。田寧出了一身汗果然靈驗,身體清爽多了,見到云小芳來了是格外地親切。
“田總,黃桃罐頭,遼南的特產(chǎn)?!痹菩》即蜷_罐頭蓋說。
“哥,我喂你罐頭吃?!碧飳帇拐f。
“小妹,你去超市買幾盒冷飲,吃了心里涼快涼快?!碧飳幷f。
結(jié)果是田寧嫻鬧了個沒趣兒,氣呼呼的到超市去買冷飲了。云小芳拿著羹匙舀著黃桃罐頭,一口接一口地喂著田寧。田寧就很動感情,就摸了一下云小芳的手。
“田總,摸手可否有什么意思?”云小芳問。
“有意思,有意思?!碧飳幙鞓返卣f。
“玩過火了誰也收不了場,男女之間還是自尊自重的好。”云小芳板著臉?!疤锟?,能說說你為什么得了這場病嗎?”云小芳問。
云小芳終于弄明白了田寧的病因,就勸田寧既然是定了三家要合股,固定資產(chǎn)已經(jīng)評估完了,田寧就沒有權(quán)利轉(zhuǎn)移花卉園區(qū)的固定資產(chǎn)了。金寶做得對,田寧有病那是活該。今后,凡是動用花卉園區(qū)的固定資產(chǎn),沒有經(jīng)過三家股東的動議,是萬萬不可為的。經(jīng)過云小芳的一番點撥,田寧的心情就平息了許多。
“云助,就這件事而言,你有什么破解的辦法?”田寧問。
“田總,這就看你還有沒有誠心用花靜純?”云小芳問。
“用啊,離開她心里沒底兒?!碧飳幷f。
聽說田寧離不開花靜純了,云小芳就給田寧出主意。金寶見天開著破“半截美”,還撞成了那個德行。借此機(jī)會,田寧要為金寶配上一臺公用車。金寶的車配上了,花靜純的車也可以先用著,產(chǎn)權(quán)擱在以后再說。如果想割根也可以這樣做,金寶的公用車落在金寶的名下,這樣做更是兩全其美。
“康健起了皮子怎么辦?”田寧問。
“康總不會,他就那么點股份,掂量掂量還不夠買個車輪子的?!痹菩》颊f。
田寧心情開始大悅,等到田寧嫻買回來冰點,發(fā)現(xiàn)田寧把一瓶黃桃罐頭都吃光了,田寧嫻的眼珠子開始“嘰里咕?!眮y轉(zhuǎn)。云小芳預(yù)料到田寧嫻沒有什么好事可做,就起身告辭了。田寧來到了窗前,發(fā)現(xiàn)花靜純就等在樓下。花靜純、云小芳上了出租車,出租車一會兒就見不到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