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仲芳來到花卉園區(qū),田寧還沒有到崗。辦公室的門開著,仲芳就進了門,見到云小芳正在收拾衛(wèi)生。那幅掛在田寧身后的《八仙過海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百蝶圖》云小芳給仲芳倒上一杯純凈水,然后就出去了?;貋頃r抱著兩盆花草,一盆是黃花瓶子草,一盆是紫花瓶子草。仲芳只是看著喜歡,可是不認識這兩種花草,就向云小芳請教。
“呀,挺稀奇,這是什么花兒呀?”仲芳問。
“不是花兒,是草?!痹菩》寄弥鴩妷貫椴輫娝卮?。
“草,這是什么草,這么稀罕人兒?”
云小芳見到仲芳是真心學,就介紹這是一種新引進來的食蟲植物,名字叫瓶子草,在市場上并不多見,每盆的售價在五百元左右。瓶子草可分為白葉瓶子草,英文名字叫S.leucophylla;紫花瓶子草,英文名字叫 S.purpurea;黃花瓶子草,英文名字叫S.flava;大瓶子草,英文名字叫S.drummondii。瓶子草的原產(chǎn)地在歐洲、北美、墨西哥、古巴等地。這種花草十分的奇特有趣,葉片能捕食到昆蟲。捕食到昆蟲,葉片會分泌黏液和消化液將蟲粘住并漸漸地消化掉,就是吃掉了,小小的生命跡象就消失了。恰好一只小蟲子爬了過來,不知道深淺地爬上葉片,葉片立刻卷成一個筒,被粘住的昆蟲再掙扎也是沒有用的,一會兒就被融化掉??吹綕u漸地被融化掉的小蟲子,仲芳覺得太殘酷了,對瓶子草就沒了興趣。
“云助理,田總什么時間能到?”仲芳問。
“這個可不好說?!痹菩》歼^去關上門說?!白蛱?,田總挨了康副董一記重拳,就打了個烏眼青。禍不單行,又讓康副董帶來的德國黑貝咬傷了腿。目前在家里療傷,還請了一位心理醫(yī)生進行疏導,在化解人與狗精神上的恐懼。”
仲芳搖頭不信,云小芳把她領到大樹下。仲芳抬頭往樹上看,猴居士蹲在樹房子里面,一對眼睛也是驚恐著的,甚至可以說是絕望著的,她這才信了云小芳的話。仲芳見到等下去沒有頭,就來到了停車場?;o純開車停在停車場,她從車上下來,抱著一只卷毛雪白的小獅子狗,云小芳見到了小獅子狗可愛伸手去摸。小獅子狗就“汪汪”叫著,嚇得云小芳縮回了手。
“小獅子狗雖小可是厲害,就是因為它長成了小獅子的模樣兒。這是一只小母獅子狗,黑貝是一條公狗。小獅子狗來了,黑貝就有了伴兒,就不會咬田總了。”花靜純善意地說。
云小芳聽到花靜純所說的,滿臉的迷惑,獅子狗和黑貝,可以成伴嗎?體型可不是差的一星半點。
“田總的傷情怎么樣?”仲芳問。
“無關緊要,就是讓狗咬上一口,打一只狂犬疫苗,避免了瘋狗病的發(fā)生就算萬事大吉了?!被o純輕松地說。
花靜純剛剛說完,田寧也開著車來到了停車場。他從車上下來利手利腳,果然沒有什么事兒。那只蹲在樹屋子里面的耐不住寂寞的猴居士,見到了雪白的小獅子狗就從樹上跳了下來,跟著小白獅子狗玩耍,是有均有讓,相安無事。仲芳就跟著田寧來到了辦公室,田寧把提包放在辦公桌上。
“田寧,你的手提包是租來的?”仲芳問。
“我的手提包里有大量的現(xiàn)金和印鑒,這回你知道它的重要性了?畫家大美女來得這樣早,一定有事兒?”田寧問。
仲芳拿出了錦緞子的表盒,打開是一對漂亮的鑲鉆鴛鴦表。恰好一束陽光照射在表上,就泛出了五彩斑斕的光。田寧拿起表,先是在手上掂掂,單憑份量他就斷定是一對好表。田寧拿出8倍目鏡看logo,又用紫外線燈照射藍寶石的表鏡,然后看了把頭、后蓋、字面、編號還有表鏈。田寧把表放進表盒,然后小心翼翼地合上。
“這塊表……?”田寧手摸著胸口說。
“實話實說,還是想忽悠?”仲芳問。
“讓我來鑒定表的真?zhèn)?,你千萬不能忽悠,說說表的來歷?。”
“我親媽下了南洋,就是現(xiàn)在的新加坡。下了南洋不算,還給我找了一個繼父。繼父不知道從哪兒聽說的,說我這個月要結婚,這是寄來的結婚禮品。”
“你說的是你繼父,繼父就是不如生父?!?p> “田寧,鑒定表,不要說用不著的,我不愿意聽?!?p> “你看,單憑表殼的粗糙程度,就斷定這是小手工作坊的產(chǎn)品?!?p> 田寧說得仲芳心里瓦涼瓦涼的,這繼父就是不如生父,眼睛就從表上移開了。田寧像個算命先生一樣,在算著仲芳心里的曲線動態(tài)。
“這么說,就不值幾個錢了?”仲芳問。
“我這里有一對手表。你要不嫌棄,咱倆可以互換,價錢上我就不計較了?!?p>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仲芳說。
田寧打開保險柜拿出來一對表盤上布滿星星的表,在陽光下挪了一段的距離,陽光斜射在表盤上,反射的光就給墻上織出許多耀眼的花環(huán)?;ōh(huán)套住紫花瓶子草上,隱隱約約透漏出一種紫色的光,讓人看了會有許多莫名其妙的遐想。仲芳就想了,雞血石印章貴不貴?可謂是貴,田寧都舍得贈給她。區(qū)區(qū)的兩塊手表,田寧不會騙她的。仲芳就把兩塊手表裝在了兜里,臨走前還是留下了話把。
“田寧,看著合適我就留下,看著不合適我就換回去?!?p> “隨你的便?!?p> 仲芳開著車回到了家里,只是小睡了一覺就做了一個夢。親媽拿著笤帚疙瘩,繼父拿著龍頭拐杖,就從南海的波濤中涌了出來。龍頭拐杖和笤帚疙瘩同時舉了起來,就要落在頭上了,那還不是錘子砸在西瓜上,還能不砸得稀巴爛?仲芳就看到了自己血肉模糊的頭,就把仲芳嚇醒了。仲芳嚇得渾身出了透汗,繼父寄來的兩塊手表就在眼前揮之不去了。仲芳落落汗下了樓,心想不管是什么禮物,畢竟是親媽和繼父的一片心意,兩塊手表還是物歸原主為好。想好了,她決定找田寧把表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