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媖扭頭看去,就見她二姑蘇寶珠正帶著女兒趙嫣然在逛街呢。旁邊還有一對母女,應(yīng)該是一起的。
蘇青媖起身打招呼。
趙嫣然只看了她一眼,就撇過眼去,有些不屑。親戚如果不能長臉,還掉價,還不如不認。
蘇青媖并不在意她的態(tài)度。人怎么對她,她就怎么對別人,你無視我,我自然眼里也是沒你的。
“青媖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喝茶?你男人呢?你才嫁過來沒幾天,怎么不好好在家呆著?”蘇二姑連聲問道,言語間頗為不贊成。
旁邊跟她一起的婦人正打量著她,聽了蘇二姑這話,道:“哦,她就是你嫁到呂記的那個侄女啊?”
蘇青媖朝她點頭笑了笑,對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上下打量起來。
道:“你婆婆呢?在家呢?怎么不約你婆婆一起出來逛?你婆婆跟我們很是說得上話,脾氣軟和是個好說話的人,你嫁過來算是嫁進福窩了。在你娘家還要日夜做活,瞧你現(xiàn)在嫁過來都有時間出來喝茶了,家里也請了幫工,什么都不用你動手,真是享了福了。你可得感謝你二姑?!?p> 蘇二姑笑著在旁邊附合:“可不是。我當初說給我嫂子聽,我嫂子還不樂意這門親。嫌呂家小子要被征走?!?p> 那婦人眉毛揚了揚,高聲道:“嗐,我們鎮(zhèn)上今年被征走的人家不少,難道大家都不用生活了?而且你不嫁過來,嫁到村里,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過?”
蘇青媖沒有說話,低頭微笑。
蘇二姑跟那婦人附合了幾句,便揚手招呼趙嫣然:“你和如月帶你表姐到鎮(zhèn)上逛逛,也認認路?!?p> 趙嫣然一臉不屑:“我和如月還要去首飾鋪看首飾呢,一會還要去聽說書,表姐應(yīng)該要回去燒飯了,跟我們湊不到一塊。”
蘇青媖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我一新嫁娘,還得回去忙活呢,跟你們比不了,你們?nèi)ネ姘?。?p> “你這孩子。”蘇二姑假意慎罵了趙嫣然兩句。
見嫣然和錢如月手拉手跑了,一副無奈的表情搖了搖頭,對蘇青媖說道:“有空就去二姑的油鋪認認門,你那婆母經(jīng)常去我家那鋪子買油。”
蘇青媖笑著點頭。
蘇二姑又對著她說了幾句,無非是新嫁娘要有新嫁娘的樣子,好好在家呆著,少一個人出門之類的話。
蘇青媖也沒反駁,只安靜地聽。
“以后少一個人出門,要出門就跟你婆婆小姑子一起。你才嫁過來,一個人就出來晃悠,還在人這么多的地方一個人飲茶,不好看。你娘也沒叮囑你。嫁過來不能由著性子來。不能仗著你婆婆性子軟不言語一聲就跑出來……”
“我娘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跟人言語請示!”
蘇青媖聽到聲音,扭頭看去,就見呂博承從路的另一頭大步走了過來。
蘇二姑臉上訕訕的。那錢家婦人見了他,打趣道:“你小子,成了親,懂得疼娘子了?”
呂博承笑瞇瞇地說道:“那可不,娘子娶回來自然是用來疼的。你家掌柜,不也疼你疼得緊嗎?昨日我路過你們店,還想邀他一塊去喝酒,他頭都快搖斷,說是怕嬸子你說他。”
那婦人哈哈大笑:“他跟你們?nèi)ズ染?,我哪里會說他。就怕他悄悄去花樓喝去?!?p> “錢掌柜哪里敢,不怕回去被嬸子你打斷腿!他可是咱這鎮(zhèn)上少有的好男人典范。”呂博承豎著拇指夸贊。
那婦人被呂博承哄得舒服,笑得開懷,待緩過來就跟蘇青媖說道:“你嫁了個好男人,嫁進福窩了。”
蘇青媖朝她笑了笑。呂博承又跟蘇二姑打了招呼,雙方說了幾句,就各自分開。
“那婦人也是鎮(zhèn)上開鋪子的?”蘇青媖問道,對他的維護心里有些感動。
呂博承點頭:“她家開布鋪的,就在西街上。生了好幾個女兒,沒有兒子,眼睛都盼穿了。琢磨著招婿呢。她看錢掌柜看得死緊,就怕他出去花花?!?p> 蘇青媖笑了笑,男人要想出去花花,女人再怎么嚴防死守,都是防不住的。
又想起她們剛才說的有關(guān)吳氏的話,有些疑惑:“怎么吳氏在別人嘴里的形象好像還不錯?性子軟和,脾氣好?與人好相處?”
呂博承嗤笑兩聲:“你才嫁過來,還不知吳氏的厲害,她最會綿里藏針,面上嬌嬌弱弱,內(nèi)里最是心狠!心眼也多,會算計。我走后,你對她得多幾個心眼,別被她哄去了?!?p> 蘇青媖白了他一眼,她是那么好哄的人?
呂博承見她不放在心上,道:“你別不在意,吳氏那人兩面三刀,這都來鎮(zhèn)上十幾年了,鎮(zhèn)上的人還以為她性子軟和,是個好人。呸,她最是表里不一,這樣的人才最可怕?!?p> 蘇青媖笑了笑:“看來她給你的陰影不小?!?p> “你別笑,記住我的話,對待吳氏,多長幾個心眼?!?p> 蘇青媖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
兩人并肩走了一段,呂博承扭頭看她,上下打量,沒看到荷包,道:“你是不是說大話了,不是說今天能有銀子進帳?嗤,銀子是那么好掙的?要那么好掙,我何苦十來年才攢了十幾兩?!?p> 蘇青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他:“就你那腦子,就記得打架招式,記得哪里的酒好喝,你能懂什么掙錢的門道?!?p> 呂博承呲牙:“你這個女人,非得跟我耍嘴皮子。看你也不像掙了錢的樣子。”
蘇青媖白了他一眼,往胸口上拍了拍。
呂博承眼睛睜老大:“真掙到錢了?怎么掙的?快跟我說說!”
“不說。你不是也沒說那一錠金子是怎么花光的嗎?”
呂博承一聽,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我又沒亂花,都是正經(jīng)用了……”
見蘇青媖看他,想了想便說道:“那,那我晚上再跟你說。”
蘇青媖嘴角揚了揚。
又朝他問道:“你知道哪家鐵匠鋪子做的東西最好?”
“鐵匠鋪?你要打東西嗎?打什么?北街張大錘打的東西最好,還不偷工減料?!?p> “那我們?nèi)ケ苯?。?p> “干嘛去?要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