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白毛的呼喊，引來了路人，路人看到二人，十分驚詫，隨后報警。黃麗澄帶著刑警隊幾分鐘之后就趕到，事先白毛已經報警，刑警隊幾人開著車正往工廠的方向來。黃麗澄等人到達的時候，工廠里已經沒人了。黃麗澄等人在工廠里發(fā)現(xiàn)了諸多彈殼，判斷工廠曾發(fā)生槍擊事件。正在黃麗澄等人勘查現(xiàn)場之際，接到警情通報，便開車趕了過去。黃麗澄見二人赤身裸體，又見張文鐸受傷，先是叫了救護車，隨后捂著眼睛，讓她的同事把張文鐸的衣服穿好，救護車趕到，將張文鐸送往醫(yī)院。
在去醫(yī)院的路上，張文鐸一度因失血過多而導致昏迷，大夫問明張文鐸的血型后，在車上給張文鐸進行了緊急輸血。張文鐸到了醫(yī)院后，醫(yī)生對張文鐸的傷口進行了手術和縫合。張文鐸所受只是外傷，并未傷到筋骨，在麻藥的藥效過了后，管護士借了電話，將米樂所說，易玲很可能是冒充的事情，向黃麗澄匯報。黃麗澄也帶人來到醫(yī)院，給張文鐸做了筆錄。張文鐸問起他的手機，黃麗澄說案發(fā)現(xiàn)場沒找到，撥打電話，顯示的是關機狀態(tài)，推測可能是被人撿去，之后“刷機”了。
韓鋒得知工廠發(fā)生槍戰(zhàn)，而“涉槍”案件，歷來都是警局“嚴打”的大案，便調集人手，從監(jiān)控入手，查各個路口的監(jiān)控，查那幾人的下落。另一方面，韓鋒也安排黃麗澄去易玲家，提取易玲的相關“生物”信息。黃麗澄到易玲家，先是提取了易玲的DNA，由于易北鳴已經火化，便來到市郊的養(yǎng)老院，提取了易北鳴父親的DNA，之后送往法醫(yī)處進行檢驗比對，等了一天，檢驗結果出來，黃麗澄看著檢驗報告，問：“劉姐，怎么是99.1%呢？”
劉姐說：“我們檢驗了兩次，都是這個數(shù)值?！?p> 黃麗澄想了想，又問：“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嗎？”
劉姐將另一份報告交到黃麗澄手上，說：“比對了雙手拇指和食指的指紋，送檢樣本跟公安機關留存樣本的匹配度是93%，由于指紋有磨損的可能，雖然不是100%，但我個人傾向于送檢者的指紋和公安機關留存的指紋，是同一人?！?p> 黃麗澄拿到報告后，給張文鐸打電話，將法醫(yī)鑒定的結果告訴張文鐸。張文鐸腿上纏著紗布，坐在床上，問：“怎么可能呢？”
黃麗澄在電話里說：“怎么就不可能？”
張文鐸又問：“能不能是你們的法醫(yī)，檢驗出問題了？”
黃麗澄反問：“你是在質疑公安機關的專業(yè)性？”
張文鐸又問：“99.1%是什么意思？我看電視里不都是99.9%嘛？99.1%是不是就能夠證明這個易玲是冒充的？”
黃麗澄問：“你不是自學了法醫(yī)學了么？這個都不懂？”
張文鐸說：“我又不是天才，DNA那章上，大部分都是英文，看不太懂。”
黃麗澄揶揄著說：“呦呦呦，還有我們張大偵探不懂的，不容易??？”
張文鐸說：“我這不就向您請教呢嗎？99.1%是啥意思？”
黃麗澄說：“既然你虛心求教了，我告訴你可以，但也不能白告訴你啊？”
張文鐸說：“哪天請你吃飯?！?p> 黃麗澄說：“哪天啊？從小你就總忽悠我?！?p> 張文鐸說：“你說哪天就哪天，……從小你還總打我呢?！?p> 黃麗澄笑了笑，說：“既然你都這么虛心請教了，那我就告訴你。由于無法提取到送檢者母系的DNA，便只能用送檢者的DNA和她爺爺?shù)腄NA進行比對。DNA比對是比對父系的DNA相對應的點位、母系的DNA相對應的點位，以及二者結合所產生的突變DNA，父系母系的DNA都具備遺傳性質，在無法比對母系DNA的情況下，就只能比對父系的DNA。送檢者的DNA樣本和比對的DNA樣本，擁有相同的父系基因點位。由于無法比對母系的DNA，所以做不到99.9%，只能是99%左右?！?p> 張文鐸撓了撓頭，問：“也就是說，易玲和易北父親之間，肯定是親戚?！?p> 黃麗澄說：“是爺爺和孫女，當然是親戚了?！?p> 張文鐸想了想，問：“那能不能那個在養(yǎng)老院的老頭兒也是假冒的呢？”
黃麗澄說：“我看你也像是假冒的?！?p> 張文鐸又問：“那你們去量易玲的身高了嗎？米樂說之前的易玲身高在1.65米左右，而現(xiàn)在的易玲，身高在1.67米左右，差兩、三厘米呢，都是成年人了，不會再長個兒了吧？”
黃麗澄說：“兩、三厘米的身高誤差，不能作為判斷是否是同一人的根據(jù)。你應該也知道，成年人早上、晚上、夜里量身高，都會有差異，兩厘米的誤差，在范圍之內。”
張文鐸又問了幾句，掛斷電話后，坐在床上，想著到底是什么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張文鐸并不懷疑警方的專業(yè)性，但想到雨夜那晚所見以及試探易玲得出的結果，推斷出易玲和那個青年相識，且那個青年與雨夜所見的人影，身形上有著極高的相似度。如果能夠公安機關能夠驗證易玲是冒充的，那就證實了米樂所說，可警方的驗證結果，又推翻了張文鐸之前的推斷。張文鐸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什么地方，躺在床上反復思忖。
張文鐸在床上躺了兩天，期間，出錢讓黃麗澄給他買了部手機，又讓黃麗澄幫忙補辦了電話卡。正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時候，接到米樂打來的電話，米樂在電話里問：“我讓你查易玲？你查了嘛？我見易玲還在她的別墅里?！?p> 張文鐸反問：“你怎么知道我電話的？”
米樂說：“別說那些沒用的了，我就問你，你們查沒查易玲？”
張文鐸思忖半晌，說：“警方規(guī)定，不能向涉案人員透露案情。你是涉案人員，還是通緝犯，我雖然是輔警，但警方的規(guī)定還是要遵守的?！?p> 米樂在電話里說：“少跟我扯癟犢子，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那個假冒的易玲現(xiàn)在還好好的，就說明警察都是吃干飯的，根本就沒查她?！?p> 張文鐸說：“警方辦案，不需要你管?！?p> 米樂在電話里說：“要不然就是你們查了，但經過你們的驗證，沒查出來易玲是假冒的?！?p> 張文鐸說：“你不用套我的話了，我是不會向你透露案情的?！?p> 米樂在電話里咒罵了張文鐸幾句，之后就掛斷了電話。張文鐸所受外傷并不嚴重，在醫(yī)院躺了三天就出院了，接到黃麗澄的電話，讓他到分局刑警隊報道。張文鐸來到分局刑警隊，外傷雖然不嚴重，但還沒好利索，一瘸一拐地走入會議室，參加了生平第一次案情分析會。白瑞雨向韓鋒匯報案情，已經調取了相關監(jiān)控。工廠附近沒有監(jiān)控，根據(jù)去往工廠的路上的監(jiān)控，在根據(jù)張文鐸所說的案發(fā)時間，對監(jiān)控所拍到的路上的車輛進行逐一排查，排查到一輛套牌車輛，初步判斷，嫌疑人就是乘坐此車輛逃離現(xiàn)場。套牌車輛將車停入一老舊小區(qū)，小區(qū)內沒有監(jiān)控，這幾人進入小區(qū)就再沒出現(xiàn)。白瑞雨推斷，要么這幾人在小區(qū)內有窩點，要么這幾人在小區(qū)內進行了換車，正在對小區(qū)路口的車輛，再次進行排查。
韓鋒聽完白瑞雨的匯報，想了想，問張文鐸：“小張，你和那幾人交過手，你覺得呢？”
刑警隊長不問旁人，先問自己，張文鐸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支支吾吾地說：“我覺得，……我之前已經跟黃警官說過了，那幾個人明顯是受過訓練的，他們之間溝通，用的是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可能是中國的某種方言，也可能是外語。這幫人在小區(qū)內棄車，我個人推斷，在小區(qū)內有窩點的可能性不大，對方訓練有素，如果有窩點，不可能不知道監(jiān)控的范圍，……我覺得在小區(qū)內換車的可能性更大些。如果他們在小區(qū)內換車，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們對小區(qū)周邊環(huán)境熟悉，已經規(guī)劃好了能夠避開監(jiān)控的逃離路線；另一種可能是他們還有同伙，同伙安排他們離去，而這個同伙，很可能是本地人?！?p> 韓鋒點了點頭，說：“分析得不錯，……小黃的判斷還是準確的，說你是塊當刑警的料。”
張文鐸暗自竊喜地笑了笑，說：“我問過米樂，米樂說這幾人一直在追殺他，米樂懷疑這幾人追殺他，與易玲有關，之前我向黃警官反應過，米樂懷疑我們見到的易玲是假冒的，并且不是一、二個人所為，而是一個團伙，如果能夠證實易玲是冒充的，那米樂被追殺，也就說得通了，是有人想殺人滅口，可是，……”
黃麗澄接過話來，說：“可是，經過DNA和指紋的比對，易玲和她爺爺?shù)母赶礑NA匹配，指紋比對的吻合度也在90%以上。有了這兩個比對結果，我推斷易玲不是假冒的。我之前也覺得易玲有問題，但具體是什么問題，說不上來?，F(xiàn)在有了比對結果，我覺得很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
張文鐸說：“現(xiàn)在只比對了父系的DNA，不還沒比對母系的DNA嘛？我覺得既然要認定，就也得比對一下?！?p> 黃麗澄說：“易玲的生母已亡故，況且易玲生母是外地人，要進行DNA比對的話，還得去外地提取樣本，況且，提取的也是易玲生母直系親屬的DNA，和目前提取的易玲爺爺?shù)腄NA樣本意義相差不大，……又有了指紋比對的結果，所以我覺得再去提取易玲生母直系親屬的DNA樣本的意義不大?！?p> 張文鐸接著說：“就算不去提取易玲母系的DNA，也應該對易玲的筆跡和聲音再進行比對?！?p> 黃麗澄反問：“你就那么相信米樂說的？他只是懷疑追殺的人與易玲有關，他有證據(jù)嘛？他販過毒，還因為故意傷害被警方通緝，你就那么相信一個通緝犯的話？”
張文鐸還想要爭辯，被韓鋒打斷，說：“小黃說的有道理，DNA指紋驗證，只是證明身份的一種方法，還要輔以指紋比對，既然易玲DNA和指紋比對，都能比對上，我覺得這條線應該先放下，先把主要的人力，放在找那幾個持槍的人身上，不管他們是誰，出于什么目的，在中國境內持槍行兇，這都是必須要破的案子。市局已經知道這起案子，已經給分局下了命令，這起案子是重案要案大案，要優(yōu)先安排人員偵破?！?p> 張文鐸還是不死心，疑問：“那，能不能是易北鳴在外面有了私生女？”
白瑞雨接過話來，說：“私生女最多也就是父系的DNA相同，指紋肯定是不一樣的?！?p> 韓鋒又問張文鐸：“你再仔細想想，和你交手的那幾個人的體貌特征，……有什么地方較為明顯？”
張文鐸說：“有兩個身上有紋身，和我交手的那人，身上有，另外還看見一個人胳膊上有，紋身的圖案和其他的人，時間太短，看不清?！?p> 黃麗澄說：“已經在工廠里提取到了多人的檢材，已經送到劉姐那去了，檢材結果出來后就送DNA指紋庫進行比對，看看能否比對上，如果能比對上，就能確定那伙人的身份，能確定身份，就好查一些。”
韓鋒說：“現(xiàn)在工作的重點，就是查找這伙人的下落，人都給我下去，二、三人一組，查周邊的監(jiān)控，和走訪群眾，看看群眾能否提供有用的線索?！?p> 韓鋒開完會之后，刑警隊人員邊分頭行動，張文鐸自然和黃麗澄一組，來到那伙人停車的小區(qū)，對周邊進行走訪調查。
張文鐸仍舊不死心，在走訪的間隙，對黃麗澄說：“我覺得還是應該再查一查易玲?！?p> 黃麗澄有些不耐煩地說：“你有完沒完？DNA和指紋都比對過了，還比對啥？”
張文鐸說：“還有筆跡和聲紋可以比對?！?p> 黃麗澄說：“韓隊說現(xiàn)在工作的重點是找那幾個持槍的人，你聽不懂人話嘛？”
張文鐸懇求道：“我覺得可以再試試，也不費什么工夫，就是提取物證，然后送物證科比對一下。”
黃麗澄想了想，說：“既然你都這么說了，為了讓你死心，我就再查一次，你想辦法搞到檢材，然后我去送物證科?！?p> 張文鐸和黃麗澄走訪了一天，查看了諸多監(jiān)控，未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何沖那邊查到了線索，證實了張文鐸的推斷，這幾人在小區(qū)內換車，分局刑警隊等人根據(jù)各路口的監(jiān)控，繼續(xù)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