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獄中見面
熟悉的聲音,叫囂的態(tài)度,沒有絲毫緊張哀求的模樣。
長樂公主竟乎在聲音傳出的瞬間,便知曉是李閑所說。
揚起素手拭去眼角淚痕,長樂公主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甜美,提起裙擺大步踩過濕滑的的地板,黑暗中似乎有泥屑水漬飚濺去了裙擺,但這一刻長樂公主已然顧不了些許。
“唉唉唉~跟你們說話呢!人吶?”
牢獄中的聲音在在持續(xù),可已然僅在眼前!
驟然間踩上堅實的地面,腳下不再感到濕滑,心卻止不住的緊張害怕。
也不知一夜的折磨,他如今是何模樣……。
腳步情不自禁慢了下來,躡手躡腳的走去監(jiān)牢,撫摸上冰冷的鐵欄,望去巴掌寬隔間中的背影。
應有囚字的衣衫一塵不染,被從高高頭頂上的光束照亮,隱約可見光暈范圍邊沿的木架床榻,被褥整齊。一張破舊的矮幾依去床頭,點上豆大的燈盞,昏黃燭火照去堆疊的一沓紙張,油墨未干的毛筆在紙上暈開墨跡。
鼻子似乎在這一刻失靈,聞不出先前那些骯臟刺鼻的臭味,除了光影中零星灰塵氣味,似乎這里乃是與世隔絕的存在。
長樂公主的心終是放了下來,看來牢頭的話語不假。
踏踏踏。
桐木鞋底碰撞堅實的聲響發(fā)出磕碰,在靜靜凝望的長樂公主身后停下。
牢頭現(xiàn)對身前人影恭敬的拱手,轉而余光瞥向兩側垂頭佇立的獄卒,煞有其事的輕咳兩聲,揮擺手臂。
“去,給李公子準備膳食?!?p> 察言觀色乃是身為官階底層最基礎的生存之道,兩個獄卒拱手推下,能讓牢頭如此恭敬的人,他們也永遠不想去看黑紗下玲瓏人影到底是何人。
牢獄中的李閑愕然回首,望去門口一行三人。
在墻壁火把映照之中,長樂公主摘下頭上窄沿斗笠,烏黑發(fā)髻下俏臉泛起激動紅潮,一雙眸子中滿是擔憂讓人不禁心生憐惜。饒是這昏暗的牢獄中,李閑也覺得似乎朱唇上勾勒的笑意能讓黑暗驅散,迎來希望亮光。
匆忙跨過幾步,隔這鐵欄抓去細嫩柔夷捏在手中,李閑帶著驚異的眸子中多是疼愛。
“你怎么來了?”
玉面上的笑意收斂,轉而掛起佯怒。
“我怎么便不能來了?聽聞你在這又丑又臟的牢房中受苦受難,我便怕你受不了這等委屈,偷偷的帶上兩盒糕點酒肉?!?p> 美眸越過人影望去身后的床榻燈盞,秀鼻中輕哼一聲,便成生氣的模樣。
“這下如了你的心愿,過上神仙般的日子。早知道你在這里逍遙閑適,我便不來打擾,省的你有出去招惹是非?!?p> 回首望了一眼長樂公主所指,李閑面露苦笑。
“你說的便是這些?”
“就這睡得腰疼,站的腿疼的三尺之地也叫神仙日子?”
“這怕是犯了天規(guī),被謫貶的神仙吧?不然誰會這般倒霉?”
噗嗤。
長樂公主忍不住笑出聲來。
咳咳。
身后的阿秀見兩人纏綿悱惻,下意識的提醒這乃是牢獄,長話多說,進出一趟不易。雖然牢頭早已識趣的走開,并未限制時長,可他們終歸是偷偷摸摸進來,久留誤事。
“我說你個丫鬟怎么能帶你主子出入這等地方?臟亂血腥會污了皇家的明威,怎的質兒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起來?”
隔著鐵欄,李閑放開輕握的素手,忍不住橫臂過去教訓起這個靠在墻壁上的阿秀。
不待人影回擊,耳廓驟然被為冰涼柔嫩的手指提起,對面的玉面上顯出一抹怒容,咬咬牙關似在發(fā)泄這些天來的憤怒一般,切冰斷玉般的聲音轉為嚴厲。
“還有顏面說別人?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模樣!”
“先前與我約法三章不再惹是生非,讓你闖禍!讓你揍人!讓你不計后果!”
粉拳從間隔中如同雨點一般落下,有氣無力的砸在身上,手臂上。見李閑佯裝齜牙咧嘴,面容扭曲的模樣,長樂公主終是緩緩停手,溫柔的撫摸剛才被捶打的地方。
“疼嗎?”
“疼啊!要不你來試試……看你這外表溫柔似水,想不到內心之中竟是這般殘暴兇狠。”
嬌嗔一句,長樂公主白眼過去。
“好了,裝模作樣,說正事吧?!?p> “你哪來的暴脾氣?竟會對著李崇義下重手,你知不知曉,那少年被你這兇神惡煞的人嚇得差點魂都飛了?!?p> 算起來這個李崇義和自己還有些親戚關系,因而長樂公主帶著一抹長輩的口吻一般。
李閑面上一愁,凝起眉頭。
“你不知曉,那孫子簡直膽大妄為!”
“在先前之時我與程兄,秦兄前去醉花樓歡慶,那小子硬要耍威風,當眾拔刀,看那架勢似乎不將我劈成兩半難解心頭之恨一般!”
“你說吧,本就和這小子無冤無仇,哪來這么大的火氣?而后又放下狠話,要打殘打傷我,誓不罷休……”
鐵欄外的人影望著滔滔不絕的人影,停下手上動作,神色有些古怪起來。
“你去醉花樓了?”
嗯?
話音戛然而止,李閑只想狠狠抽自己一個巴掌。
好端端的為何要提這事……。
嘿嘿訕笑兩聲,李閑豎掌立誓。
“我李閑向蒼天大地起誓,都是程處默和秦懷道二人死命拖拽,我可并未半點想去的意思?!?p> “咱們過去也是為了歡慶飲酒,為我李閑重掌火器營而聚?!?p> 雖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生活在皇室,但長樂公主也知曉醉花樓伎子那些事,花前月下,聲色犬馬,實打實的高官紈绔集中地,街匪地痞溫柔鄉(xiāng)。
素手探向手臂輕輕撫摸,長樂公主直勾勾盯得讓李閑有些發(fā)毛。
“那如今如何?提審結果可有說道?”
話語輕柔,手上卻是猛地在李閑手臂上掐住一塊肉來。
李閑疼的眉斜眼歪也只能隱忍著,連連擺手。
“沒有想必應該不會差,我在人前已經(jīng)言明乃是一身酒氣方才出的手,更何況,我可真真切切并未在他身上砍幾個口子啊?!?p> “誰想得到這個少年,體格結實,卻是一個慫包……”
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長樂公主在李閑手臂上輕柔的摸摸,梅某卻上下打量著李閑,恍若要將此人完全看透明一般。
片刻后,放下手臂,報臂胸前,微微揚起娥眉眉角,像極了審問的官員。
“你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
“就是為了單純的教訓教訓李崇義這個紈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