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劉青山還跟她念叨了兩句。
“藥草是村長給的,咱們要記著村長的恩情呀!等你身體好了,去給村長磕個頭,等咱們安定下來一定要好好報答村長?!?p> 夏九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坐在車上抽旱煙的老頭,心里猜測那位大概就是村長了吧!
劉青山這話八成也是說給對方聽的。
夏九氣若游絲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哥。”
劉青山滿意的點點頭,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村長坐著鹿車,他走著還背著個累贅,想跟上也是花了大力氣的。
一路走來都是坑洼不平的黃土地,走的快了,后面的人都跟著吃土。
道路兩旁大樹枯死,草木枯黃,熱辣辣的太陽在頭頂曬著,所有人都一言不發(fā)的埋頭走路。
偶爾遇到一兩個墳包,或被曬成干尸的尸體,大家連繞路的力氣都沒有,直接邁過去繼續(xù)趕路。
夏九昏昏沉沉的,渾身上下沒哪處不疼的,偶爾睜開眼睛看一下周遭的環(huán)境就已經(jīng)是極限。
就這么過了三天,夏九才終于靠著自己站了起來。
終于可以找機(jī)會偷偷喝口水了。
夏九內(nèi)心淚流滿面。
她容易嗎她。
剛從獸世的旱季過來,就又遇上異界大旱,還得玩命兒逃荒。
不僅如此身邊所謂的家人還對她包藏禍心,無時無刻不盯著她,跟看押囚犯似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但看他們的緊張程度,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還有那個便宜嫂子,每每對上她的目光就一副心虛愧疚,不敢面對的模樣,她真的不用太費心去猜,就知道他們沒打什么好主意。
此時天色擦黑,眾人今天翻了兩座山,體力支撐不住,就提前停下修整。
“哥,我想去茅房?!?p> “哎,讓你嫂子陪你一起。”
夏九看了一眼一臉不適,正撫摸肚子的便宜嫂子,擔(dān)心的說道:“哥,你明天背背嫂子吧!她好像一直肚子疼。”
劉青山這才把目光投向妻子李梅,果然看到她一臉痛苦的摸著肚子,連忙站起身走了過去。
夏九顫巍巍的站起身,往林子里走去。
一道鋒銳的目光掃來,夏九茫然的轉(zhuǎn)頭望去:“爹?怎么啦?”
劉青山目光瞬間變的柔和起來,露出一個關(guān)懷的笑容:“大妮兒,別走遠(yuǎn)了,有什么事兒,就喊一聲,山里毒蟲多,小心點兒,別被咬了?!?p> 夏九回以虛弱的笑容:“哎,知道了爹。”
說完,夏九走三步停一停,呼哧帶喘的走進(jìn)了林子里。
這家人到底圖什么呢?
她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原主的顏值是什么水平。
難道他們想把她賣了換個好價錢?
還是等山窮水盡的時候把她當(dāng)成儲備糧吃了。
不像,這兩種可能都不至于他們這么小心謹(jǐn)慎的對待她。
難不成原身家世非同一般,他們準(zhǔn)備養(yǎng)著她去攀附富貴?
那便宜嫂子的態(tài)度也不對,而且劉青山在她昏迷時曾經(jīng)說過留著她,等他孫子出生。
唉,一團(tuán)亂麻,夏九索性不想了,對方總有圖窮匕見的一天,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養(yǎng)好身體,到時候才有對抗他們的本錢。
夏九往林子里多走了一段,找了一顆大樹擋著解決了生理問題,又換了一棵樹,從空間拿出一個木碗裝滿涼白開后,咕咚咕咚一氣兒喝了五碗才喝夠。
這幾天她一直和劉青山三人共用水囊,說起來也好笑,這三人都有一個不小的包袱,一人一個水囊,卻偏偏她身上除了一身穿著的破衣爛衫其余什么也沒有。
他們說是被逃荒的搶走了,但夏九并不相信。
說是控制她的一種手段,可信度更高。
空間里有肉,但夏九不敢吃,怕這副高度還原原主現(xiàn)狀的身體承受不住。
她取了一碗肉粥喝,可沒想到,她剛喝了兩口,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很惡心,身體對肉食十分的厭惡甚至是排斥。
夏九一臉懵,難道原主對吃肉有陰影?
這是吃頂了?
完蛋!
空間里最多的食物就是肉粥和肉。
蔬菜還有淀粉類的主食剩的不多了。
在獸世的旱季她消耗了不少,現(xiàn)在哪怕節(jié)衣縮食,也不夠一個月吃的。
夏九心情復(fù)雜的把肉粥放回空間,又用土掩埋了嘔吐物,清理干凈身上的痕跡后,又往深處走了走,這才拿出一個粗糧大餅吃了起來。
因為這餅口感一般她買的并不多,現(xiàn)在后悔也無濟(jì)于事。
吃了七分飽,身上的力氣足了一些,她這才開始往回走。
突然,一陣誘人的香氣從側(cè)后方隨著微風(fēng)襲來。
夏九只是聞著味道就覺得身體一輕,腦袋上的傷口都沒那么疼了。
夏九聞著味,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在一片枯黃的草叢中隱藏著一朵黃燦燦的嬌嫩花朵。
夏九吞了吞口水,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什么,但強(qiáng)烈的進(jìn)食欲望讓她無暇多想。
夏九蹲下身子,急迫的將黃花連根拔起,塞進(jìn)嘴里。
連黃泥被咽下去都沒怎么在意。
一段記憶突然在腦海閃過,翠綠的不知名的野草,紅艷艷的毛絨小花,山里甜蜜的野果,長在枯死樹干上的藤蔓......
原主似乎有發(fā)現(xiàn)這些特殊植物的能力,每次吃下后,身體都會恢復(fù)健康,然后想起母親,想起兒時的記憶。
然后她就會逃跑,被抓回來后被毒打到重傷,然后忘記找回來的記憶。
說起來這一重傷就失憶,也算是原主身體自我保護(hù)的一種機(jī)制了。
原主真慘。
夏九雖然沒從這些記憶中得知她兒時的記憶是什么,但總算知道她吃的黃色小花是什么了。
三級靈植。
只知道這是三級靈植,至于,靈植具體有幾級,三級是高是低,有什么用,是怎么劃分的一概不知。
“小妹,你在哪兒?”
“大妮兒?大妮兒!”
突如其來的喊聲讓夏九一驚,她連忙將黃色小花存在過的痕跡抹除,然后快走幾步離開這里。
劉青山找到夏九時,她正一臉虛弱的靠著大樹坐在地上。
“哥......”
“哎,大妮兒,你怎么走這么遠(yuǎn)呀?萬一遇到危險你喊一聲我們都聽不到。”
“對不起,哥,我蹲的腳麻了,起猛了然后頭好暈,就迷路了,我實在走不動了,就坐這兒歇會兒?!?p> 劉青山仔細(xì)的打量著夏九的表情,看她迷迷瞪瞪的樣子,就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