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把這箱貨搬上去!”粗獷的聲音傳來。
我應了聲,走過去搬貨。
這里是新開辟的船埠,人們總是會搬運一些瓷器、綢緞或茶葉之類的東西運到其他地方。我雖然不知道那些地方在哪里,長什么樣,但看到這么多人總是有種莫名的喜悅。
從船上下來,我擦了擦額上的汗,一個皮膚黝黑,體型很壯實的人走了過來。
他狠狠地拍了我的背,咧嘴笑罵:“你小子還挺有力氣啊!”
這是我們的管事,他是一個很樸實也很豪放的人。
我很喜歡他。
于是我略帶靦腆的笑了笑。
他又揉了揉我的頭,邊向前走邊招呼我道:“收工了小北,走!吃飯去!”
我便快步跟上。
吃飯的地方是一個很大的用木頭搭建的房子,推開那扇大木門,映入眼簾的是許多衣著樸素,身強力壯的青年。
我是他們中年齡最小的,也是破格招收的。
記得當時他們跟我說:“我們這里是有嚴格規(guī)定的,年齡,身高,體重等等,這些你一項都不符合,我們不能收你?!?p> 后來我硬是堅持,管事的看我可憐才勉強收留了我。
是啊,看我可憐。
當時的我追逐著那女孩的足跡,卻終是遇到了分岔路口,便稀里糊涂來到了這里,帶著一股海水及魚腥味來到了這里。
想起這些,我有些悵然的來到大廚面前,領到自己的飯后找了個角落無聲的吃著飯。
他們交談的聲音不斷傳來我的耳邊,我偶爾會抬頭看他們,有時看著看著就發(fā)起了呆,以致于飯菜都涼了。
我知道我是孤獨的,這里沒有我的同類??晌矣植坏貌桓屑み@個地方,畢竟是它讓我活了下來。在這個外表繁華,實則空虛的地方。
我的飯量很少,一方面不敢多吃,另一方面是真的吃不了多少。所以每當我吃完飯時,這里還是有很多人。我不會繼續(xù)留在這里,所以放下碗筷便走出了門,即使不知道去哪里,也不想再回去那個讓我過分孤獨的地方。
而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海邊。同時,我堅持選擇留在這里也是因為大海。
我的故鄉(xiāng)是大海,所以我是一名浪子,四處漂流。
赤足站在礁石上,偶爾有海浪將我的腳也包裹,我也只是淡淡的微笑,然后凝望著海的彼岸。
一望無際,多么寬廣。
這樣一站,總是站好幾個時辰,直到有人叫我。
然后便是忙碌的一下午。
其實我的活兒不是很多,大概是因為我小,他們都把我當孩子。
“小北,你去旁邊歇一會,這些我來?!比缓蟛淮一卮?,便搬起東西向船上走去。
起初我很聽話的站在了一旁看著他們,后來便覺得無聊,又跑去了海邊打發(fā)時間。
日落時分,又會有人來叫我去吃飯。
我一直很好奇他們是如何知道我在哪的。
晚飯同午飯一樣,吃完后我又來到海邊。夜晚的海風吹拂,略微有些冷,海浪的聲音卻也更大,不似白日時那般嘈雜。
這次是不需要他們來叫我的,我總是聽一會兒海聲便回去了。
然后聽著他們天南海北的聊著進入睡夢中。
我的一天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
……
自從我隨海浪來到這里,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我從未在意過。只是最近的船埠有些不一樣,讓我不得不在意。
不久前開始,船只一艘接著一艘的來,又一艘接著一艘的去,大都運送一些很珍貴的東西。同時,這附近來往的人也變多了。
我感到奇怪,便問管事的這是怎么回事。
他說:“就要到上元節(jié)了。”
我云里霧里。
他卻搬著東西走了。
又過了幾日,管事的叫來我和另外兩名青年,吩咐我們:“明天就是上元,你們可以去城中看看,順便把這些東西買回來。”
然后遞過來一張紙條和一個錢袋,紙條上面用毛筆整齊的書寫了各類物品。
我不知為何,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