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今日林師叔能上到第幾?”
“我看啊,這前三十之列應當是能進了!”
“就三十?林師叔哪一次來登云峰不是百名起步,別說,這前十也是使得!”
登云峰山腳之下,有三兩之人成群,看著石階上不斷起躍的倩影,一邊討論,一看看著巨石榜上不斷攀升的人名。
此人正是林清玨,這近三年的光陰里,她從每日來來登云峰,變成一月來一次,名字也至大榜底部,慢慢攀升,如今已經(jīng)進入百名。
今日來此,便是為了師尊所言的“三年之期”。
手中洗梧劍斬斷迎面的幾道劍影,林清玨身形不斷變快,幾息間,便又躍上數(shù)層石階。
如今林清玨已經(jīng)數(shù)不清自己上了多少石階,今名次已在百名之內(nèi),但百數(shù)以前的弟子所上石階之數(shù),亦不過方才登上半數(shù)的石階。
一條登云階,不過一半路途,便已經(jīng)阻擋如此多的弟子,而在這半途往后,還有百名弟子還需追趕,是以計數(shù)何用?
不若揮劍直行,攔路者斬于劍下,登云階萬數(shù)計,那便登上萬數(shù),以鳴鐘之音,震響世人!
不顧山腳之下呼喝之聲,目含遠山,林清玨再次發(fā)力,不斷往上前進,不過半刻,又進百數(shù)石階。
山腳下一片驚呼,眾人看向巨榜,果然那名次便又是一陣上升,不過片刻再進十數(shù)名!
待稍感乏力,林清玨一手撐住石柱,抬眼朝上看去,如今據(jù)山巔之處仍有千級石階,抬手揮劍斬落身后的劍影,林清玨一抹額頭上的薄汗,提劍往前。
石柱劍影間,白衣浮動,一路向上。
而在山下之人卻是更比山上之人更加心焦,看著距離山巔不過數(shù)百階梯的緩慢前行的身影,眾人屏息以待,一時不敢多出一言。
越往上走,劍影便越密集,速度也愈加快速,因此這最后的百級階梯上,行進速度也就越加緩慢,而且體力消耗以及是極大,每次揮劍,林清玨都能感受到手上的酸乏感。
但已經(jīng)到了此處,若是叫林清玨退回出去,那便是萬萬不甘心的,因此別無他法,唯有揮劍向上,爭一條出路。
當鐘聲鳴響蒼山,不論是山巔的內(nèi)門弟子,亦或是位于山脊的外門弟子,皆停下手中事宜,聽著鐘聲傳響。
林清玨站于群山巔,俯瞰眾山。青云峰極高,除去內(nèi)門的刑罰殿,便是此處最高。
雖林清玨身影纖小,好似可臨風去,但此刻她站于此,便是萬人仰望。
眾人聞鐘聲,先是愣住,不曾想這能有人敲響這百年不曾響過的巨鐘,后便是山海般的呼喝,眾人凝神聚目,看著那個自山巔御術(shù)而下的人。
此間動蕩,自然引得宗內(nèi)高層關(guān)注,各家殿內(nèi),不少人開啟靈幕,查探今是何人鳴鐘。
數(shù)年晃晃過,只見稚嫩小童今已是亭亭玉立。清婉的面容脫去稚氣,一雙眸子不見悲喜,一身清冷,身形晃動間,便落地山腳。
“林師叔?!北娙烁┥矶Y,縱是心中有悲喜,有嫉妒,皆化作口中的稱語。
此人雖不過十六的年紀,天資悟性勝于常人,宗門輩分亦是高于常人。
林清玨見眾人執(zhí)禮,便是應聲,此地雖皆是內(nèi)門普通弟子,但修為高于她者不在少數(shù),雖清冷了些,但卻不至于讓人覺得倨傲。
林清玨轉(zhuǎn)頭去看那登云榜,卻看自己名字穩(wěn)穩(wěn)停在第六位,心中雖說遺憾不少,但也自知此刻便已經(jīng)是極好的成績了,須知方外有人。
而后便對著諸人點頭,施展身法離去。
此間距離三年之期不過剩下四個月,登云榜事了,余下的便是內(nèi)門榜了!
待修整三日,林清玨便身著練功服去了大武場。
不上榜,便不歸!
此間武場相較于外門而言,更加的寬大,四方平地之上,有一處高臺起。
內(nèi)門榜不同于登云榜有石榜立于山腳,供眾人驗看。內(nèi)門榜的記錄,皆是存于弟子玉牌之中,每位進內(nèi)門的弟子,手中的弟子木牌,便會變成弟子玉牌。
將神識探入玉牌之中,自可查詢自己在內(nèi)門榜中的名次,這內(nèi)門榜的弟子,便是以萬數(shù)計。
因著林清玨不曾打過內(nèi)門榜,此時自己的名字旁,便是空白,而那萬名榜單中,亦是看不到林清玨的名字。
一到大武場,林清玨便在榜單之中查探可挑戰(zhàn)的弟子,因宗門的任務,亦或是師尊委派,或有弟子不再宗門內(nèi),若是不再宗門者,便無法挑戰(zhàn),其名字亦不會顯示在榜單之上。
又因挑戰(zhàn)者,只能在距自己百名之內(nèi)挑選,是以林清玨此刻不曾上榜,便只能挑選在榜單上的,最后一百名弟子。
為節(jié)省時間,林清玨便直選名次在榜單之上的倒數(shù)第一百名,待神識觸及那人名諱,便見名諱泛起白光。
萬全本在洞府中修煉,不曾想弟子玉牌閃爍光芒,下一刻便浮到自己面前,見此心中明了,定是內(nèi)門榜單上有人挑戰(zhàn),心中倒也不曾有多少慌亂。
此時挑戰(zhàn)之人,必是新一屆入內(nèi)門者,萬全雖天資算不得多過人,但也是上屆百名弟子,而又多修行幾年,心中還是有幾分把握。
思及此,萬全便伸手握住玉牌,下一刻,人便出現(xiàn)在了大武場之上,而面前則是一位白衣的少女。
若是說前面還有幾分把握,萬全此刻見到林清玨后,便是一分把握也無。
近一年以來,林清玨聲名大燥,萬全亦是有所耳聞,加之前幾日聽見鳴鐘之聲,打聽一番,鳴鐘者,正是面前的人,余下便只能苦笑。
對人一禮,便拔出佩劍,雖心中無底,但執(zhí)劍修者,從不因強者當前而后退半步。
卻見林清玨手執(zhí)洗梧劍,一招敗敵,抱拳道一聲:“承讓?!倍蟊阍诎駟蝺?nèi)尋覓下一位。
萬全雖心中有所預料,卻不想兩人同為筑基中期,自己卻輸?shù)萌绱藨K烈,無可奈何看了林清玨一眼,又見她手執(zhí)玉牌,心中有所動,便退下高臺,站于臺下未曾離去。
一會兒時間,林清玨面前便又出現(xiàn)一名女弟子,兩人未曾多有寒暄,便持劍相斗,但又是被林清玨一招打敗,又得林清玨一聲“承讓”,而后便見林清玨再次握起玉牌。
那女弟子有些愣神,而后便被萬全喊至身側(cè),再看林清玨繼續(xù)挑戰(zhàn)。
一連數(shù)十人,無一例外者,都被林清玨一招打敗,而后便照例得到林清玨一聲“承讓”,再到萬全身側(cè)觀看。
一時間觀看之人便多了許多,有好事之人,將林清玨所為廣而告之,因此日暮之時,觀看之人只見多而不見少。
萬全見林清玨一日時間,靈氣用完便打坐歇息,而后便繼續(xù)挑人,無一例外皆是一招制敵,心中大為放松,安心看起別人同林清玨打斗。
本就是能入大能門下的,此番輸了,不丟人。
大魚游到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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