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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慎行之狂逆都市

第八章 村口的記憶

廢柴慎行之狂逆都市 十七羊不語 2004 2021-07-13 22:55:32

  在阿姨叔叔他們熱情的目送下,顧慎行提前一站就到了。

  自從上大學后,顧慎行在老家待得時間越來越短,也很久沒有好好觀察從小長大的這個小縣城。

  漫步在街頭,一陣細細的風吹過,偶爾有樹葉悠悠的飄落下兩三片,仿佛在提醒顧慎行夏天快到了。

  終是離開了依賴了終生的樹,無論它們是多么的戀戀不舍,多么的無可奈何。

  顧慎行心想就如同他自己一般,也終是離開了呆了二十來年的家。

  對于現(xiàn)在的慎行來說,老家的一切慢慢變得陌生:陌生的樹、陌生的草、陌生的人來人往~連呼吸的空氣和那一如既往的天空都是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三三兩兩的人從面前匆匆走過,顧慎行不覺想到一句詩“別家鄉(xiāng)歲月多,近來人事半銷磨”。

  家門前鏡湖水波是不是舊時的呢?有沒有被春風改變呢?

  顧慎行一路上都在東想西想,一時是眼前的景,一時又是往事,一時啥也不愿再去想。

  但無論怎么樣,顧慎行終是還得回家面對父親。

  路程不遠,村口已然在眼前。

  顧慎行提前下了出租車,村口是自己的小學,已經(jīng)荒廢好幾年了。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村里人熱衷上在鎮(zhèn)上縣里買房安家后,村里來這上學的小孩越來越少。

  在顧慎行記憶里,他們上學那會,一個班級怎么也得有四十多人。

  后來等堂弟或更小的孩子上學的時候,很多班級就都合并了,有些只有六七個人一個班。

  從學生的減少,到老師的減少,再到和其他小學合并。

  村口的小學終于把一生的路程走到了盡頭,這條路是無數(shù)村附近小孩的成長之路,從父輩到顧慎行他們一代,從顧慎行他們這一代以及之后,村小學肩負了求知孩童們的重擔不曾落下。

  顧慎行心里升起來一股蒼涼之感,有什么是永恒的呢?一切都在改變,想當初曾經(jīng)的他在這所學校,學會了算數(shù),學會了拼音。

  他應(yīng)該沒想過會有離去的一天,不,不是沒想過,是小慎行的世界就在這里。

  殊不知,小慎行會長大,會有更多所求,和更遠的路要走。

  自此,村小學看到的就是顧慎行的背影,還有更多孩子們的背影——那批曾迎著朝陽戴著紅領(lǐng)巾走進來的孩子們。

  在初中的時候,顧慎行沒事還會回來跑到小小的校園里逛逛,看看當時爬過的樹、翻過的墻、跑過的泥巴操場。

  后來學校合并了,學校的大鐵門有時上鎖,有時不上鎖。當時是在上高中的顧慎行就很少進去逛了,也許是因為那里沒有了舊時的身影,也許顧慎行的課業(yè)實在太忙。

  若是湊到大鐵門跟前,是可以看到正中間的那棵矮墩墩的大松樹,大松樹的樹圍特別粗,足抵得上一個半大澡盆。

  一下課,好多人都會去搶最好攀爬和落座的樹枝,仿佛占據(jù)了有利地形的他們就擁有了最快樂的課下活動。

  沒有搶到的同學,就圍著大松樹旁邊的花壇,有的坐著下五子棋,有的趴著看蟲子,有的跳橡皮筋~

  大松樹對著學校的門口是大鐵門,對著另一邊就是學校老師的辦公室,當時所有的人瘋跑到這個辦公室門口前,絕對會變得斯文有禮、目不斜視得走完剩下的路程。

  顧慎行也不例外,好像那時候的他最怕的是老顧,除此之外就是老師了,不論是哪一個老師他都怕。

  記憶中時而是模糊的,在這后來的期間,他清楚的只有曾經(jīng)倒下去的圍墻從泥巴變成了磚頭壘砌成的。

  圍墻不高,里邊蔥蔥郁郁的樹冠都探出來了,顧慎行不知道哪一棵會是他五年級的畢業(yè)樹——一棵他親手用鐵鍬挖坑栽種的樹。

  在90年代末,村小學是沒有什么特殊的畢業(yè)儀式的,也沒有現(xiàn)在的老師們孩子們享受的優(yōu)渥環(huán)境。

  但是,顧慎行非常清楚地記得,在他們畢業(yè)的時候,學校組織了在操場邊上的空地種樹的活動。

  這個傳統(tǒng)不知是誰發(fā)明的,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小慎行的腦袋里并沒有這方面的留檔信息。

  小慎行至今仍對一個同班女孩心存歉意,原因就出在這棵樹。

  當天天氣具體如何,不得而知,但絕沒有下雨,同學們都被老師們帶領(lǐng)著來到了操場上。

  當時,老師們已經(jīng)提前把樹苗買好了,還提前規(guī)劃好了種樹的區(qū)域,在和同學們說了兩三個人合作種一棵后就撒手不管,站到操場的一邊聊天。

  小慎行和一個女孩一起領(lǐng)了棵樹苗,分工是小慎行把坑挖好后,小女孩扶著樹苗,小慎行再給填上土。當時,填完土后,其他同學們的樹基本也都種好了,老師們走過來拎著桶又挨個給樹澆了澆水。

  女孩高興地說道,“看,我們種的樹,它一定會長得很大很好看”。

  “不,這是我種的樹,我一個人”,小慎行反駁道。

  “可是老師說了,是要求我們合作的”,女孩不解道,“我都幫你扶樹了,對吧?”

  “你也知道你只扶了個樹,坑是我挖的,也是我填土的,就是我種的”,一種霸道不容置喙的語氣發(fā)自小慎行的胸腔。

  女孩接下來就不說話了,羨慕的看著旁邊三三兩兩開心的同學們在一起熱烈的期許:種下的樹會如何如何,以及怎么判斷哪棵是他們自己種的。

  顧慎行不管,反正這是我的樹,我肯定是知道就這棵——屬于顧慎行的樹。

  原來自己還這么不講理過!顧慎行的樹。

  想到這兒,顧慎行笑了。直到后來長大了,每一次回憶起這棵樹,顧慎行都想和當初的那個女孩說一聲“是的,我們的樹,是你和我一起種的,它一定是長得最大最好看的”。

  所有當初種的樹都應(yīng)該在這了,但是哪一棵是顧慎行的樹呢?

  若和這個女孩再見到,顧慎行是不好意思約她一起去尋的,誰讓他畢業(yè)那年的不要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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