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白云飄,碧波蕩漾影窈窈,裊裊炊煙扶搖起,路雖咫尺亦迢迢。還沒有好好欣賞完這美麗的野外風(fēng)景,眼下的情形卻讓林風(fēng)著急萬分。
“上單,打不過就茍著,別出塔!”
“下路,你兩在草叢里干嘛呢,談情說愛???兵都不補!”
“哎呀,野區(qū)被入侵了。中路快來幫他!”
“Defeat!!!”
在一番激烈的掙扎過后,終于傳來了令人討厭的系統(tǒng)結(jié)束聲。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下課鈴聲響起,窗外傳來陣陣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昨夜奮戰(zhàn)峽谷的余音,合成了一首美妙的安眠曲。
林風(fēng)終于抵擋不住困意,將沉重的腦袋深深地埋在課桌上,僅僅幾個呼吸間,便進入到深沉的睡眠之中。
林風(fēng),一名普通高三學(xué)生,自從高二分科以來,在學(xué)校積極備戰(zhàn)高考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中,鏖戰(zhàn)一年有余。即便是只有寥寥的十分鐘課間休息時間,已無師自通地修煉出了秒睡的神技,自此奠定了他在班級后排不可動搖的地位。當(dāng)?shù)蒙咸熨x異稟,金榜題名指日可待!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絲絲涼意從林風(fēng)的臉龐滑過。他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突然間一聲炸雷響起,以為又是那個中氣十足的物理老師來炸課堂了。
他睜開了雙眼,眼前的景象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周遭一片黑乎乎的,遠處有一大片綿延不斷黑色帶狀物體,依稀是山巒的輪廓。頭頂上傳來陣陣“呼啦啦”的聲音,還不時地從上方掉下滴滴水珠。
林風(fēng)扭了扭身子,立時一陣溫暖傳來。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六七歲大的女孩把自己抱在懷里,雙手無力的垂放在他胸前。
他嚇得一個激靈,想要趕緊站起來,生怕叫人誤會,到時恐怕就要顏面無存,名譽掃地了!
當(dāng)他正要站起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愣是支棱不起來。渾身虛弱無力,腹中更是饑渴難耐。
一番掙扎,將正在熟睡的女孩吵醒了。
女孩非但沒有責(zé)怪他,反而還安慰著道:“弟弟,別怕,姐姐在這!”說完,重新用雙手將他緊緊摟住。
他驚得一時都懵了!??!
弟弟?這小女孩居然叫他弟弟?有沒有搞錯?
就在他還在疑惑的時候,黑夜中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咔嚓”一聲巨大的雷聲在耳邊炸響。趁著這道閃電的光,他看到了女孩那白皙的面龐和自己那嬌小的身軀。
他是又驚又怕,這回真的是被徹底雷到了,不是剛才的天雷,是發(fā)自心底的悍心雷啊!
他用力的閉上了眼睛,希望這只是一個夢,當(dāng)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就會回到那不太喜歡但能讓他安穩(wěn)睡覺的課堂。
不過,他失望了。
當(dāng)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仍然是一片黑暗,以及那周身傳來的溫暖。他用力的咬了咬舌頭,傳來的疼痛讓他一下子眼淚就飆了出來。
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他很想搞清楚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努力地回想著,腦子傳來的陣陣刺痛差點讓他昏厥,胸中一陣發(fā)悶。
他干嘔幾聲,雙手下意識地用力擠壓著太陽穴,想獲得片刻的安寧。
忽然,頭上身來一雙柔荑,輕輕地按在他的頭上,將他攬入懷中。
不用說,肯定就是那個叫他弟弟的小女孩了!
他很想起來,可他無力起來。他就這樣被迫地享受著女孩的撫摸,雖然他心里不想這樣。
就這樣,他在這小女孩的懷中,接受著她的安撫,在這個雷電交加的夜里,他再一次沉睡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抹閃亮的光,刺開了他的眼簾。他下意識地用手擋了擋這刺眼的亮光,緩緩地睜開眼睛。
樹葉間光影斑駁,不斷地從四周傳來陣陣蟲鳴鳥叫,儼然已到中午。
他晃了晃發(fā)暈的腦袋,揉了揉干癟的肚子,看著這副瘦小的身板,心中一陣苦笑。想起昨天夜里的那個小女孩,他轉(zhuǎn)頭看去,竟然沒看見她的身影。
在他的身旁放著幾個野果,他也叫不出名字。忍受了許久饑餓的他,哪里還顧得了許多,一把抓起那些野果狼吞虎咽起來。
在他肆意啃食著這些野果的時候,小女孩從一旁的灌木中鉆了出來,她懷里還抱著一堆果子。
看見他一個人在吃獨食,她沒有說他,還出了開心的笑容。
他抬頭看了看她,見她頭發(fā)凌亂,身上的衣服被劃出了許許多多長長的口子,白皙的面龐滿是劃痕,有點已泛出血珠,露出半截手臂更無半點無暇。
“姐姐!”
喊出這聲的時候,他們兩人都呆住了。潮水般的記憶涌上了他的腦海中,渾然天成,而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卻不受半點影響,究竟是誰融合了誰,誰吸納了誰,他現(xiàn)在是完全搞不明白。
“弟弟,你醒了,來,快吃。姐姐采了好多水果!”
女孩喜極而泣地道。
他看她這幅遭罪的模樣,心里隱隱作痛,腦海中不自覺地泛起一些關(guān)于他倆的往事。
原來他們本是須彌城菩提村人,村里的生活就像是封建社會那時一樣。哦,不對!應(yīng)該是這個小女孩和她原來的弟弟。哎,這弟弟,現(xiàn)在不就是他咯!好吧,姑且就說是他們吧!
姐姐叫林落,他叫林風(fēng),對沒錯,跟他同一個名字。他們本該是在父母膝下承歡的年紀,不想家中竟然遭到變故。一天父親外出打獵,受了重傷,后來醫(yī)治無效去世;母親因為相思成疾,終日郁郁寡歡,不久后病逝,留下他們這對無依無靠的姐弟。
本來境況不至于此,村中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彼此照應(yīng)也能得個安生。奈何時運不濟,村里的莊稼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鄉(xiāng)親們的生活水平也隨著日益衰退。許多人家更是難以揭開鍋,哪里還能照應(yīng)到他們姐弟。
所謂越窮越出鬼,有的鄉(xiāng)親從一開始的怨天逐步轉(zhuǎn)向到了尤人上了。而失去了父母的他們,理所當(dāng)然的成為了那些人的目標(biāo)。
從此他們在村中處處受人排擠,惹人嫌棄。而這種變化,讓他們姐弟很是疑惑——啊,呸,不對,是他們,他們姐弟!
他們年幼,也曾問過那些鄉(xiāng)親??苫貞?yīng)他們的,往往都是鄙夷和不屑。這樣讓他們感覺很是委屈。只是常從一些人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語“災(zāi)星災(zāi)星,先克雙親,再克鄉(xiāng)親!”
雖然不明白其中原因,但是鄉(xiāng)親們終歸對自己是不好了。
他們在村里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有一天,他們實在是扛不住饑餓,鼓起勇氣,沿著出村的道路慢慢地往外走,希望在路上能找到些野果。在距離村莊不遠的地方,他們遇到了一位采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