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諾諾對著他咧嘴開心地笑了笑,雖然心底里緊張害怕得不行,表面上依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接下來最后的兩天里,他們幾個人抓緊時間,又將城堡上下搜索了一遍。
可惜,再沒有更多的線索了。
時間愈發(fā)的緊迫,喬諾諾一遍又一遍地,翻看著手里的各種線索。
周揚寸步不離地護在林哲身邊,以防小筱趁他們不備,傷害林哲。
兩人這幾天也是有些坐不住了,尤其周揚,人家好端端的城堡,幾乎被他翻了個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
喬諾諾明白,想讓他們了解的,尤里已經都給出來了。
更多的信息,只要是在城堡里,他不愿意讓他們知道,他們恐怕也沒有任何辦法!
喬諾諾心里已經緊繃到了極點,盡管她知道這些無用的情緒,對如今的她,并沒有任何幫助。
她翻動著手里的畫布,腦子里卻亂糟糟一團,根本沒辦法靜心思考。
不得不說,尤里這一招確實成功了。
他讓他們猜到了大部分的真相,為他們設定了最后的期限,卻又遲遲不肯現(xiàn)身。
只讓緊張不安的氣氛,不停地折磨著他們。
等到他們心理防線最脆弱的時候,恐怕就是他出手的時候了!
喬諾諾面無表情地想到,內心卻感到十分無力。
這種明晃晃的陽謀,才是最考驗人心智的!
不管他們如何心焦,最后一天依舊來臨了。
幾人幾乎一晚都沒睡,這最后一天,誰都不想出任何差錯!
不管西澤爾的預謀是什么?他們只要安全度過這一天,就可以離開了。
四人的心里都緊繃到了極點。
寸頭男雖然依舊被捆著,卻被幾人妥善安排在大廳的沙發(fā)上,幾人圍坐在一起,保障著彼此的安全。
小筱依舊沒有蹤影,林哲的心里也愈發(fā)的緊張。
他也說不清,是怕她突然出現(xiàn),要自己的性命,還是怕她再也不會出現(xiàn)……
總之,這座華麗的城堡里仿佛被施了魔咒,讓他們惶恐不安的同時,牢牢將他們禁錮在這里!
早上八點多,喬諾諾坐在沙發(fā)上吃早餐,沈斂坐在她旁邊,目光來回地在大廳里環(huán)視著。
“你們覺不覺得,這里似乎發(fā)生了點兒變化?”
沈斂雙眸微瞇,目光在四周的擺設、墻體上流轉,突然開口說道。
“變化?”
周揚皺起了眉頭,學著沈斂的模樣四處看了看,也沒察覺哪里不對。
“好像……變舊了?!?p> 林哲坐在一張單人沙發(fā)上,聞言咽下嘴巴里的米飯,四周看了看,蹙著眉有些不確定地接道。
沈斂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想到他不聲不響,倒是難得的心細如發(fā)。
“確實是這樣?!?p> 沈斂頓了頓,指著一側墻壁上的幾處微小裂隙,道
“這里,還有這里……這些原本都沒有。”
說著,他又走回沙發(fā)旁。
伸出三根手指,隨意的在沙發(fā)靠背上輕輕一抹,而后將沾滿了灰塵的手指遞到幾人面前,道,
“還有這里,突然多出了許多灰塵?!?p> “這……我昨天還靠在這兒,也沒有這么多灰塵???”
周揚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些看似細微卻令人驚心的改變,一時間有些接受無能。
“怎么會這樣……?”
喬諾諾看著這些也有些傻眼,更想不通的是這城堡里,究竟在無聲無息地改變了什么?
“與其說是在變舊,不如說……是時間在加速前進”
沈斂拿起一本,角落里擺放的日歷,掃了一眼上面的日期,眼中劃過一抹冷笑。
“時間加速?!”
三人齊齊震撼的站起身。
目光聚集到他手中的日歷上,看到那明顯變化的日期,讓幾人臉上,都露出了一抹怪異的復雜。
“他想要做什么?”
喬諾諾忍不住出聲。
“或許,并不是他想做什么,而是很可能,這才是這座城堡真正的模樣?!?p> 沈斂若有所思的答道。
“你還記得我剛進小鎮(zhèn)的時候,外面那些建筑的模樣嗎?”
喬諾諾順著他的思路,立刻就想起來,當初他們剛進城堡里,還感嘆這里的不同尋常,仿佛時光停駐……
“你是說,這座城堡正在逐漸變得跟外面那些建筑一樣?”
沈斂沉默著點點頭。
突然的改變,讓幾人措手不及,一時間,大廳里一片沉默。
落地的大鐘依舊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滴滴答答地走著。
幾人沉默著,重新坐了下去,沒有頭緒,更找不到線索,他們除了等待,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雖然依舊弄不清楚,這里將會發(fā)生什么?但緊張不安的氛圍,已經開始緊緊纏繞著他們。
上午,十一的鐘聲剛剛敲響,幾人就聽到了一陣鏗鏘激昂的音樂聲,突兀地在整個城堡里響起。
“二樓!”
幾人立刻對視了一眼,沈斂神色一肅,突然說道。
其他三人立刻明白,飛快起身,往二樓琴房跑去。
推開琴房的兩扇沉重的紅漆木門,喬諾諾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鋼琴前,正醉心彈奏的男人。
尤里……不,應該說是,西澤爾!
他穿著一身整齊的白色燕尾西裝,上好的布料上不見一絲褶皺,隱約間似乎有銀色的暗紋流轉。
搭配著脖頸間的一枚純黑色領結,令他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是從中世紀油畫中走出來的老派紳士。
圣潔的顏色,襯托著他深邃而英俊的五官,讓他平和的面容上,隱約帶著幾分神性,宛若真正的神邸降臨。
純白西裝搭配著黑色領結,純凈之中的唯一一點色彩,強烈的顏色對比,更為他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他似乎并沒有被來人打擾到,依舊沉醉在美妙流淌的音樂聲中。
幾根瘦削修長的手指,透著幾分病態(tài)的蒼白,在黑白琴鍵上極富有節(jié)奏地跳躍著、舞蹈著。
即便明白對方很可能不懷好意,可他們依舊不可避免地,陶醉在這樣仿佛自然流淌的琴聲中。
盡管心里,對于這個富有傳奇色彩的音樂家西澤爾,有諸多不好的揣測。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極具音樂天賦,他的琴聲,具有讓人為之癡迷的魔力!
尤其,對于喬諾諾這樣同樣熱愛音樂的人來說,這樣的人在坐到鋼琴前的這一刻,確實是閃閃發(fā)光的存在。
“怎么樣,可愛的姑娘?我彈奏的曲子你記住了嗎?”
不知何時,音樂聲逐漸停了下來,而他們還沉浸在那一首曲子中,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熟悉的尤里的聲音傳了過來,喬諾諾才猛的回過神,警惕的后退了兩步,朝他看了過去。
他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了身。
高大而瘦削的身軀,完全包裹在純白色的燕尾西裝中,里面是同樣純白色的襯衫,紐扣一直扣到了最上面一顆。
他的儀容也十分完美,似乎就連每根頭發(fā)絲,都被他打理得極為規(guī)矩。
仿佛下一刻,就可以直接去參加一場獨屬于他的演奏會。
他的臉上依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看起來親切又矜持。
喬諾諾見他一直微笑著望著自己,似乎正在等她的回答,她略微沉吟了片刻,道
“《死之舞》這樣的大家之作,由您來詮釋,再合適不過了!”
她說得是實話,方才他彈奏的這一首,正是系統(tǒng)物資箱上記載的那首《死之舞》。
她現(xiàn)實中也聽到過,無數(shù)個版本的《死之舞》。
而能將它的精髓,演繹得如此淋漓盡致的,西澤爾大概是除了作者本人之外的,唯一一個。
“那你記住了嗎?”
他臉上的笑容明顯又多了一些,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張英俊的臉上,似乎也出現(xiàn)了一些細小的皺紋。
他又重復了一遍,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耐煩,溫聲詢問道。
喬諾諾覺得他話里有話,有些懷疑地看著他,沒有搭話。
西澤爾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不錯,好脾氣的并沒有發(fā)怒的跡象,而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
“如果我的莉莉還在,她大概也會是一個,像你這樣倔強又敏感的姑娘吧!”
他似乎有些感慨,碧綠色的眼中里隱約有些許的水光閃過。
可他那張完美的臉上,卻并沒有任何動容的神色,冰冷得仿佛一塊頑石。
也或許,那一瞬間,只是喬諾諾的幻覺,她覺得。
“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卻是被你親手殺死的,不是嗎?”
喬諾諾并沒有,被他自以為是的煽情打動,目光警醒,又帶著些許諷刺的說道。
她也知道這個時候激怒他,并不是一個上乘的決定!
但每每想到那個,一直被父親小心寵愛的小女孩兒,實際上,不過是她的父親,為了滿足心底執(zhí)念的犧牲品!
她就覺得滿胸的憤慨!
她與她何其相似!同樣是生活在父親親手編織的謊言里!
而莉莉比她更幸運的大概是,她至死都不會知道真相,而她已經知道了……
“你在怪我?”
西澤爾似乎有些奇怪的看著她,語氣莫名。
沈斂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見狀,擰著眉上前了一步,擋在喬諾諾的身前,一臉冷漠地看著西澤爾。
許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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