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他以為她是有什么話要單獨跟自己說,心念一動,走了過去。
“這個給你?!?p> 借著沈斂身形的遮擋,喬諾諾快速的將空間里僅剩下的大概三四米長的麻繩拿了出來。
看了看正在試驗火把效果的另外兩人,趁著他們不注意,迅速的將麻繩塞進他的外套里面,掛在腰間。
“我會注意那個人的?!?p> 靠近他的時候,她迅速小聲說道。
方才沈斂分配任務(wù)的時候,給了她一個眼神,她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后來才想明白。
他讓周揚和寸頭男一起拉著繩子,相當(dāng)于用繩子將兩個人牽制住。
有他信任的周揚在,繩子絕對不會出大問題。
反而讓寸頭男的安危,掌握在機動的喬諾諾手里。
她反應(yīng)過來,才驚覺這家伙心思縝密,算無遺漏。
“這個你也拿著吧。”
她實在覺得這個計劃冒險,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只能盡可能的給他塞東西,保證他的性命。
沈斂看著她遞到眼前的砍刀,眉眼間一片柔和。
這小家伙不僅聰明,還特別護短,一旦被她認(rèn)可,就被她掏心掏肺的對待。
這種感覺,還真是意外的讓人著迷啊……
他灰眸中一瞬間劃過一絲晦暗,暗自壓下心中的異動。
“這個就不拿了,我說過,你留在下面的危險性更高。你安全了,才能護住繩子護住我,嗯?”
他將刀推了回去,摸了摸她緊張得汗?jié)竦念~發(fā),將一縷調(diào)皮的發(fā)絲幫她撥到耳后。
看著少女黑發(fā)映襯下越發(fā)顯小的精致臉龐,漸漸染上紅霞,他勾了勾唇,
“等我回來,嗯?”
“好……”
喬諾諾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弄得頭暈?zāi)垦#悦院攸c了點頭,就見他拿著一只火把大步走了過去。
“等等!”
她反應(yīng)過來,懊惱了一下,又快速的叫住他,趁他不備將一個沉甸甸的東西塞進他的外套兜里。
“只有一顆?!?p> 喬諾諾小聲的說了一句,然后也不理他訝然的目光,轉(zhuǎn)身又跑了回去。
揮手間,將周揚準(zhǔn)備的木柴收了一半扔進空間里,然后裝模作樣的抱著剩下的木柴,拿著一根點燃的火把,重新回到沈斂身旁。
沈斂伸進外套兜里,摩擦著里面另他熟悉到顫栗的東西,眼中略過一絲興奮。
“出發(fā)吧!”
沈斂一聲口令,周揚率先反應(yīng),打頭拎著熊熊燃燒著的火把,三兩步跨過攔路的樹干,沖了進去。
寸頭男回頭看了兩人一眼,也舉著火把,跟了上去。
沈斂護著喬諾諾越過障礙,走在她的后方,將她牢牢的護在自己的眼前。
一跨過橫倒的樹干,幾人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地上厚厚的樹葉里,隨著他們發(fā)出的響動,窸窸窣窣的爬出了一只只的大號蝎子。
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整個地面,一個個都揮舞著大鉗子,尾巴上的毒針蠢蠢欲動。
“操!”
周揚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喬諾諾看著黑壓壓一片地密集生物,渾身的雞皮疙瘩立刻就冒了出來。
身體僵直,兩只腿仿佛灌了鉛般,不敢輕易挪動一步。
就在她眼睜睜看著那群仿佛烏云一般,快速遮蓋過來的蝎子,還無動于衷的時候。
一只溫暖的大掌輕拍了拍她的肩頭。
她仿佛一瞬間回過神,解除了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
她拖著仍舊發(fā)軟的雙腿,臉色蒼白的開始學(xué)著周揚兩人的模樣,揮舞著火把,逼退快速壓過來的蝎子群。
一陣陣刺鼻的焦糊味混雜著一股古怪的惡臭,沖進她的鼻腔。
她抑制不住的干嘔了兩下,眼眶里水光粼粼。
她就這樣一邊不停地干嘔,一邊企圖快速地跟上前方兩人的腳步。
前面的周揚,從開始就沒停歇的咒罵著,時不時夾雜著幾人的干嘔聲,四人飛快的前進著。
短短幾米的路,硬是讓喬諾諾生出一種怎么也走不到頭的錯覺。
她的胃部不停的痙攣著,嘴巴里面是酸澀的苦味兒。
鼻尖彌漫著揮散不去的惡臭,眼前是密密麻麻令人惡寒的蝎子。
她的眼睛被濃重的煙霧嗆得發(fā)紅,眼角不停的流著生理性的眼淚,臉色蒼白,形容狼狽至極。
這些蝎子仿佛源源不斷的從地底下冒出來,出其不意的出現(xiàn)在各種地方,各個角度。
幸好有沈斂在背后幫她應(yīng)付一下,不然她想,她大概是走不到這里的。
好不容易來到了樹下,樹干上竟也爬上了不少蝎子。
這些大家伙一個挨一個,密密麻麻的將靠近地面一米左右的樹干,都覆蓋住了,根本沒有攀爬落腳的地方。
周揚和寸頭男已經(jīng)換了第二根火把,兩人按照計劃,迅速的在樹的周圍畫了一個火圈,暫時阻斷了外圍的蝎子攻擊的步伐。
沈斂拿著火把,毫不遲疑的往樹干上燙。
一只只紫黑色的大蝎子,被他一燙,立刻就順著樹干跌落到地上。
喬諾諾反應(yīng)很快,趁機揮舞著砍刀,立刻將它們劈成幾塊。
雖然這些蝎子還沒死,但都失去了戰(zhàn)斗力,蜷縮在地面上不停的抽動掙扎著。
腥臭黏膩的汁液流了滿地,將周圍的一片地面都染成了深色。
等他們清理完火圈里和樹干上的蝎子,沈斂這才開始上樹。
爬樹前,他將繩子遞給了周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周揚會意,立刻將繩子的另一端死死的捆在自己的腰間,扯了扯,見十分牢固,才放心的拍了拍。
沈斂上樹的動作很快,也并不狼狽。
甚至因為他身手利落,隱隱帶著幾分野性的帥氣。
喬諾諾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收斂了心神。
她拎著長刀,將試圖越過火圈的蝎子一刀一刀,毫不留情的砍死。
蝎子仿佛悍不畏死般,鋪天蓋地的往火圈里沖。
即便是與它們天性相克制,他們也仿佛入了魔般,不管不顧。
濃重的燒焦的糊味兒彌漫在三人周圍,隨著越來越多的蝎子自投羅網(wǎng),這片區(qū)域的煙霧,也越發(fā)濃重。
蝎子尸體燃燒后發(fā)出的古怪惡臭熏得三人頭昏腦漲。
蝎子有毒,它身體里的毒液被火蒸發(fā)到空氣里……
這煙霧有毒!
頭暈?zāi)垦VH,喬諾諾猛的瞪大了眼睛。
她一直覺得隱隱忽略的地方,這一刻終于想起來了。
她站在火圈里渾身熱汗,此刻卻是心中一陣發(fā)寒。
她這一刻也顧不得掩飾了,飛快的拿出三塊棉布,拿出半瓶水飛快的將布料浸濕。
“這煙有毒!”
她迅速用一塊布掩住自己的口鼻,將另外兩塊塞給周揚和寸頭男,同時對他們大吼道。
煙霧迅速趁機鉆進她的口鼻,她被嗆得猛的咳嗽了一陣,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肺里也是一陣一陣灼熱的刺痛。
兩人反應(yīng)也十分迅速,他們要拉著繩子,就在喬諾諾的幫忙下,將布料系在他們的臉上,遮住口鼻。
此時的沈斂已經(jīng)來到了物資箱的上方。
他靠著腰間的繩索倒吊著,另一端的周揚兩人雙手死死拉住繩索,兩人俱是青筋暴起,臉色猙獰。
隨著繩索漸漸被兩人放出,沈斂也距離物資箱越來越近。
巢穴里的蝎子要比外面多得多,幾乎是一個擠在另一個的身上,不停地爬來爬去,窸窸窣窣,密密麻麻。
物資箱上也是裹了一層又一層的蝎子,來來回回蠕動著,根本無處下手。
對于這個沈斂早就有了準(zhǔn)備,他手里還拿著一根燃燒著的火把,腰間也別著一根備用的。
他快速的將火把在物資箱上來回燙著。
那些蝎子仿佛下雨一般,紛紛掉落,然而緊接著,又有不少下方的蝎子,趁機爬了上去。
一時之間,物資箱周圍堆了小山般的一堆毒蝎子尸體,而箱子上竟是陷入了僵局。
喬諾諾拿著火把,不停地將被蝎子硬生生憑借數(shù)量優(yōu)勢,壓滅的火圈,重新補上。
一回頭就看了這僵持的一幕。
她心中也有些焦急,不遠(yuǎn)的距離,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沈斂英俊的臉上因為充血漲得通紅。
他脖子上、額頭上的青筋盡數(shù)爆起,密密麻麻的,仿佛什么詭異的符咒紋身,讓他冷峻的臉龐看起來有幾分可怖。
顯然易見,這樣的姿勢對于他來說,也是十分耗費體力的。
喬諾諾眼中逐漸流露出焦躁的神色,她手上不停的畫著火圈,腦子里卻始終在叫嚷著。
有什么辦法?還有什么辦法?
另一邊的周揚兩人似乎也有些撐不住了,周揚更甚,他為了沈斂毫不惜力,此刻滿頭滿臉的汗水,外套都濕透了,背上氤氳出一片深色的水痕。
倒是寸頭男情況稍好些,卻也是一張臉漲得通紅。
她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暫時完整的火圈,手上不停的又干掉了一只企圖偷襲周揚的蝎子。
突然,她目光一頓,盯著眼前阻隔了蝎子腳步的火圈,又看了看手里熊熊燃燒的火把。
她腦海里靈光一現(xiàn),突然興奮的轉(zhuǎn)頭,沖著沈斂大喊道
“火圈!畫火圈!”
煙霧在她開口的一瞬間,順著她的喉嚨侵入她的肺腑。
她猛力的咳嗽著,卻依舊在不停的對著沈斂的方向大喊著。
許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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