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仟通海大聲笑道,“楚魚,就算你證明了楚天闊不是你的生父,就妄想洗脫罪名嗎?”
“你以為我仟通海是那么容易對付的?說實話,這么多年來,你是我遇到的最值得敬佩的對手,你一定猜到了,我還有后手,對吧?”
楚魚沉默著,靜靜地望著囂張得意至極的仟通海,既沒有一時得勝的驕傲狂喜,也沒有得知敵人還有后招的沮喪。他知道,這是一個回合制游戲。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仟通海在那里表演,就像許多貓科獵手觀察獵物靜待時機那樣,靜靜等待。
見楚魚這幅神態(tài),仟通海也收起了夸張的神態(tài),臉色陰沉下來?!俺~,你也是我最討厭的對手,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你看到我下一位證人時驚訝的神情了!”
說完,仟通海拍了三下手掌。
居然還有證人?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另一個鶴車,那里,一個人影緩緩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是一個女孩?她的頭部仍停留在陰影中,頭部以下則出現(xiàn)在晨光中,她穿著一條漿洗得很干凈的紫色百褶裙,上身是一件淺藍色短衫,纖纖一握的腰肢,雪白的肌膚。所有男學(xué)生都全神貫注,待這個女孩的面目完全露出時,他們眼中放出惡狼一般的光。
一位戴著眼罩的美麗少女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之中,正是進入無極院后便深居淺出的胡寶慧!
看到居然是她,楚魚的表情果然沒令仟通海失望,后者的神情居然是一種陶醉!仿佛在享受對手的震驚!
確實,能令值得敬佩的對手大驚失色,本身就是一件容易讓人陶醉的事情。何況無敵的仟會長對折磨敵人的精神有特別的癡迷。
楚魚怔怔地看著胡寶慧走近,簡直忘記了呼吸,他如何也想不到,仟通海的后招居然是寶慧,她怎么可能控告自己?!開什么玩笑!
“寶慧,你……”楚魚被震得說不出話來,卻期望胡寶慧能說點什么。
這些天,他有去胡寶慧的住處找過她,但都沒見著她的人,據(jù)說她迷上了文曲藏書樓里的書籍,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他原本打算今晚去藏書樓找她,卻沒想到在這個地方見到了她,以一種奇怪的關(guān)系。
胡寶慧神情冷漠,只看了楚魚一眼,便移開視線不再看他。她站在了仟通海身邊!像個聽候主人吩咐的侍女般!
楚魚微微低下頭,雙眼被陰影遮擋,臉色前所未有的冷厲,他渾身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像一尊即將大開殺戒的魔神!
仟通海,不作死就不會死,看來你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啊,今天就讓我教教你這句真理!
“喲喲!你這渾身的殺氣,是想干嘛?”仟通海裝作被嚇了一跳,然后咧嘴笑道,“楚魚,你不會想殺我吧?千萬要冷靜哦!你一動手,就等于自動認罪了哦!”
“那樣的話,我就不得不殺掉你了,雖然我答應(yīng)過別人不殺你。”
楚魚猛然一震,他答應(yīng)過誰不殺我?一定是寶慧!寶慧不會背叛我,一定是被仟通海脅迫了!
暫時還不能沖動,否則說不定寶慧會有危險!
“來親愛的,和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紹吧?!鼻êS沂址旁诤鷮毣鄣难?,溫柔地說,滿臉笑容。
胡寶慧皺眉看著仟通海,直到后者眼神陡然間冷了下來,才不得不低下頭說道:“我叫胡寶慧,是楚魚的未婚妻。”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反應(yīng)不一,有詫異的、有不爽的、有嫉妒的,但沒有對她的話有懷疑的。
至少,從外表來看,這兩人確實有夫妻相,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而這個少女,不像是那種會說假話的人,比如楚天闊。(楚天闊:???)
“親愛的,你要作證,楚魚確實是一個喪盡天良的人對嗎?”仟通海耐心地引導(dǎo)道。
胡寶慧點點頭表示默認。
“他在楚府是不是經(jīng)常欺壓玩弄府上的丫鬟?”
胡寶慧繼續(xù)點頭,幾滴眼淚掉落,濡濕了地面,其他人看不見,一直關(guān)注著她的楚魚卻看見了。
這讓他的心像在被人揉捏般難受,讓他心疼,仟通海在他眼里,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無論他是誰,有何背景!
“寶慧,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只需要回答這個問題!其他的都交給我,你永遠可以相信你魚哥!”楚魚溫柔地對胡寶慧喊道,“如果你是被脅迫的,你就眨眨左眼。”
胡寶慧把頭垂得更低,眼淚撲簌簌流下,似乎根本沒有抬頭眨眼的打算,但是她的手似乎不經(jīng)意間在心口停留了數(shù)息。
“真是個渣男,”仟通海搖頭說道,“連自己未婚妻左眼瞎了都記不得,也是,我們能指望你這樣的禽獸什么呢?”
在楚魚看來,仟通?,F(xiàn)在無論說什么都不重要了,死人的話當(dāng)然不再重要。
他之所以那么說,當(dāng)然是故意的,他其實是暗示寶慧給他一個信號,他相信以寶慧的聰慧,定然能領(lǐng)悟,寶慧也沒有讓他失望,她那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就是答復(fù)!她確實是被脅迫的,只是不知道仟通海如何脅迫她的。
“如何,你現(xiàn)在準備向我們證明這位美麗的姑娘不是你的未婚妻嗎?”仟通海說著一把將胡寶慧緊緊摟住,而胡寶慧雖然抗拒,卻似乎在顧忌什么,不敢反抗。
“她確實是我的未婚妻,”楚魚的聲音冰冷到了極點,連周圍空氣的溫度似乎都低了下來,“所以,你可以去找閻王報到了!”
最后一句話說完,他的人已經(jīng)如離弦之箭般沖向了仟通海。
“喲喲!膽敢襲擊本會長,罪當(dāng)處死!”仟通海邊說邊向后退去,臉上絲毫沒有慌張的神情。
他剛一退開,兩名知事便并肩上前一步,擋在他和胡寶慧的身前。
“滾開!”楚魚動作不停,出言警告道。
兩人卻一臉輕蔑地看著楚魚,“哼!自取死路!”長耳朵張石青冷哼一聲,一掌拍向直沖過來的楚魚!
那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掌擊出后,一個銀色手掌從張石青的手掌上脫體而出,然后遇風(fēng)暴漲,眨眼之間,便變成一道小山般大小的巨大手掌,向楚魚碾壓而去!
“這是滅卻神掌!”學(xué)生中有見識廣博的人驚嘆道?!皞髡f就算是比施展這招的人高一整個境界的人,中了這掌也會像化為齏粉!是我無極院的高級術(shù)法!”
沖冠一怒為紅顏,這是男人的浪漫,楚魚的舉動,為他博得了一定的同情,眼見兩位知事一出手就是殺招,不少人為楚魚嘆息。
但是下一瞬間,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就不得不狼狽不堪地躲避,因為那個巨大手掌居然在接觸楚魚的一瞬間來了個九十度大轉(zhuǎn)向,向他們襲來。
大部分人雖然躲開了,仍有兩三個學(xué)生被巨大手掌擊中,頓時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圍觀群眾見如此兇險,忙遠遠退了開去,有的甚至退到了百步開外。
“果然有些名堂,”未銀坤神色肅然,“難怪田小草如此破例。那就試試我的暗黑之牢!”
說完,兩手猛地合十,然后重重拍向地面,地面陡然裂開,無數(shù)碎石泥土被震向空中,瞬間便將楚魚層層包裹,就像是包皮蛋一樣。
一個超巨大的人甬眨眼間便成型!
因為幸運之力的關(guān)系,這些碎石泥土無法靜靜貼合楚魚的身體,只是圍繞他的身體形成了一個堅硬無比的硬殼,楚魚一時間雖然沒有窒息的危險,卻失去了行動能力,這簡直就是一具棺??!
還是沖動了??!居然忽視了兩名執(zhí)事的存在!事關(guān)寶慧,他無法做到絕對冷靜,不過,這也不是全然的無腦的莽撞之舉,楚魚這樣做,是有他的打算的。
胡寶慧是他的軟肋,如果一直受控于人,他是絕對沒辦法翻盤的,所以,他只能突然出手制住仟通海,然后才能徐圖后計。
只可惜,小瞧了知事堂的兩個老頭,能成為無極院最高權(quán)力機構(gòu)的成員,果然不簡單。
楚魚試著將混沌之牢擊破,但是身體被局促的空間禁錮,根本無法發(fā)力,這個法術(shù),真是太克制自己了!
自己最大的倚仗就是幸運之力,而這個法術(shù)卻完美避開了幸運之力的防御,它不直接進攻自己,而是將自己困??!
看來對手是研究過自己的,或許剛才和盛全的戰(zhàn)斗,他們?nèi)伎丛谘劾铮?p> 不過,那又如何?就算是經(jīng)過法術(shù)加強過的泥巴,也仍舊是泥巴,一個泥巴牢籠,就想困住一名吞日者?做你的千秋白日大夢去吧!
“快看!”有人驚叫道,“人甬在冒熱氣!還沒有結(jié)束!”
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了,人甬的顏色在迅速變化著,起先是深褐色,一瞬間卻變成了淺紅色!這人甬竟像是在被高溫?zé)埔话悖?p> 一條條裂紋悄然出現(xiàn)在人甬上,緊接著,一陣輕微的“咔嚓”聲響起,人甬頓時土崩瓦解!
“泥巴終究不過是泥巴,一經(jīng)加熱,就變得脆弱無比?!敝匾姽饷鞯某~冷冷說道,“還有什么招數(shù),就使出來吧!趁你們還有機會?!?p> 兩名知事看著猶如殺神附體的楚魚,都是一臉凝重之色,楚魚連破兩人的拿手好戲,著實讓兩人有些震驚。這家伙明明沒有魂元,到底是哪里來的力量?總不會是吞日者吧?
隨后他們又否定了這個可能,要真是吞日者,田小草那偽君子早就四處宣揚了,這可是奇功一件!足以讓他青史留名,從眾多院長中脫穎而出!
他們當(dāng)然也知道有丹藥能讓普通人短暫獲得強大力量,但他們清楚,丹藥的力量畢竟有限,絕不會有楚魚這樣恐怖的表現(xiàn)。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和擔(dān)憂:難不成是尸將?如果是尸將,似乎也說不過去。別的不說,田小草絕不敢將尸將收入門下!
想來想去,兩人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得暫時作罷,先認真對付楚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