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地一聲,兩支箭矢幾乎同一時刻發(fā)射,猶如兩道黑色閃電,眨眼間便出現(xiàn)在楚魚面前,在楚魚的眼睛中,兩個黑點越來越大,他沒打算躲避,而是選擇相信那股力量。
果然,他又感受到了體內那股熟悉而奇妙的熱流,它從心臟部位開始,像電流般迅速傳遍全身。
然后,不可思議的事情又發(fā)生了,他并沒有做任何動作,既沒有閃避,也沒有抵擋。那兩支箭竟擦著他的耳朵飛了出去!射在后院的墻上,然后“轟隆”一聲,整面墻轟然倒塌!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硬生生把這兩支箭從楚魚身邊彈開了一般。
在樹林中被怪物襲擊時是這樣,現(xiàn)在被楚熊避無可避的箭矢襲擊時又是這樣
楚魚有些明白了,這種能力,像是某種被動技能,在他遭遇致命危機時,就會觸發(fā),使他變成幾乎不可命中的。
不僅如此,這個技能一旦發(fā)動,還會暫時全面提升他的實力,楚魚伸出雙手,身體果然又產生了變化,金色的光、金色的裂紋,和在樹林中的那次一模一樣!
“魚哥,你怎么了?”胡寶慧吃驚地說,“你在發(fā)光!你的眼睛怎么也變成金色的了?”
“我也不知道,上次在樹林里就發(fā)生過一次。不過,放心,這應該不是壞事?!背~觀察著自己身上的變化,“你讓開,我先教育教育這個臭弟弟。”
胡寶慧依言退到屋外的安全區(qū)域,楚魚重新面對楚熊,楚熊此刻已經陷入了一種渾噩的狀態(tài),目光呆滯,一臉的麻木不仁,盡管眼前發(fā)生的一幕如此的不可思議,他卻沒多少反應。
但他牙關緊咬,那股兇戾之氣,仍固執(zhí)地存在于他的身上,仿佛那就是他的一部分。
楚熊機械而神經質地扭動幾下脖子,又取出一支箭矢,瞄準了楚魚?!皻ⅰ瓪⑺滥?!”
“住手!”屋外傳來一聲大喝,楚魚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楚府的主人楚天闊,他可敬的老父親。
看來,動靜有點大,將他們都引來了。這雖然是計劃之外的事情,卻也無傷大雅,正好可以看看這位父親大人是個什么態(tài)度。
“兩個逆子!都給我住手!”楚天闊再次命令,他中等身材,國字臉,穿著一身黑綢子長袍,顯得有幾分威嚴。
然而,平日里都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的楚熊,此種狀態(tài)下又豈會聽他的話,他一半是狂怒,一半是癡傻,早已經將理智摒棄,唯有殺死楚魚一個念頭。
那些圍繞在箭矢上的黑色霧氣,像是有生命一般,全部附在了箭矢上,變成了密密麻麻的奇怪符文。
等最后一個符文成形后,那支箭矢居然消失不見,像是憑空蒸發(fā)了一般。
屋外不知何時已經圍攏了不少人,他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同時,也感到迷惑不解,二少爺?shù)募枚硕说脑趺淳筒灰娏四兀?p> “原來是真的,”一名老仆人悄悄地對身邊的同伴說,“這混蛋真的跟著墮落仙師修煉過,我聽說,那個墮落仙師是縣令大人的座上賓,曾經表演過一招‘有劍似無劍’,就是用仙術將劍隱形,讓對手防不勝防。這雜種這招肯定是那一招的變招?!?p> “這樣說,大少爺豈不是危險了?”他的同伴擔憂地說,“我是真的希望大少爺能贏,他雖然是個傻子,卻比這個混蛋可愛得多,從不以折磨我們?yōu)闃??!?p> “你個蠢貨,難道還沒看出來,大少爺已經不傻了嗎?”那名老仆人輕聲叱罵,“傻子能全身冒金光嗎?大少爺這模樣,說不定是天神附體了呢,等著看吧,那混蛋今天完了?!?p> 那同伴一聽,激動得差點大聲叫出來,老仆人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做手勢要他噤聲,有人在朝他們看。
屋中,楚熊雙眼中最后一次閃過亮光,然后松開了弓弦。他最后的清醒意識消失了,徹底變成了個傻子。
那支箭在眾人眼中隱形了,在楚魚眼中,卻沒有完全隱形,他雙眼一睜,便發(fā)現(xiàn)到了那支“藏起來”的箭矢,這或許便是變成“小金人”帶來的好處之一,他能看穿包裹著箭矢的那層黑霧,那正是箭矢隱形的原因。
盡管如此,當那支箭飛快向他襲來時,他還是費了不少功夫卻捕捉它在空中明滅不定的軌跡,然后,用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手段,破解了這一擊。
他伸手抓住了它!隱形的箭又重新出現(xiàn)在他手中。這一舉動,在楚府上下看來,無異于神,凡人怎么可能徒手抓住那么快的箭矢?而且,還是隱形的。
“大少爺好樣的!”人群中有人情不自禁地喊了起來。
楚魚手輕輕一捏,將箭矢一分為二,然后將剩下的一指長左右的箭頭部分向著楚熊彈射過去。
他瞄準的是楚熊發(fā)髻上的簪子,箭頭準確無誤地命中目標,將楚熊頭上的簪子打斷,發(fā)髻松開來,楚熊披頭散發(fā),加上他那副兇惡的癡傻模樣,一時竟像是瘋魔了一般。
屋外響起了一陣短暫而克制的歡呼聲,那些常年受著楚熊折磨的下人個個面露喜色,簡直像是過節(jié)一樣,就差沒放鞭炮了。
“夫人來了?!庇腥诵÷曁嵝驯娙?,人們急忙收了喜慶模樣,夫人是比老爺更可怕的存在,是絕對惹不得的。
“楚魚!你怎么敢!”張氏指著楚魚大叫,她身邊跟著楚熊的小廝楚簽,看來,是這個小廝去向她打的報告?!澳阍趺锤覀ξ业膬鹤樱砣?,把他拿下!”
說完,張氏急忙跑到瘋瘋癲癲的楚熊身邊,不斷地呼喚著楚熊的名字,試圖將他喚醒。
“你們都聾了嗎?”楚簽吼叫到,跳得老高,似乎這能讓他更威猛?!胺蛉私心銈儼阉孟?!”
聽得這話,張氏才發(fā)現(xiàn)周圍人根本沒有一個聽她的話,她疑惑地打量了一圈,這才發(fā)現(xiàn)楚天闊的身影。楚天闊自從看見楚熊發(fā)動將箭矢隱形的那招,人就呆立在原地,后面注意到楚魚的異樣之后,就直接石化了,也難怪被自己的夫人無視了。
“楚天闊,你還不將這野種拿下?”張氏嘶聲力竭地吼道,“瞧瞧他對我們的熊兒做了什么!老天爺!熊兒,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楚熊似乎終于明白“楚熊”這兩個字是自己的名字,眼前的女人是在叫自己,他朝她咧嘴做了個標準的傻笑,然后朝她吐口水。果然,這招頗有奇效,女人受到口水攻擊,驚叫著松開了手,他趁機脫離了她的控制,跌跌撞撞到地沖出屋子。
不料腳勾到了門檻上,摔了個狗啃泥,隨后,便像只吃痛的狗一樣,邊哭嚷著,邊連爬帶滾消失在了屋外。
“畜生,你對你弟弟做了什么?!”楚天闊終于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是你弟弟??!”
聽到這句話,楚魚收回了看著楚熊消失方向的目光,“我沒做什么,不過是把張氏親手給我熬制的粥送給弟弟吃而已,結果,弟弟吃了就變成這幅樣子,還發(fā)瘋般攻擊我。也許,你應該問問她,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