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莊園的婚禮3
婚禮進行的很順利,等到神父說完誓詞,許紀然和安夏交換了戒指之后,秦想言的心才真正放回肚子里,婚禮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各位來賓在見證完許紀然和安夏的婚禮之后,都被請到了一艘巨型游輪上繼續(xù)游玩,在眾人都在感嘆許紀然多么多么鐘愛安夏的時候,祁幸念的目光從秦想言出現(xiàn)那一刻就始終緊緊地跟著她。
一見到秦想言,祁幸念想起了自己放在書房抽屜里的絲巾,
金邊玫瑰。祁幸念記得很清楚。但是他的玫瑰似乎并不記得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
祁幸念有些興奮,他的玫瑰當(dāng)然是與眾不同的,只是玫瑰應(yīng)該生長在溫室里,不應(yīng)該留在外邊遭受那該死的蜂蝶的打擾。祁幸念落在嚴庭身上的目光暗了暗。
毫不知情自己被當(dāng)做該死的東西的嚴庭正被手里拿著捧花的秦想言拉在一旁的角落竊竊私語著,
“寧綺被你弄哪兒了?”秦想言的目光掃了掃人群,目光落在祁幸念身上頓了頓,有點眼熟。
祁幸念直直的回看過去,目光相遇的一瞬間,秦想言的眼睛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收回了目光。
秦想言眨了眨眼睛,眼睛有點酸。
再抬頭看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祁幸念的身影了。
“哎哎哎,小祖宗,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jīng)]?”嚴庭站在秦想言的對面,看著秦想言眨巴了眨巴眼睛,問。
“........你說什么?”秦想言回過神看了看嚴庭,不自覺得回想起了剛才跟那個穿著白色西服的男人對視時的感覺,再看看眼前的嚴庭,
嘖,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毫不知情自己被嫌棄了的嚴庭回過頭,在面前的餐桌上端了一份提拉米蘇,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挖著,隨口答了一句,“在我車的后備箱里呢?!?p> 話剛說完,嚴庭又挖了一勺提拉米蘇送到了嘴里,秦想言聽完嚴庭的話已經(jīng)完全僵住了,嚴庭將嘴里的蛋糕咽下去之后,后知后覺的回味起了自己說的話,猛的一抬頭,對上了一臉震驚的秦想言。
糟了?。?!
兩個人轉(zhuǎn)身飛快的走到游艇的船尾,取了兩條摩托艇放下了水,加足了馬力,快速向岸邊駛?cè)ァ?p> 不遠處同樣站在游艇船尾的祁幸念看到離開的秦想言和嚴庭,攥住杯子的左手緊了緊。他轉(zhuǎn)過身看了看站在遠處的柳易生,柳易生和祁幸念對視了一眼,立馬走到了祁幸念身邊,
“去查查玫瑰去哪兒了。”柳易生聽到祁幸念的話愣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明白了祁幸念的話,頷首離開了。
祁幸念不是濫情的人,他甚至沒有什么多余的感情,他從小生活的環(huán)境不能教給他除了想要活下去之外的其他欲望,再被姨母收養(yǎng)之前,他甚至沒有吃過一頓熱的飯菜,他學(xué)不會照顧自己,但他想要活著。
想要活著的欲望在很多情況下支配著他的身體,他一直在為活著而掙扎著,他不快樂,至少他感覺不到快樂,他甚至吃不進去東西,很長一段時間,祁幸念一直依靠營養(yǎng)液活著,如果不是柳易生發(fā)現(xiàn)把他送進醫(yī)院,他可能根本撐不住就這么死了。
祁幸念唯一的愛好就是侍養(yǎng)玫瑰,這是他從小就有的愛好。至于原因,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一次祁幸念遇到了同樣喜歡玫瑰的秦想言,事實上是祁幸念覺得她喜歡,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喜歡,都無所謂了,反正反正祁幸念覺得她最后都會喜歡的。
祁幸念很高興,心臟從未有過的劇烈的跳動著,祁幸念覺得自己愛上秦想言了。他甚至還不清楚秦想言的名字,卻敢篤定自己愛上了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
當(dāng)腦海中這個念頭想起的時候,祁幸念回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秦想言的場景,想起了她的帶著香味的金色花邊的玫瑰絲巾,想起了她用攥著玫瑰的手向他招手,祁幸念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有點難受,但是他卻笑了,這才是一個活著的人擁有的情感吧?
祁幸念實在是太高興了,但他也開始有點擔(dān)心,開始想如何讓他的玫瑰心甘情愿的來到他身邊呢?祁幸念認真的回想著自己侍養(yǎng)玫瑰時的步驟,思來想去還是準備先一步步的來,畢竟嬌嫩的玫瑰不能經(jīng)受太多的風(fēng)雨。
柳易生很快查到了秦想言的所有資料,很快將資料呈給了祁幸念,祁幸念摸索著檔案袋上秦想言冷清的面容,眼睛里的興奮簡直壓抑不住。
秦想言,秦想言,秦想言.......
祁幸念在心里一遍遍的低喃著秦想言的名字。
連名字都押韻的出人意料呢。
祁幸念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用來接近他的玫瑰。
當(dāng)秦想言和嚴庭趕到婚禮酒店的地下車庫的時候,秦想言和嚴庭震驚的看著被外力強行從外部撬開的后備箱,嚴庭上前一步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車,秦想言冷靜了片刻之后,立馬抓著嚴庭往回趕,右眼皮突突的跳,秦想言想到了還在游艇上的安夏,心里的不安頓時又上升了一個度。
秦想言的想法是對的,寧綺無論是在外力或是憑借自己的力量在掙脫了捆綁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找到許紀然,在發(fā)現(xiàn)婚禮現(xiàn)場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時候,按照許紀然張揚的性格,肯定不會是就這么簡單的結(jié)束婚禮,那么隨便找一個留在現(xiàn)場打掃衛(wèi)生的人都會知道賓客和新人去了哪里,萬一寧綺是個偏激的人,那么現(xiàn)在穿著沉重婚紗的安夏才是最危險的!
十幾斤重的婚紗穿在身上,一旦被推進海里.......秦想言不敢再想了,她實在不敢想象安夏要是真的出事該怎么辦。坐在副駕的嚴庭感受到了秦想言的低氣壓,加上寧綺的憑空消失,嚴庭最終還是決定把寧綺這個瘋子回來的事情告訴許紀然。
當(dāng)許紀然收到消息之后心里咯噔一下,立馬找到了在甲板上的安夏,拉著安夏回到了游艇的包廂里陪著安夏坐下,告訴她自己會陪著她,讓安夏休息一會。
安夏聽得莫名其妙。倒也確實是有點累,就坐著跟許紀然聊著天,但是越聊天,安夏就發(fā)現(xiàn)許紀然越是心不在焉,正當(dāng)安夏忍無可忍準備質(zhì)問許紀然的時候,包廂門口出的騷亂吸引了安夏的注意力。
許紀然迅速起身擋在了安夏身前,眼前六年未見的寧綺看到許紀然眼里的驚喜絲毫沒有遮掩,許紀然心里滿是厭惡,擰著眉頭看著寧綺。
寧綺剛張開口想說什么,沒等出聲就被從背后伸出來的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鎖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動彈不得。
匆忙趕來的秦想言氣喘吁吁地看著嚴庭掰著寧綺的脖子,許紀然站在安夏的身前,與許紀然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秦想言招呼著鎖著寧綺脖子的嚴庭離開了包廂門口。
一切發(fā)生的都太快了,安夏看到許紀然起身站在自己的身前,只聽到幾聲沉悶的‘砰’‘砰’‘砰’寧綺掙扎發(fā)出的聲音,當(dāng)安夏站起來看向門外的時候又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許紀然轉(zhuǎn)過身抱住安夏,安夏一臉霧水的回抱住許紀然。
嚴庭掰著寧綺的脖子拖著寧綺將她拽到了沒什么人的游艇的船尾部分,秦想言看著面前長得軟軟的短發(fā)女孩眨著大大的眼睛,眼睛里滿是怒火,冷笑著回瞪著寧綺。
“你看什么啊,?。磕阆敫陕锇。壳瓢涯銍N瑟的,你過了今天試試?安夏玩不死你才怪。”
寧綺被嚴庭捂住嘴,一聽到安夏的名字兩只眼睛好像要噴出火來。
“怎么,知道了許紀然他老婆叫安夏?不想聽?哎,我就說,就說給你聽?!鼻叵胙宰チ俗フ吃诓弊由系膸赘^發(fā),低著頭看著被嚴庭弄在甲板上半跪著的寧綺。
“我氣死你?!?p> 嚴庭聽著秦想言幾乎弱智的獨白,頓時覺得頭上黑線一團,對秦想言說讓她叫幾個人來,把寧綺弄走,秦想言應(yīng)了一聲,剛轉(zhuǎn)身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后一聲‘咚’的一聲悶響,秦想言剛轉(zhuǎn)過身還什么都沒看清,就感到一陣推力把她推到了甲板上,向后滑動了好幾米。
嘶,秦想言倒抽了一口氣,秦想言突然想起來伴娘服是漏背的,這下后背肯定一片血肉模糊了。
寧綺居高臨下的掐著秦想言的脖子,一只腿橫著壓在秦想言的雙腿的膝蓋上,秦想言動不了,雙手抓住寧綺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眼里明晃晃的瘋狂更加確定了秦想言的猜測,
這女的就特么是個瘋子!
秦想言透過擋在面前寧綺的身體看到了嚴庭倒在了不遠處,頭上隱隱還能看到血跡,不遠處還有一塊板磚,秦想言震驚的瞳孔都震了震,
寧綺竟然敢用板磚砸嚴庭,她就不怕鬧出人命嗎?
不過看著現(xiàn)在掐著自己的這個架勢應(yīng)該是不怕的,想到這里,秦想言扯著嘴笑了笑,
“寧綺,你少說也有一米七的身高吧,一米七的個子卻張了一張?zhí)}莉臉,太不搭了吧?不像我們安夏,不僅長得美,身材更是好到爆表,也不怪許紀然愛上我們夏夏,你看看你,你有什么啊,哦對,你有暴力傾向。”秦想言別的本事沒有,毒舌的本領(lǐng)是一頂一,看著寧綺越來越黑的臉,秦想言心里知道是踩到她的痛處了。
力道越來越大,秦想言感到呼吸有點困難,
“那個安夏除了臉還有什么?啊?她能給許紀然什么?我可比她值錢多了,你又算是個什么東西,用得著你來說我?”
眼前的女人怎么這么該死。寧綺的眼里漸漸發(fā)紅,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秦想言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里咒罵著嚴庭這個繡花枕頭怎么該死的還不醒,現(xiàn)在喊又喊不出來,感受著肺里的氧氣越來越少,秦想言真的覺得快窒息了,突然感覺到有一個白影走進,秦想言用力的拍打著甲板,白影越走越近,寧綺紅著眼,大有真的準備掐死秦想言的打算,全然沒有看到越來越近的人。
祁幸念一腳踹倒了騎在秦想言身上的寧綺,寧綺被踹開之后站起來又想撲上來,被祁幸念身邊的保鏢將胳膊反剪在背后,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差點被憋死的秦想言被祁幸念扶起來劇烈的咳嗽著,一直咳到淚花都出來了,祁幸念剛想為秦想言順順氣,拍拍她的背,卻突然看到了秦想言背后的大片擦傷,祁幸念心里的喜悅頓時少了一大半,轉(zhuǎn)過頭看向了被控制住還不老實的寧綺。
祁幸念感覺到握在手里牽著的秦想言的手突然握了自己的手一下,祁幸念僵了一下,轉(zhuǎn)過頭看向秦想言,秦想言的咳嗽漸漸平復(fù),還是喘著氣用手指著不遠處倒在甲板上的嚴庭。
祁幸念了然的點了點頭,柔聲對秦想言說:“我知道的,會有人把嚴公子送到醫(yī)院的,至于剩下的這個,”祁幸念理了理秦想言鎖骨邊的頭發(fā),“秦小姐覺得應(yīng)該怎么辦呢?”
秦想言想起了安夏在婚禮儀式上對自己的介紹,拍了拍胸口給自己順了順氣,咳得太久的嗓子有些沙啞,指著寧綺對祁幸念說,“把她交給許紀然。”
祁幸念點了點頭,輕輕的說了聲好,看著嚴庭被擔(dān)架抬了出去,周圍的人聽到聲音都圍上了來,祁幸念扶著腳步浮軟的秦想言向游艇內(nèi)自己的包廂走去。
在這時秦想言才后知后覺的抬頭看向祁幸念,祁幸念一米八七的身高襯得秦想言格外嬌小,祁幸念感受到秦想言的目光,低頭沖著秦想言溫和的一笑,秦想言猛地想起了不久前在甲板上的對視。
秦想言有些慌亂,擰著眉頭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問:“謝謝,請問先生叫什么名字?”
祁幸念看起來心情很好,嘴角掛著笑看著秦想言,
“我叫祁幸念,小心臺階。”祁幸念扶著秦想言,貼心的告訴她要小心臺階。秦想言并沒有在安夏給她普及祁幸念的‘光輝歷史’時認真聽講,所以根本不記得祁幸念是誰,只是覺得可能是哪家的公子,畢竟祁幸念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
秦想言跨過甲板通向包廂通道的臺階,“謝謝你,祁先生,我們這是去哪兒?。俊鼻叵胙钥粗x自己的包廂越來越遠,問。
“你可以叫我阿念,我身邊的人都這么叫我的?!逼钚夷顩]有回答秦想言的問題。
要是柳易生聽到這樣的話可能都要哭出來了,柳易生七歲就認識祁幸念,到現(xiàn)在都只敢對祁幸念叫先生。
“恩....行,阿念?!鼻叵胙猿聊艘粫卮鹫f。
“恩。秦小姐不記得我了?我們之前也見過的?!逼钚夷罘鲋叵胙宰哌M了包廂,將她扶到沙發(fā)上,轉(zhuǎn)過她的后背,將到腰的長發(fā)撩起來,接過了一旁的保鏢遞過來的醫(yī)藥箱。
秦想言有點緊張,側(cè)著頭看著祁幸念拿著沾了碘酒的棉棒要給自己清理,
“別動,一會就好,疼的話跟我說?!逼钚夷钫苏叵胙缘募绨颍屒叵胙缘暮蟊痴龑χ约?。
“恩,謝謝。”秦想言轉(zhuǎn)過頭不再看,感受著背后清清涼涼的觸感漸漸淡化了后背火辣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