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好?!瘪R崇文笑瞇瞇地望著他們,言行極是和藹,裴緲心中不解,馬老爺子看起來挺親切的呀,怎么馬聰這么懼他。
馬崇文轉(zhuǎn)頭望向馬聰,道:“你來找我有事嗎?”
馬聰頷首:“是關(guān)于去魔都的事?!?p> 馬崇文擺了擺手,道:“這件事你就不要勸我了,我知道,島國人肯定沒那么傻,肯定會玩一些袖底把戲,這一點,楊劍雄也知道,但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不是珠寶協(xié)會的事了,文化部,外交部,已經(jīng)國家多個部門,全都參與進來了,答應(yīng)島國的要求,并不是楊劍雄一人決定的,是京都那邊開會商議決定的,那可是傳國玉璽,你知道這是什么概念嗎?!?p> 陳堯忽然問道:“是不是秦始皇的那個玉璽?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的那個?”
“沒錯?!瘪R崇文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中華文明,璀璨數(shù)千年,始皇帝一統(tǒng)天下后,刻了這枚傳國玉璽,傳國傳國,有這枚玉璽,方能稱之為正統(tǒng),但在歷史的征戰(zhàn)殺伐中,這枚玉璽遺失了,后世皇帝只有刻假玉璽糊弄天下,傳國玉璽,見證了中華民族兩千年的風雨歷程,具有無比重大的意義,既然發(fā)現(xiàn),哪怕想盡任何辦法,我們每一個中華民族的血脈,都有責任將其帶回國內(nèi)?!?p> 裴緲忽然問道:“傳國玉璽何其珍貴,但島國人的那枚玉璽,到底是真是假呢?”
馬崇文道:“這件事,楊劍雄方才已經(jīng)跟我說過了,故宮博物院的院長攜數(shù)位專家前往魔都,親自驗證了這枚玉璽,而且他們還動用了高科技化驗,證實這枚玉璽是真的?!?p> 一聽這話,裴緲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他之前一直以為島國人是在用假餌釣魚,覺得傳國玉璽十有八九是假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玉璽。
馬聰這時說道:“爺爺,你再考慮一下,讓我代你去參加賭石比擂吧,我一定會把傳國玉璽贏回來的?!?p> 馬崇文淡笑搖頭:“你火候未到,這次島國派出的賭石選手,是藤堂川一,這藤堂川一專門負責島國進口翡翠的事宜,常年在緬甸礦場走動,在賭石方面很有心得,事關(guān)重大,還是我親自出馬比較穩(wěn)妥?!?p> 馬聰聞言沉默了片刻,緩緩道:“爺爺,我讓裴緲給你找了兩個超級保鏢,都是退役特種兵,正在坐飛機從獷東趕過來,裴緲也會親自保護你,他從小就跟他爺爺練武,非常厲害?!?p> 馬崇文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裴緲,笑著搖頭:“不用啦,楊劍雄說了,葉老會派兩個保鏢來保護我,而且京都那邊也會派兩個人過來,你們這群孩子的孝心,我心領(lǐng)啦。”
裴緲聞言趕忙道:“老先生,你就帶我去看看,我也想去開開眼界?!?p> 馬聰附和:“對呀,爺爺,讓裴緲跟著一起去吧,他真的很厲害,而且,他賭石也很厲害。”
“哦?”馬崇文聞言笑望裴緲,“你也玩石頭?”
裴緲點頭:“是的,還請老先生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隨你出行,去開開眼界?!?p> 馬崇文心血來潮,道:“聰兒,你去里間,把我右邊抽屜里的那塊石頭拿過來?!?p> “好。”馬聰點頭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去書房里間,很快就出來了,只見他手里握著一塊馬鈴薯大小的石頭。
馬崇文笑瞇瞇道:“我考究一下你吧,你只要猜出這塊石頭里翡翠的大致價值,我就答應(yīng)你的請求,帶你去魔都參加這次的活動,隨行左右的那種,但你如果沒有猜中,我就不能帶你去了,不過你可以自己去,只不過不能跟在我身邊。”
裴緲當然要跟在他身邊了,他的目的就是保護翡翠王,于是他毫不猶豫點頭:“好,那我就斗膽班門弄斧一次?!?p> 馬聰上前一步,將這塊原石遞給裴緲,裴緲小心地接過來,粗略一看,只見這塊石頭表現(xiàn)很一般,很像是個大番薯。
裴緲隨身帶著強光手電,拿出手電來對著石頭的皮殼壓燈,看得非常仔細,但這一切都是做給馬崇文看的,他其實已經(jīng)使用右手的異能,開始查看這塊石頭的內(nèi)部情況。
這塊石頭從外部看,基本是沒有任何表現(xiàn)的,皮殼一般,沙粒一般,沒有色帶,甚至連這塊石頭的場口特征都看不出來,唯一可以看準的,是打燈能看到水頭,有的地方甚至打燈能看到較長的水頭。
從這一點可以得到結(jié)論,這是一塊種水料,極有可能是莫西沙場口的,只不過沒有脫沙而已,樹龍則湊到裴緲身邊,小聲道:“往高了說,翡翠王家里的料子,肯定是好貨。”
裴緲笑了笑,不置可否。
馬聰看到裴緲在那認真地看石頭,也替裴緲捏了一把汗,要知道,這塊石頭,不僅他當初看走眼了,連他爺爺當年也看走眼了,不知道裴緲會不會也看走眼。
裴緲看了許久,終于緩緩把石頭放到了茶幾上。
馬崇文見狀笑問:“看完了?”
“看完了?!迸峋樜⑿c頭。
馬崇文攤手道:“說說吧,這塊石頭怎么樣?!?p> 裴緲道:“這不是翡翠原石,這是一塊水沫玉原石?!?p> 此言一出,馬聰和馬崇文爺孫倆震驚地望著裴緲,沒錯,裴緲說對了,這壓根就不是翡翠原石,這是一塊水沫玉的原石,而且是一塊欺騙度相當高的石頭,他們爺孫倆都在這塊石頭上栽了跟斗,沒想到居然被裴緲猜對了。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爺孫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問。
裴緲道:“沒看出來,我是掂量重量,掂量出來的,沒翡翠原石重。”
馬聰略顯激動道:“沒錯,水沫玉確實密度比翡翠要小一些,一般判斷水沫原石和翡翠原石,最終也會用到測算密度,但這塊水沫玉的密度有點偏高,已經(jīng)接近翡翠密度,加上石頭又不是很大,想要靠手掂量出重量差別,就算是我也做不到?!?p> 馬崇文這時道:“聰兒,你怎么說話呢,你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p> 馬聰趕忙低頭認錯:“是,我錯了,爺爺?!?p> 馬崇文拿起茶幾上的石頭,輕輕把玩,笑望著裴緲,道:“這塊石頭,可有年頭了,是我年輕的時候去緬甸那邊買回來的,當然了,不是買的這一塊,那一批石頭,有六塊,有大有小,這只是其中一塊?!?p> 他頓了頓,又道:“那時候我年輕啊,眼力也不夠,看到這些石頭便宜,就想著占便宜,最終吃了虧,其余五塊石頭,切開全是水沫玉,這最后一塊,我也不切了,就留下來做紀念,也當是鞭策自己,謹記教訓,這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在賭石上被人騙的經(jīng)歷,你很好,居然能察覺出這塊石頭是水沫玉原石,足見你賭石水平非常高?!?p> 當今世上,能得翡翠王如此稱贊的,絕對沒有幾個,裴緲趕忙謙虛道:“我這只是運氣而已,跟馬聰比起來,我還差遠了?!?p> 馬崇文很是欣賞地望著裴緲,緩緩道:“年紀輕輕如此謙虛,不驕不躁,很不錯呀,你叫裴緲?”
“對?!迸峋橆h首。
“家是哪里的?”
“揚州?!?p> “你賭石技巧,是跟誰學的?”
裴緲搖頭:“沒有跟人學,就自己看一些賭石書籍,瞎研究,哦,對了,我看過您著的形象翡翠學,獲益良多?!?p> 馬崇文擺手笑道:“那本書里介紹的,都是最基礎(chǔ)的東西,其實市面上很多賭石書籍,都是大同小異,想要靠看書成為賭石高手,談何容易?!?p> 裴緲點了點頭,問道:“那老先生您答應(yīng)我的事……”
“帶你去就是了?!瘪R崇文淡然一笑,道,“反正你是聰兒的朋友,到時候和聰兒隨行我左右,聰兒也自在點。”
裴緲趕忙道謝:“多謝馬老先生?!?p> 馬崇文道:“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下午,我就要出發(fā)去魔都了,哦,對了,你幫我請的那什么超級保鏢,就不用了?!?p> “好,都聽你的。”裴緲點頭,當即發(fā)了個信息給金先生,表示抱歉,那兩個超級保鏢用不上了,等他們下飛機后,讓金先生把他們召回去。
若換做別人這樣放鴿子,金先生肯定會火冒三丈,但現(xiàn)在是裴緲放他鴿子,他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還跟裴緲說,他會安排超級保鏢住在金陵,只要裴緲有需要,隨時聯(lián)系他們,還把他們的聯(lián)系方式給了裴緲,這真的是……親伯父估計也不過如此吧。
馬崇文是很愛惜人才的,裴緲展現(xiàn)出來的賭石方面才能,讓馬崇文都贊嘆,可惜馬崇文年紀大了,也沒有精力再收徒了,而且他已經(jīng)有了傳人,就是馬聰,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收其他的傳人了。
馬崇文對馬聰這個孫子的喜愛,是別人無法想象的,馬聰無論是身高長相,還是賭石天賦,都跟馬崇文年輕時候極其想象,每次看到馬聰,馬崇文就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正是因為如此,馬崇文決定直接跳過兒子輩,讓孫子馬聰接掌馬家的生意,做馬家未來的掌舵人,這也是為什么馬聰這幾年越來越忙的原因。
馬崇文愛才,裴緲有才,于是馬崇文不免就跟裴緲聊了起來,裴緲這段時間學習的賭石知識,剛好派上了用場,當然了,他的那點知識,在翡翠王面前,還是不夠看,翡翠王又向他講述了一些自己的賭石心得,裴緲獲益良多,用心記下。
這一老一少聊起來賭石來,便忘記了時間,轉(zhuǎn)眼都快六點了。
裴緲的手機響起來,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牛姐打來的。
裴緲朝馬老抱了歉,起身到一旁接電話,牛姐在電話里催促,讓他快點回去,晚飯快要做好了。
裴緲不敢辜負牛姐的好意,便向馬崇文和馬聰告辭,馬聰送他們四人出碧玉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