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譚永明不肯說,梁副局長自然也不好強行介紹,便道:“譚總,我這次來,是接到有人報警,說這里有人打死了人家的狗,還出手打人,到底怎么一回事?!?p> 裴緲道:“回警察同志,狗是我打死的,他的狗沒有栓繩,沖過來就咬我,我出于本能自衛(wèi),踢了她的狗一腳,不小心就踢死了,人也是我打的,剛才那女人因為我踢死了她的狗,跟我鬧,上前扭打我,還抓傷了我的手,我不得已,才出手反擊,看,這是被她抓傷的痕跡,我覺得我有必要去打破傷風和狂犬疫苗,這些費用,希望她能給我報銷?!?p> 譚永明也道:“我可以證實,裴緲所說全是事實?!?p> 梁副局長道:“能否出示一下你們的身份證?!?p> 裴緲他們?nèi)思娂娞统錾矸葑C,遞給他,梁副局長檢查了一下他們的身份證,又遞還給他們,然后道:“這么說來,這是一場民事糾紛,你們雙方先消消氣,心平氣和地談一談,看看能否調(diào)解?!?p> “談個屁!”胖女人怒聲大叫,“你們就是這樣解決事情的嗎,你這是袒護他們!”
梁副局長皺眉道:“侯女士,請你慎言,我們這里有全程執(zhí)法錄像,一切執(zhí)法都公平公正公開,請你不要侮辱我們警務(wù)人員?!?p> “那你把他們抓起來,他們打死了我的狗!還打我!把他們抓起來!”
劉廣發(fā)想要阻止自己的老婆,然而胖女人好似一頭發(fā)瘋的藏獒,根本拉不住,劉廣發(fā)想要上前把她拉到一旁去,但都被她一甩胳膊,推得踉蹌直退。
梁副局長對于胖女人的態(tài)度很不滿,皺眉問道:“那請問,你的狗繩在哪里?你遛狗為什么不栓狗繩?!?p> “什么狗繩?”胖女人氣勢洶洶道,“我家的豆豆從來不用拴繩,它又不咬人!”
梁副局長道:“文明養(yǎng)狗,人人有責,你的狗沒有栓繩,那就是不合法的,就算他不打死你的狗,被治安隊看到你遛狗不栓狗繩,也會把你的狗抓走!請你端正你的態(tài)度!”
“我端正什么態(tài)度!”胖女人瞪眼叫起來,“我家養(yǎng)狗從來不栓繩,沒人敢抓我家的狗,我爸是土地辦的,我看誰敢捉我家的狗!”
劉廣發(fā)聽到她說出這句話,頓時一把捂住腦門,郁悶長嘆:“我怎么攤上這么一個蠢貨……”
梁副局長當然知道她老爸是誰,但現(xiàn)在,不管她老爸是誰,都沒用了。
梁副局長當即瞪眼呵斥道:“這位女士!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身份證?你憑什么查我身份證!沒帶!”
“請你配合警方工作!出示你的身份證!”梁副局長提高了聲音。
“沒帶!”胖女人的氣焰無比囂張。
劉廣發(fā)趕緊上前道:“梁副局長,這是我身份證,我老婆你也認識的,他身份證忘記帶了,請你通融通融。”他說著遞上自己的身份證。
梁副局長根本不理劉廣發(fā),對著胖女人,發(fā)出第三次喝令:“請出示你的身份證,不然我們有權(quán)把你待會局里審查身份!”
“喲,還敢抓我?你抓一個試試!我沒帶!”
梁副局長直接大手一揮:“帶走!”
“別!別?。 眲V發(fā)著急無比,額頭汗都出來了,想要求情,然而他也知道,就算跪下都沒用了,趕緊縮到一旁,打電話求救。
兩個民警上來“請”胖女人,沒想到胖女人居然出手把兩個民警的臉皮和脖子給抓破了。
“敢襲警!”梁副局長雙眼一瞪,直接大喝:“銬上!”
那兩個民警立刻實施強制手段,胖女人還反抗,然而他怎么可能抵得過警察,被兩個警察按住,戴上手銬。
胖女人好似殺豬般大喊:“反了,你們敢銬我,你們死定了!你們局長是我爸爸的朋友,你們死定了……”
“帶走!”梁副局長大喝一聲,讓警員押走了胖女人,然后轉(zhuǎn)身對裴緲道,“裴先生,由于這件事,你也是涉事者,所以你需要跟我們?nèi)ゾ掷镒鲆惶斯P錄?!?p> 裴緲點頭道:“沒問題?!?p> 譚永明道:“那裴緲你跟他們坐警車吧,陳堯跟我開車跟著,我們也一起去警局坐坐,走吧?!?p> 眾人先后離開了這里,瞬間,只剩劉廣發(fā)和劉廣發(fā)的司機在這里了,劉廣發(fā)的電話終于打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了老人的聲音:“喂,廣發(fā)?!?p> “爸,出事啦!”劉廣發(fā)幾乎帶著哭腔,道,“你女兒被梁副局長抓走啦!”
“怎么會這樣!”電話那頭的老人問。
劉廣發(fā)道:“對方好像有個人身份不一般,姓譚,梁副局叫他譚總,加上你女兒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她居然跟警察對著干,她還把兩個警員給抓傷了,把梁副局長惹怒了,直接把她銬起來帶走了?!?p> 電話那頭的老人聞言沉默了片刻,道:“先別慌,我打電話問問?!?p> 說完就掛斷了。
劉廣發(fā)收起電話,就跑出墓園,到停車場,上了車,就催促司機:“快出發(fā)!快點!”
司機茫然問:“去哪?”
“去火葬場!去哪!”劉廣發(fā)怒罵,“現(xiàn)在還能去哪!當然是去警局啦!”
司機被他一頓吼,嚇了一跳,趕緊開車,離開了這里。
裴緲剛從警車里出來,譚永明和陳堯就趕了過來,幾乎和裴緲同時走進警局,而胖女人雖然被銬著,但依舊不老實,邊走邊叫罵:“你們死定了!叫你們局長來見我!你們?nèi)妓蓝?!敢這么對我!知道我是誰嗎……”
“這潑婦!”陳堯見狀忍不住嘀咕,“都到了這里了,還敢這么囂張?!?p> 裴緲長吸了一口氣,嘆道:“一看就是從小被慣壞了,以為全世界都圍繞她轉(zhuǎn)呢?!?p> 譚永明問道:“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辦?”
裴緲道:“能怎么辦,公事公辦啊?!?p> 譚永明微笑點頭:“只怕沒這么簡單,這次的事情雖然不大,但影響卻不小,她老爸就算退下去了,估計也要被查一遍?!?p> 裴緲挑眉道:“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老爸如果沒有做過虧心事,肯定經(jīng)得住查,如果做過……那就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哦,還得怪他自己把女兒嬌慣成這樣,讓人給狗償命,哼哼,虧她想得出來?!?p> 譚永明道:“這樣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以前只在網(wǎng)上見過,沒想到現(xiàn)實中真的有這樣的人,正常人是真的無法知道他們的內(nèi)心世界是什么樣的?!?p> 裴緲他們和胖女人被分開接待,裴緲他們也被分開帶進不同的筆錄室做筆錄。
做完筆錄后,警員道:“好了,大致情況我們已經(jīng)了解了,從目前來看,你們這個屬于民事糾紛,裴先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調(diào)解?”
裴緲搖頭:“不接受。”
警員聞言愣了愣,勸說道:“裴先生,在此次事件中,雖然是侯女士挑釁在先,但她的狗被你踢死了,她也被你打了,你并沒有任何損失,你為什么不接受調(diào)解呢?”
裴緲道:“如果你鄰居家的狗咬你,你把他家狗打死了,你的鄰居揚言要你給他家的狗償命,還說自己有的是錢,就是要買你的命,你什么感受?!?p> 警員聞言輕嘆一聲,緩緩道:“這確實很讓人生氣,但裴先生,她所說的事情是不可能發(fā)生的,現(xiàn)在可是法制社會,侯女士是氣糊涂了,嘴上這么一說,過過嘴癮,你不要放在心上?!?p> 裴緲知道,警局也想把這件事和平解決,畢竟這件事確實只是一個民事糾紛案件,能夠和平解決,那是再好不過了。
裴緲道:“還有,我的時間被耽誤了,我的時間很寶貴,非常寶貴,想要我接受調(diào)解,也不是不行,請她支付我時間損失費?!?p> “好,你的要求我記下了?!泵窬瘑柕?,“那你預(yù)期的時間損失費是多少?”
裴緲豎起一根指頭:“一個億?!?p> 民警一時間目瞪口呆,然后緩緩皺眉:“裴先生,你覺得你的時間這么值錢嗎?”
“比這個值錢?!迸峋樀坏?,“我是一位賭石高手,正在參加平州玉石公盤,臨時被朋友叫來獷州幫個小忙,現(xiàn)在遇上了這個事,看來是無法回去參加平州公盤的投標了,我的直接損失,絕對是超過一個億的?!?p> 民警搖頭道:“賭石本來就充滿了無數(shù)的變數(shù),有輸有贏,沒人可以說自己穩(wěn)贏不輸?shù)?,你居然說自己參加一次公盤就穩(wěn)賺一億,這未免夸大其詞了?!?p> 裴緲道:“我并沒有夸大其詞,我在公盤上看準了一塊石頭,價值遠超一個億,只要投標拿下,差不多能穩(wěn)賺兩個億,可惜啊,現(xiàn)在被這件事纏身,去不了,這樣吧,時間損失費漲到兩個億,然后還要讓侯女士向我和我的兩位朋友鞠躬道歉,我才會接受和解?!?p> “兩個億?!”民警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瞠目結(jié)舌望向裴緲,沒想到自己勸說不僅沒有效果,反而又漲了一個億。
“唉……”民警搖頭長嘆一聲,提筆在是否接受調(diào)解欄寫下“不接受調(diào)解”幾個字。
裴緲道:“警察同志,我接受調(diào)解的,只要他們愿意支付我兩億的時間損失費,并且向我和我的朋友鞠躬道歉,我還是很樂意和解的?!?p> 民警皺眉道:“你別逗我們警務(wù)人員開心了,我們的時間也很寶貴的?!?p> 裴緲很認真地說道:“我沒有逗你開心,請你將我的要求明確轉(zhuǎn)達給侯女士的丈夫劉廣發(fā),他會答應(yīng)的?!?p> 民警見裴緲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猶豫了片刻后,點頭道:“好吧?!?p> 說完他就把“不接受調(diào)解”幾個字劃掉,重新寫上裴緲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