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時開口。
“蕭策哥哥……”
“妙采……”
聽到對方的聲音又同時一愣,最終蕭策退了一步。
“你先說?!?p> 段妙采咬了咬唇。
“蕭策哥哥,我們有婚約,很早就有了,是大娘親自提的,我也一直在等你娶我?!?p> “是。”
“大娘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是因為喜歡我才提親的對不對?”
干娘的意思并不是他的意思,婚約之前他連段妙采是誰都不知,哪里談得上喜歡。
但是為了保全段妙采的顏面。
“是。”蕭策如是道。
段妙采眼前一亮,“蕭策哥哥,你說真的?”
“妙采,你是個好姑娘,模樣漂亮又招人喜歡,仰慕你的人很多,每一個都比我優(yōu)秀比我好,妙采,你的良人不是我,是我辜負了你,我不配?!笔挷卟痪o不慢道:“如今,我只想一心一意的對阿離,對我們的孩子?!?p> 轉變太快,段妙采的唇角還掛著開心的笑,這一刻卻難過的哭不出淚。
什么叫她很好,他不配?這算什么理由!
段妙采眨了眨酸澀的眼。
“你們……有孩子?”
“是,我們的孩子?!?p> 段妙采難以置信的后退,“傳言竟是真的,你真的,對她,那般了?”
蕭策抿唇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等于間接默認了段妙采的猜測。
終于裝不住淚了,它們大顆大顆的沿著段妙采的臉頰往下落。
不知道為什么,即便從他口中得到了答案,也還忍不住為他找別的借口。
“是,是她拿孩子威脅你的是不是?”
蕭策搖頭,“并沒有,我心甘情愿?!?p> “那婚約算什么?”段妙采含淚質問。
斟酌半晌,蕭策還是選擇把錯攬在自己身上,“是我對不起你,與他人無關。”
他有錯,應該在遇見云見離當天就去段府上退婚的。
“不,你沒錯,錯的是她,那個丑八怪,會醫(yī)術有什么了不起?!倍蚊畈赏蝗幌氲搅耸裁?,“她該不會是用這個威脅你?你娶她,她幫忙治瘟疫。”
“如果是這樣的話,蕭策哥哥你那么善良,肯定會答應的?!倍蚊畈舌溃骸皩?,一定是這樣的,我聽他們說,當時竹竿兒也得了瘟疫,但是當天晚上就好了,她和你們素不相識,無緣無故的為什么要幫你們,你們肯定答應了她什么條件對不對?”
蕭策擰眉,段妙采怎么知道。
“不是,你不要胡亂猜測,還有,她叫阿離,不叫丑八怪,以后我再聽到你這么叫她,我不介意親自教你說話?!倍蚊畈梢欢僭俣膶υ埔婋x不敬,他不說,不代表他
“你兇我?”
“言盡于此,婚約的事我會解決,從今以后,你我兩不相干?!?p> “不相干?”段妙采笑得凄慘,狀似瘋癲。
蕭策語氣放緩,“妙采……”
“你別叫我!”段妙采大喊著拒絕。
“蕭策,我等了你那么久那么久,所有人都知道我與你有婚約,都知道我喜歡你,整天巴著你,現(xiàn)在你說解決就解決,說退婚就退婚,你當我什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妓子?你叫鎮(zhèn)上的人怎么看我,不如你現(xiàn)在就掐死我!不然我死都不會同意和你解除婚約,當初是你們非要入贅的,我逼你了嗎?怎么,覺得段家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恨不得一腳踹開了是嗎?”
蕭策眼神復雜的看著歇斯底里的段妙采,仿佛不曾認識過這個人一樣。
在他的印象里,段妙采一直是個活潑可愛、天真純粹的小姑娘,稍有些任性,卻也知書達理,何曾這般瘋瘋癲癲蠻不講理過。
蕭策沉聲道:“是我的錯,是我負你在先,我會把這句話告訴鎮(zhèn)上所有父老鄉(xiāng)親?!?p> 段妙采不依,“告訴他們有何用,被毀婚又不是他們!”
蕭策不耐的皺眉,“等你冷靜下來再說好嗎?”
“我很冷靜!”段妙采死死抓著蕭策的手臂,“你現(xiàn)在去和她說,說你是有婚約的,跟她說你不能跟她在一起!你現(xiàn)在就去,去啊。”
蕭策別開她的手,“不可能的,妙采,你冷靜些?!?p> 段妙采已瀕臨崩潰,這時候把婚約的真相告訴她無異于火上澆油。
“好,你不去!我去!”說著,段妙采就要往云見離那邊走。
“妙采!”蕭策抓住段妙采的手腕把人給拽了回來。
一陣淡淡的酒香飄散,段妙采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暈了過去。
當蕭策抱著不省人事的段妙采出現(xiàn)在云見離面前時,云見離就知道這倆人談半天談了個寂寞。按蕭策寧肯自傷一萬也不會損人分毫的性子,斷不會把她在破廟威脅他的事告訴段妙采,十有八九會把錯攬在自己身上,忍辱負重跟段妙采講:是我不對我不好我不配你不要再等我了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杜與之自從知道自家?guī)煾挡攀堑谌咭院螅槍κ挷叩脑挶阒v不出口了。所以見蕭策把段妙采放到自己身邊躺著也只是皺了皺眉,沒敢表示不滿。
“對不起……”蕭策向云見離道歉。
“沒什么好對不起的,怪我沒問清楚,要是早知道你有婚約在身,有未婚妻在側,我說什么也不會選擇你?!?p> 聽云見離這么說著,蕭策竟無比慶幸當時沒和云見離坦白婚約的事。
不否認,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想試探云見離到底能不能治好瘟疫,所謂的賣身條款,和那紙婚約一樣,他根本沒放在心上。他打的主意是,倘若云見離真有本事治愈瘟疫,那是最好,五年時間換棲霞鎮(zhèn)上下平安,非常劃算,不就是和她扮扮夫妻過家家嗎?一點兒都不難。要是她治不好瘟疫,那也無妨,一切約定都不作數就是了。左右沒有損失,答應就答應了。
但長相處下來,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他覺得五年太短,應該是一輩子的。
“其實,那天在干娘院里……”
蕭策想說他那天在干娘院里和云見離打配合的那些話句句發(fā)自肺腑。
云見離沒等他說完,“行了,也是為難你了,等段姑娘醒了我跟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