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臺下的陳少柏,略顯蒼老的身軀,因激動而輕微發(fā)顫。
他從椅子上站起,滿是驚駭?shù)哪抗猓瑢⒃魄逅浪谰鹱 ?p> 腦海里還不斷回放著云清剛才帶來的絕世之作,他心懷激蕩,震動不已。
在文學(xué)上摸爬滾打幾十年,他也寫過一些精彩紛呈的佳作,但在這一曲《將進酒》面前,實在不值一提。
他很難想象,站在臺上的云清,跟不久前寫出《纖夫的民族風(fēng)》的作者是同一個人。
兩者相差實在太大了。
一個好的令人發(fā)指,另外一個壞的讓人喪心病狂。
起初覺得張林的篇章,已經(jīng)足夠動人,但跟云清的詩相比,則有些上不得臺面。
一個是小情小愛的離愁別緒,悠悠相思,另外一個則是豁達開朗,將人生放歌縱酒的快意酣暢。
從立意上來講,兩者水平就不可相提并論。
況且,云清這首詩當(dāng)中的文采,更是不知道甩開張林多少條街。
陳少柏慢慢睜開眼,問道:“云清小友這首詩……”
“等等!”
還未等陳少柏將話說完,一道聲音就將其打斷。
眾人紛紛循聲看去,臺下一直觀望的張林將雙手負于身后,逐步走上臺來。
他冷漠俊朗的面容,在日光的映射下忽明忽暗,有些陰晴不定。
陳少柏不解,張林上來干什么?
“張公子,你有何事?”
張林淡然道:“我承認剛才這首《將進酒》寫的很好,我的作品自愧不如?!?p> 臺下很多張林的粉絲,原本還在自欺欺人,不愿意接受如此殘酷的事實。
她們依舊將張林的作品,奉為無人能比的絕世神作。
可是……現(xiàn)在張林自己都承認了。她們還有什么話說?
不管是誰對云清的作品肯定,他都不會覺得意外,除開眼前的張林。
這家伙是出了名的心高氣傲,目中無人,雖然他也確實有這樣的資本。
他是這一屆文才會期望最高的人,結(jié)果突然出來被云清截胡,他怎么可能如此輕易承認云清的才學(xué),直覺告訴他有貓膩。
陳少柏笑道:“張公子能坦率承認,可見其心胸豁朗,讓老夫敬佩。張公子剛才的作品,也實屬佳作,只是……”
“我還沒說完?!?p> 張林的語氣依舊冷漠,將陳少柏的話打斷,道:“這首作品是寫得好,但不知各位可否想過一個問題?!?p> “此前云清上官學(xué)時,一直不學(xué)無術(shù),整日游手好閑,在學(xué)校和老師同學(xué)打架斗毆,從來沒有認真學(xué)過文理知識?!?p> “被官學(xué)開除后的這幾年,也一直在家?guī)兔Υ螯c生意,從未有過相關(guān)的積累,此前也沒佳作問世,結(jié)果突然間一首《將進酒》橫空出世,難道各位不覺得好奇?”
剛才人們完全沉浸在《將進酒》帶來的強烈震撼中,對其他事情無暇顧及分析,聽張林這么一說,還確實有道理。
沒辦法,能得到如此震撼人心的作品,他們還有心思去想別的問題?
先震撼驚嘆一波再說。
即便云清當(dāng)真是萬里無一的絕世天才,也絕不可能在沒有任何創(chuàng)作經(jīng)驗的情況下,在一炷香時間內(nèi),寫出如此令人嘆服的名篇。
事情沒這么簡單。
陳少柏微微皺眉,思考片刻后鄭重點頭。
剛才張林的分析很對,他說道:“張公子說的有道理,那不知張公子是什么意思?”
張林看了一眼云清,面色略有些陰沉。
他并非心胸狹隘,毫無度量的人。只是云清這首絕作,橫空出世的有些蹊蹺,所以他才會站出來就事論事。
他可以輸,但一定要輸?shù)拿髅靼装住?p> “我懷疑這首詩是由別人所做,在大會開始前有人給云清透露了題目,他提前讓人寫好了這首詩。所以在第一輪圍棋賽時,他才會如此自信滿滿,胸有成竹,認為自己的作品能獲得所有人的肯定?!?p> 旁邊的云清聽到這話,雙眼頓時一亮。
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樣。
他早就預(yù)料到以張林的個性,絕不可能如此心甘情愿的認輸。
哪怕兩百位文理老師還沒正式投票,但他能感受出來,這一局云清必勝。
沒辦法,他已經(jīng)形成了絕對的碾壓。
張林根本贏不了。
剛才幾乎每個老師,都在拿筆記錄抄寫云清的《將進酒》由此可見都被折服。
他現(xiàn)在不跳出來,掀起一點風(fēng)浪才是怪事。
全場一片嘩然。
剛才人們被震撼到腦海一片空白,根本沒心思想到這些。
聽完張林的話,都覺得有道理。
一開始是大家糊涂了。
一個之前沒怎么讀過書的人,如何能寫出這樣的好詩?
好比一個瘸子突然間贏了馬拉松冠軍,還打破世界紀(jì)錄一樣,當(dāng)然匪夷所思。
云清那首纖夫的民族風(fēng),要多垃圾有多垃圾,就連一些唱山歌的人,都不愿意去碰。
結(jié)果一甩手他來這么一出《將進酒》說背后沒蹊蹺,肯定沒人相信。
“老張?!?p> 云清靠近張林把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后者本能的推開兩步,臉上帶著嫌棄。
“有話就說?!?p> 云清笑道:“我說你是不是玩不起?自己寫的東西沒我的好,就說我找了槍手?”
“什么叫槍手?”張林凝神皺眉,有些不理解。
云清淡淡道:“就是幫我代寫的?!?p> “我說的只是實話而已?!?p> 張林回答道:“你寫的東西是好,但好過了頭,不得不讓人懷疑?!?p> 很多參加文才會的才子,也都紛紛表態(tài),對張林的分析表示認同。
“云公子,我們不是嫉妒,只是在實事求是而已?!?p> “沒錯云公子,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何以前上課跟先生打架,現(xiàn)在還能寫出如此優(yōu)秀的作品?”
“云公子,你要是作弊對我們實在太不公平?!?p> 越來越多的老師,對此也露出強烈的懷疑態(tài)度。他們之前教過云清,對他到底幾斤幾兩,相當(dāng)了解。
《纖夫的民族風(fēng)》才是他的水平,《將進酒》絕不可能是他所做,背后必定有高人代筆。
下邊的云飛聽完眾人的分析,反而覺得坦然了一些。難怪云清寫的這么垃圾,原來是有人在背后代筆,這不是他的真實水平。
想到這里他心情好受了一些。
陳少柏用手摸著胡須,接著道:“云公子,看來大家都有些不相信,這是屬于你的作品。”
“你還是告訴我們到底是何方高人在助你?以你的水平無法寫出佳作,找人代筆也實屬正常,不算多丟臉!”
這陳少柏說話文縐縐的,可照樣難聽的很。
云清很淡定,故作嘆息道:“唉,我就知道大家嫉妒我的才華。我之前一直在收斂,從未想過要鋒芒太露?!?p> “現(xiàn)在隨隨便便寫一首詩,就讓你們五體投地,我也很慚愧,可是沒辦法誰叫我是天才?”
陳少柏:“……”
鄭天林冷聲道:“我說云公子你怎么證明,剛才那首將進酒是你的作品?而不是別人代你寫的?”
云清有些無奈,道:“唉,你們這又是何必?本來想給你們一點面子,不想打大家的臉,畢竟我的才華全部展露出來,會讓你們無地自容,甚至感到絕望的?!?p> 吹!
你就使勁吹!
對他的話自然沒人相信。
“可是你們一定要這樣,那就怪不得我了?!?p> “今天我云清就站在這兒,你們隨便給我出題目,我三步一首詩,若是寫的不好,不能讓你們滿意,我甘愿承認《將進酒》作弊,不是我寫的。不管任何人,也不管什么題目,我只需要三步。”
“三步一首詩,一首詩三步即可?!?p> 這……
所有人都懵了。
云清這么狂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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