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將有持續(xù)的小到暴雨……滋……一周……”收窗機淋了雨,發(fā)出沙啞的聲音,里面播放的應該是天氣預報。
肅殺的戰(zhàn)場上仍能聽清播放的是什么,雨水混合著汗水浸濕了衣衫,黏乎乎的貼在身上,微風吹來還有些涼意??罩械臑踉茀s不舍得離去,這么大的風,它卻不受一點影響,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一陣一陣的,單鋒根本沒有時間去管,手機貼在黑衣袋中,戰(zhàn)斗時倒不會掉出來,他忘了將手機放在車中了,但也無妨,任由這鈴聲響著,倒是給這緊張的戰(zhàn)斗增添了一股輕快之感,響了一會兒電話掛了。
苦竹遇上了一個實力較強的鬼,兩個人纏斗了半天還未分出個勝負,倒也不是鬼過強,而是他們兩個的力氣都用的差不多了,法力也快消耗完了,但還好剩下的鬼不是很多,樹林中已不再像之前如流水般涌出大片鬼怪,剩下的幾十只實力較強的鬼都是之前單鋒或是苦竹一擊及能結果它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點傷,但苦竹與單鋒身上早已傷痕累累。
單鋒的左手小臂以及胸膛上有兩處較大的傷口,深可見骨,而苦竹也好不到哪去,背部有一道猙獰的的傷口,但仍在與那剩下的惡鬼纏斗,甚至一聲不吭,如果不是單鋒去注意他,都不知道苦竹也受了傷。
“單施主有沒有聞到什么特別的氣味?”苦竹突然問道。
單鋒搖了搖頭:“你這鼻子又聞到什么了?我只聞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
他們經常這樣,畢竟一味的打斗多么無聊,有時聊聊天也還不錯。
“不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味,這雨下大了,感官下降了好多?!?p> 單鋒用那沒了子彈的沖鋒槍擋住一只鬼的進攻,右手長刀劃過切下那鬼的首級。
“也對,這的都下了幾天了,前些日子晴了幾天,這又下這么大,真是壞我心情,晚上連個星星都數不了?!眴武h興著抱怨道。
許久,苦竹并沒有回應。
“苦竹?”單鋒回頭望去。
苦竹雙手握著禪杖,滿臉殺意,脖頸處佛珠金光回射,口中不再是那玄奧的經文,而是咬牙切齒,五只惡鬼同時攻上都沒能招架住苦竹的攻勢,連連敗退,而在苦竹身后,是一只腹部被貫穿的狼狗,原來就在剛才單鋒說話的時候,原本攻向單鋒的兩鬼突然轉變目標去攻擊苦竹,苦竹一下子沒能招架住,原本要刺進苦竹身體之中的利器被那狼狗擋了下來,據單鋒所知,那應該就是苦竹所說的吠天。
“傻孩子,狗的鼻子可比你的要靈上千萬倍,何止是一只快成精的狗呢,你用那野鴨又怎能唬住它,野鴨追不著,即是因為它能飛,可你又不能遨翔于九天?!?p> 清心口中這樣念著,將一個靈位放在了寺廟的靈堂之上,那上面漆金的大字寫著“吠天”。
單鋒大致能感到苦竹的心情,向后方跑去,離開了戰(zhàn)場,原本等到最后再用的東西只能提前用了,他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波鬼,但苦竹剛才看似兇猛,卻只是怒火攻心維持不了多久,那是在過度消耗法力,雖說這樣也殺死了四五只圍攻他的鬼,但場上還是有數十只惡鬼,雨滴順看那漆黑反射著寒光的炮筒滑下,城市CBD區(qū)的燈光穿過密林照射到了這里,雖很微弱,但也足以看清單鋒那結實的身體,在風雨中如此挺拔,火光炸現,白煙沖天而起,墨綠色的火箭彈上閃爍著金色的紋路,旋轉著飛射而出火前彈迎著惡鬼群而上,推著一只惡鬼向后飛去,緊接著小型蘑菇云從地上鉆出,周圍的數只惡鬼湮滅在那刺眼的光和熱中,單鋒快速的裝好下一枚彈藥,再次發(fā)射一枚,又一發(fā),每杖火箭彈如同安裝了定位一般準確地爆炸在了指定的位置,惡鬼有的被炸飛,有的直接消失,有的則被那余波震得左右搖晃,站立不穩(wěn)。
終于,那盒子中的墨綠色火箭彈一個也不剩,單鋒抱著那粗大的火箭筒重重擊在被炮彈炸傷的惡鬼的肚子上,那鬼嚷嚎了一聲,身形開始飄散。
往前沖去,并將炮筒拋向將要沖來的惡鬼,同時拔出腰間的長刀,順著炮筒砍去,雙手持刀,用盡全力,兩只鬼同時出刀,輕易地切開了飛來的炮筒,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緊隨而來的刀刃,輕松地劃開了他們倆的身體,單鋒繼續(xù)向前沖去,擋在了苦竹身前,從口袋中捏出最后一張用于療傷的符交給苦竹。
“輸入法力,貼在傷口處,或許能救它一命?!?p> 苦接過那紅色的符摸了摸:“那你能…”
剛說幾句便被單鋒打斷:“放心吧!就些鬼我一個人頂得過來?!?p> 苦竹雙手合一豎在心口:“阿彌陀佛!”
念了這么多天的經,終于說出了一個單鋒聽過的句子,單鋒笑了笑,不再說話向著鬼群沖去,給苦竹創(chuàng)造了一個安全的環(huán)境,苦竹當然不會讓單鋒一個人沖去,但吠天的命他也很在乎,便將金珠紅木杖立于地上,金光陣陣擴散開來,至少能幫單鋒一把。
做完這一切,苦竹拿出單鋒給的符向吠天走去,紅色的符咒徐徐燃燒,微弱的火光照亮了苦竹的胸膛,那是苦竹心中唯一的希望,將符貼上那鮮血淋漓的肚子,立馬消失不見,流出去的鮮血開始回流,既使是被雨水稀釋過的血液,也從那水滴中脫離出來,順著地上那無數細小的縫隙中,待所有血液回流完畢,猙獰的傷口開始修復,一點一點,一毫米一毫米,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個半厘來左右的刀口,但忽然傷口開始擴大,鮮血再次流出,苦竹聞著那刺鼻的血猩味,臉上面無表情,吠天的心跳在前一刻停止了!它沒能堅持過來,并不是單鋒的紙符不行,紙符也只能治的是活物,死物可沒辦法治,苦竹緊閉的雙眼溢出了眼淚。
后面的打斗聲停止了,只剩下那些鬼的叫聲,似乎在歡呼,苦竹大致已經猜出來了,單鋒不斷的遠離他與吠天,希望把戰(zhàn)場帶離這里,既使他抵擋不住了,也留給了苦竹反應的時間,苦竹也確實如他所愿反應了過來,但惡鬼的利刃已貫穿單鋒的右胸,單鋒將那鬼斬頭捂著傷口早己站立不穩(wěn),只能拄著刀勉強撐住身子,苦竹再也不管什么施主不施主的了。
“單鋒!”
單鋒轉過頭來對著苦竹牽強一笑。
“該死!你們都該死!都該魂飛魄教!你們不配超度!你們不配入輪回!”苦竹怒道。
聲音如雷,金珠紅木杖“叮呤”作響,周身金光四散,黑暗無處遁行,如神明下凡普度世間,苦竹說著,緩緩睜開了那緊閉的雙眼,一雙黃金瞳,府視著面前眾惡鬼,口唇不動,但梵音早已響徹這片天地,袈裟衣袍被風塵抬起,如同君王被群仆提著王袍,不知是衣袍還是風塵將苦竹抬升直半空,里面白衣如晝,袈裟卻又鮮紅如血,大放異彩。
苦竹雙手早已合時,面貌不再悲傷,而是威嚴,如果不是那金色淚滴從眼角溢出都不曾認為佛祖也會流淚,輕啟朱唇:“金鐘!”
太知從何處而來的若影若現的古老金鐘從天而降,籠罩了整個戰(zhàn)場,在其內的數十余惡鬼,皆承受不住如此重量化為滿天飛灰。
單鋒捂著傷口,坐在了泥地上,苦竹也跳下來,腳上剛被那金光化凈的泥沙又重新沾上,小跑著來到單鋒身邊,扶著單鋒站了起來,從襯衫的袖子上撕下一大塊白布,隨意地纏在胸口,免強止住了血,但血還是很快染紅那白布,如鮮花般綻放開來。
“扶我到車那去?!眴武h指著一個方向。
苦行小心地扶著單往那邊挪去:“是去醫(yī)院嗎?”老竹問道。
臉上的怒色早已消退,本就是和尚出生對于心境的掌控自然拿手,單鋒點點頭:“吠天呢?”
往四周望去,很快便發(fā)現了倒在血泊中的吠天,單鋒對于吠天并沒有太多的感情,僅是確認了一下便收回了目光。
“紅符都沒能救回來嗎?”單鋒低語,似是在問苦竹,又好像在詰問自己的符紙,這回輪到苦竹不說話了。
兩人挪著步子,也是到了車邊,苦竹將單鋒扶上車,單鋒轉頭從手窗看著苦竹:“小和尚,這次多謝你了,以后有難你去那東海市唯一的灰仙廟,必有重謝,或者石鳥市天翔別墅區(qū)一號里的林曉,如果這兩人都不在家,那你可就只能找一個叫葛逸的男孩了,但他可給不了你什么,或許會肉疼的把他那些破爛發(fā)明給你吧!”單鋒虛弱地說著。
“再幫我一個忙,我現在是你的同伴嗎?”單鋒盯著苦竹的眼睛,那剛才睜開過又重新閉上的雙眼。
“是的!”
“但是同伴,便是他倒下,來不及救援,來不及悲傷,但你會代替他,筆直地站在戰(zhàn)場上,接下來的工作,就靠你了!”單鋒說完咳了咳,咳出了大口鮮血。
“我知道了,施主快去醫(yī)院吧!”
單鋒發(fā)動了汽車,對著苦竹揮揮手。
“再見?!?p> 汽車穿破雨幕而去,待車子駛去,苦竹才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眼角再次落下眼淚。
大雨如傾盆般灑下,兩行刺眼的黃燈穿過密林照到了遠方,雨刮器拍擊著那一層薄薄的雨幕,將其揮灑出去,車輪上粘滿了泥土,大風吹著樹葉嘩嘩作響,與雨滴拍打樹葉混成一片,車內黃色的頭燈照亮了駕駛室,讓車內看起有那么一絲溫暖,車窗緊閉,空調呼呼吹著暖風吐在單鋒那潮濕的衣物上,讓身子好受一些,油表與車速表發(fā)出五顏六色的光,但其指示都為零,對的,那些鬼把油箱打破了,苦竹剛才聞到的刺鼻氣味便是汽油的味道,單鋒開車出去沒多久油表便已見底,單鋒想著乘那一點油駛到最近的一個村子中,或許還能得救,但都怪這車油表顯示太過精確,剛這樣想著,車的動力便消失了,向前滑動了幾十米停了下來,單鋒拿出手機,給一些人發(fā)了消息,然后拿出自己的工作證,用那染了血跡的手翻開,里面一半是工作證而另一邊則是一張全家福,借著那昏黃的燈光,單鋒看清了那照片上的三張臉,上面的單鋒很小,只有十幾歲,那年自己剛入界中檢察局,自從從事了這份工作便很少回家。連爸媽都及有見過幾次,只是每月按例給父母寄很多錢,所有的錢加起來足夠爸媽養(yǎng)老了,況且自己死后還會有一筆巨款打到爸媽的賬戶上,再看照片,那時候的爸媽還很年輕,現在不知道怎么樣,這幾年一直都有電話聯(lián)系,單鋒扶摸著照片上爸媽那張臉。
“叮呤呤…”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單鋒拿出電話,來電的是馮才。
“喂.”單鋒還是以冷冷的語氣道。
“單隊,你的消息我收到了,我們通過你手機信號定位了你,現在立馬派直升機來救你?!瘪T才火急火燎,那邊還有嘈雜的雨聲。
馮才應該在外面,風聲雨聲都很大。
“不用了!”單鋒輕輕說道。
“什…什么?”馮才必為自己聽錯了,又重新問了一遍,單鋒深吸一口氣。
“我說不用來了?!?p> “為什么?”馮才吼了出來,他第一次對單鋒吼,單鋒沒有責問他。
“這里太危險了,你們的人遇上沒有絲毫反抗之力,所以,別來了?!?p> 說完,單鋒立即掛斷了電話,以免馮才反悔。
那邊的馮才還在大雨中奔跑,這座城市的排澇系統(tǒng)還是很好的,這么大的雨路上也只有一些坑坑洼洼中有些積水,馮才連傘都沒有打,只戴了頂帽子便從家中跑了出來,他家離警局不遠,上下班都是走路的。
“單隊!單隊!”馮才沖電話叫喊,但回應他的卻是那機械的“嘟…嘟…”聲。
馮才破口大罵:“蠢材!”
緊接著馮才撥出一個電話:“喂!三部準備直升機,我馬上到警局!”
不容那邊解釋,馮才掛斷電話,加速奔跑,全身已被淋濕,終于跑到了警局,一進警局馮才便大喊:“來兩個力氣大的人,事后有獎!”
此話一出,立馬有數十只手舉了起來,不管力氣大不大的都把自己的手舉得老高,生怕馮才看不見,最終還是由馮才親自挑了兩人帶走了,剛出警局,便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馮局長,飛行員說今天氣候惡劣不能飛行,如果強制起飛的話,故事率是百分之六十?!?p> 馮才沒有說什么,掛斷了電話,轉身往停車場走去,挑了一輛綜合性能最好的越野警車一行人鉆入車中,從車庫駛出,剛出來便聽到那刺耳的鳴笛,那是一輛雪白的救護車,上面下來一個白衣的男人,馮才早已知曉此人的身份,東海市第二中心醫(yī)院貫穿傷醫(yī)學專家,馮才沖他招了招手,打開了車門示意他上來,醫(yī)生剛上車,馮才便將油門踩到底,如利箭般穿出。
想當年,馮才還是個警員時單鋒便在這座城市之中,當時的局長一有什么棘手的案子便甩給單鋒但每次到單鋒手中的案子都能迎刃而解,久而久之馮才對單鋒的敬佩甚至高于局長,后面也一直以單鋒為目標努力,之后,局長因為貪污而進了牢里,馮才理所應當地坐上了局長的位置,家里人為了慶祝在家中開了一個小家宴,馮才親手寫了一份請柬送到了單鋒的手里,但那一晚,單鋒并沒有來,第二天馮才便找到了單鋒,原來單鋒比馮才還要年輕,馮才拍著單鋒的桌子,說他是不是不給他這個局長一個面子?單鋒并沒有發(fā)怒,而是以不屑的口吻說:“你算個屁?”
馮才怒了,抬手便要打單鋒,單鋒抬了一下手指,馮才立馬被不知名的東西抬升至天花板,緊緊貼在那上面,對于中間人,局長這個身份已經足夠知道只是馮才第一天上任太高興,沒來得及看那些文件,不然也不會來找單鋒。
“一個小小局長身份便高興或這樣,而且那是你家的家宴,我一個外人去干什么?”單鋒打電話讓警員來把馮才接走了,回去后馮才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蠢,那根手指一抬,完全可以弄死自己,想想驚出一身冷汗,這幾年,馮才也沒少讓單鋒幫忙,一旦有那種事件幾乎是第一時間通知的單鋒,但他其實對于中間人組織了解并不多,目前也僅知道有這么一個專門抓見處理靈異事件的組織。
單鋒剛掛斷馮才的電話,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仔細一看,上面的備注是一個字“媽”。
單鋒擅抖著將那綠色的接聽鍵滑動,單鋒還未開口,那邊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兒??!這都快過車了,什么時候回啊?家里的東西都弄好了,你的房間也給清出來了,就等你了,對了!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總和你一起玩的小虎嗎?他長得可好了,人高馬大的,這不前些日子剛回來,還給他媽帶了個漂亮媳婦,兒??!你什么時候也帶一個回來啊?”
單媽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單鋒也不自主地笑了笑:“媽!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手里錢還夠用不?不夠我再打點回來?!?p> 一聽這,單媽立馬說道:“夠用,夠用!你每個月都往家里打那么多錢,你自己用什么?下次別打那么多了?。 ?p> 單媽略有責怪的語氣。
“夠用就好,對了!我爸呢?”
“你爸他在旁邊聽著呢,上次聽說你喜歡喝茶,你爸他凌晨五點跑到隔壁李老頭兒家茶園里偷茶,摘了一大罐新茶,現在還不舍得喝,等著你回來給你喝呢!”
“哎呀,你起開,臭小子你別聽你媽瞎說,那茶什么偷來的,明明是別人老李跟我下象棋輸給我的,你要是不回來,過年我就全拿去招待客人了,一片葉子都不剩!”
“瞎說什么呢,非要把兒子氣得不回來就好了?電話給我!說了半天你什么時候回啊,沒錢的話車票我就幫你訂了!”單鋒能想到單母已經切出通話頁面開始選車票了。
“媽,我怎么可能沒錢呢,今年……公司又搞了一個計劃,沒有我他們弄不來的,今年就不回了……”
許久,兩邊都沒了聲音:“哦,這樣啊,還是咱兒子歷害,那些人都是一群飯桶,那兒子你忙工作吧,我們就不打擾了?!?p> “嗯,媽,掛了??!”
單鋒掛斷了電話將手機丟在了副駕室座椅上,自言自語道:“葉瑾,怪不得你不卜生死,果真如你所說那樣,我單鋒這輩子,都給了界中檢察局,這次占卜的生死,是為葛逸那小子卜的吧!”
說完單鋒笑了笑,手中的照片脫落,在空中飛舞著、盤旋著、最終落在了單鋒的腳邊…
白亮的車燈照破雨幕,警笛聲尖銳刺耳,馮才速度未減在這密林之中橫沖直撞,一些較細的樹枝直接撞斷,幸好是越野加防彈,不然真經不起馮才這么折騰,盡管如此,車體表面還是被撞出了許多凹陷,終于,前方出現一絲光亮,馮才似乎看到了希望,向著那個方向前進,即是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車內的頭燈亮著,胸前纏著繃帶的男人靜靜地靠在車椅上,馮才下車走近車子,拉開了那輛越野車的車門,車內很熱,暖氣開得很大,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醫(yī)生從車上下來,馮才后退三步,脫下帽子端在左手,在大雨中那本就稀少的頭發(fā)粘在頭頂,越顯狼狽,抬起右手,對著單鋒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之后再次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