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JOKER

　　成非不由身體一怵，看來這位爺已經(jīng)有點不耐煩了。

　　“不，明軒，有正事！”

　　成非立馬把手機放下，狗腿地朝他笑，屁股一寸一寸地往他這邊挪動。

　　看著還在那邊吵架的兩人，成非喊了一聲：“別吵了！”

　　顧啟斕轉(zhuǎn)過身看向成非，嘴快道：“干啥？哥正吵在興頭上！”

　　成非上下眨巴著眼睛，一個勁兒地朝他擠眉弄眼，眼珠子不時瞟向一邊的葉明軒，暗示的意味太過明顯。

　　李澤華也順著他的擠眉弄眼望向坐在一邊面色陰沉的葉明軒。

　　李澤華身后跟著的幾個小弟本來就犯怵，現(xiàn)在看到對面的活佛生氣了，更是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顧啟斕的反應(yīng)算快的，三步并作兩步跨過去，一屁股坐在葉明軒的旁邊，“這小子是真搞了他不能搞的女人?！?p>　　“誰?。俊?p>　　不等葉明軒出聲，成非就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追問。

　　他也是被顧啟斕叫過來的，說是有大事，卻也沒提前告訴他。

　　對面的李澤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食指指著顧啟斕，大聲道：“你把話說清楚，我搞誰了？！”

　　顧啟斕白了他一眼，“你最近不是和云家的云菲菲走的挺近？”

　　李澤華一愣，反應(yīng)過來立即反駁：“那他么叫搞？那叫正常交往！我和她還不能正常交往了？”

　　“還有，他什么時候成你的女人了！”

　　“云菲菲是我兄弟葉明軒的相親對象你知不知道？”

　　顧啟斕見他愣住，繼續(xù)說：“葉家和云家是世交，你不會不知道，你這算不算是和明軒搶人？”

　　葉明軒聽他說這話，太陽穴突突突地跳，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緊握成拳，額頭隱隱露著青筋。

　　“既然云菲菲是明軒的相親對象，那你和她交往就是搶明軒的女人，我作為他的好兄弟，四舍五入，也算搶我的。”

　　顧啟斕說的叫一個起勁兒，眉毛一挑一挑，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兒。

　　包廂里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李澤華一臉懵b，他身后跟的幾個人更是臉色都白了。

　　怎么回事？他們只不過是跟著李家少爺混個臉面，怎么這主兒還把人家的相親對象給截了？

　　他們可擔(dān)待不起這位爺?shù)呐?，幾個膽大的悄悄抬眼看著對面端坐的葉明軒，瞬間低下頭。

　　心里更毛了，看起來這位爺很生氣！

　　就在他們一致認(rèn)為李澤華這次死定了的時候，嘩啦一聲，對面的葉明軒站了起來。

　　并且對著正笑得得意的顧啟斕的后腦勺就是一擊。

　　“??！”

　　痛呼聲伴隨響起。

　　顧啟斕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擊直接干蒙了，眼角還擠出了幾滴生理性淚水。

　　雙手背在后腦勺，輕輕按揉，一臉幽怨，“打我干嘛?。磕悴粦?yīng)該收拾他嗎？！”

　　“兄弟我可是親眼看見他勾搭——”

　　話還沒說完，葉明軒對著他的腦袋又是一個爆栗，打得他暈頭轉(zhuǎn)向、不明所以。

　　葉明軒打完，松了松手腕，轉(zhuǎn)身看向愣住的李澤華。

　　“今天的事，對不住。至于你和云菲菲，該怎么樣還怎么樣，我和她沒關(guān)系。”

　　說吧余光狠瞪了一眼顧啟斕，徑直朝門口走去。

　　隨著啪的一聲，門被關(guān)上。

　　所有人的心跟著跳了一下，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

　　大山村。

　　午后的大山村格外平靜，陽光普照在黃土地上，路邊的樹木花草都被曬得蔫蔫的。

　　這里的路都是黃土，路上有不少三輪車壓的車轍印，如果遇到大雨天，路就會變得泥濘難走。

　　還好這里的地勢高，不用擔(dān)心水流不走發(fā)洪水。

　　大山村人口少，隔十米左右才會有一戶人家，村里唯一的小賣部還保留著最古早的售賣方式，老板從小窗口遞出去顧客要買的東西，種類很少，最多的就是便宜的煙草和大酒，還有一些小孩愛吃的辣條。

　　這時，暑氣蒸騰的黃土路上，一個穿著白色衛(wèi)衣的清爽大男孩信步走到小賣部門前，食指微屈，敲了敲窗口。

　　里面的人把窗口打開，顯然是被人吵醒，語氣透著濃濃的倦意，操著一口鄉(xiāng)音：“買甚咧？”

　　“叔，有黃紙么？給麥拿點?！?p>　　麥，在這里，就是“我”的意思。

　　里面的男人一聽這聲音，愣了一下，下一秒把頭湊到小窗口面前，眼睛因為看到陽光微微瞇起。

　　看清了來人的面容，登時笑得咧開了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臉上的褶皺也擠得更深。

　　“誒！狗蛋兒回來?。∧螅悖┒己脦啄昝磥砝?！”

　　“跌回（這次）跟誰來的？云丫頭回來咧么？”

　　席子辰單手撐著墻，用身子遮住照在大叔臉上的陽光，“么有回來，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就回來啦?！?p>　　“行！回來就行！”

　　寒暄了好一會兒，大叔拿了一堆黃紙給他，還堅決不收錢。

　　“都是瓦（我）看著長大的娃兒，好不容易來一次，別跟叔客氣！”

　　席子辰拿著這一沓黃紙沿著山路，翻過一個山頭，到了后山的墓地。

　　大山村的人死后，都會埋在這里，只用一塊簡單的木板插在墳前，再用煤炭石塊在上面寫下死者的名字。

　　席子辰繞過幾座墳頭，衣服上已經(jīng)掛了許多枯葉雜草，他卻渾然不覺。

　　走到中間一個圓形土包停了下來。

　　這座墳，沒有木板。

　　甚至墳頭的青草都已經(jīng)快把它蓋滿。

　　席子辰把黃紙放下，彎腰一點一點清理著墳頭的雜草。

　　“小妹，你在這里還好嗎？”

　　席子辰抓著滿手的雜草扔在一邊，語氣平淡地說著。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找到你的。過不了多久，我就能親手懲罰他們了?！?p>　　席子辰屈膝單跪在墳前，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機，一張一張點燃黃紙，看著它們一點點燃燒成灰燼。

　　他就這樣安靜的待在這里，從日頭正盛待到日落黃昏，直到滿天星斗。

　　最后，還是手機的鈴聲打破了這段寧靜。

　　席子辰皺著眉，看著來電顯示的“紅桃A”，忍住掛斷的沖動，起身走到離墳頭遠(yuǎn)一點的地方接聽。

　　“JOKER，現(xiàn)在能出任務(wù)嗎？”

　　席子辰抿著唇，眼神銳利，“我有半個月的假期。”

　　那邊的人頓了頓，有些為難，“但是，JOKER，這個任務(wù)只有你適合?！?p>　　“而且，任務(wù)對象還是宋家。”

　　不知過了多久，席子辰的一聲“好”隱沒在山間的風(fēng)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