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軒看著狼狽倒在地上的吳成,眼尾微不可察地瞇了一下,看著地上厚重綿軟地地毯,第一次覺得在地上鋪這些有些礙眼。
長風(fēng)繞過去彎腰粗魯?shù)匕褏浅勺饋?,重新以跪的姿勢呈現(xiàn)在葉明軒的眼前。
葉明軒看著他的容貌,只覺得在哪里見過,卻又很模糊,記不起來。
“宋錦明是腦子出問題了?派你過來?”
“呸!”吳成怒視著他,一口痰徑直吐在他的腳邊。
葉明軒皺起眉頭,看著地毯上那一小塊濕漉漉的痕跡,眼底的不悅很是明顯。
吳成忍著膝蓋上的陣痛,咬牙盯著面前神色淡漠的男人,眼底的火苗更盛,他的聲音就像被風(fēng)灌了滿口,帶著沉沉地沙礫感,沙啞、蒼老。
“不關(guān)宋少爺?shù)氖拢∧氵@個人渣!狗雜種!”
吳成的眼眸一片猩紅,脖頸處的青筋在咆哮時凸起,顯示著他此刻的怒氣。
幾乎是在他這些話脫口而出的瞬間,長風(fēng)一掃腿直接踹在他的腹部,迫使他整個人向后倒去,喉間溢出一聲沉重的悶哼,滿臉憋紅。
雙手被捆在背后,整個人仰面栽倒,腹部傳來劇痛,膝蓋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彎曲,從葉明軒的角度來看,活像一具變異了的僵尸。
“葉總,您看——”
長風(fēng)冷眼瞥著地上的男人,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他拖出去喂狗,省得在這里礙眼。
葉明軒慢條斯理的拂了一把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起身朝樓上走去,沒有溫度的話語回響在整個大廳:
“把他的腿敲折,丟到宋錦明那兒,順便告訴他,管好手底下的人,下次就不是這么簡單了?!?p> “是?!?p> 長風(fēng)目送著他上了樓,才面露嫌棄地拖著吳成出去,出去之后不忘吩咐守在這邊的管家把客廳的地毯換一遍。
雖然葉明軒沒有那么強的潔癖,但好歹也是有錢的公子爺,長風(fēng)默認為這種事情是必須做的,就像走流程一樣。
別家爺有的待遇,自家爺也得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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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幻云打開電腦,就收到了云器山發(fā)過來的郵件。
大致意思是蘭城這邊的事情已經(jīng)差不多穩(wěn)定下來,她還是需要回到京城繼續(xù)上大學(xué),完成學(xué)業(yè)。
她才二十一歲,十六歲被云家收養(yǎng)后,憑借自身超凡的學(xué)習(xí)優(yōu)勢自學(xué)了小學(xué)至高中的所有課程,因為時間短,即便有些知識點掌握不牢固,但因著云家的關(guān)系,還是通過京大的入學(xué)測試,特例進了學(xué)校。
只讀了一年就過來蘭城接手這邊的公司,現(xiàn)在又要回去。
幻云心里免不了一陣腹誹,當(dāng)初蘭城公司一蹶不振,自己請命過來,沒想到剛有點起色,又要回去。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再者云器山這個老爺子對她也是有幾分對小輩的真心,撫養(yǎng)她這些年,幻云心底還是愿意回去的。
云家有謀略的人不在少數(shù),她走了之后,很快就會有新的人來替補這個職位,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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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號。
云家派了人來和幻云進行交接工作。
“陸總,這些事情讓您的助理和我交接也是一樣的。”
秦海戴著一副銀框眼鏡,一身的書卷氣息,長得很嫩,就像剛大學(xué)畢業(yè)的人。
幻云笑著搖頭,“畢竟在這兒待了一年,我自己來和你交代也放心點?!?p> 說著,幻云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淺藍色的文件夾遞給他,“這里是公司最近剛剛簽的合同以及正在進行的項目,還有關(guān)于未來兩年的初步規(guī)劃?!?p> “哈哈!”秦海扶了扶眼鏡大笑幾聲,“你這把所有的東西都弄好了,我抄作業(yè)就行了。”
兩人在辦公室聊了一個多小時,最后秦海拿著一堆文件離開了。
連旭本就聰明,加上陸總要離開的事情也沒有可以瞞著,他很快就明白今天上午來公司的這個男人就是他以后的上司。
叩叩叩。
透明的玻璃門外,連旭低著頭站在外面。
“請進?!?p> 連旭進來之后,看到的就是辦公桌上擺了一個大的紙箱子,幻云正往里面裝著她常用的東西。
幻云抬頭看了他一眼,聲音一如往常的清麗,“來了啊,你應(yīng)該看到外面那個男人了吧,他是京城來的,叫秦海,以后是你的上司。”
連旭抿著嘴唇,沒有答話。
見他不說話,幻云繼續(xù)道:“以后就跟著他,可能職位會有所變動,但肯定比現(xiàn)在的待遇好。”
聽她交代這些,連旭眼皮一跳,有些失笑,明明她比自己小了三歲,卻還像個大人一樣在安排他未來的路。
幻云低著頭,一縷碎發(fā)垂在臉側(cè),如玉的手指捏著一張相片放進紙箱的上層,呼出一口氣,雙手拍了拍紙箱,“終于收拾完了?!?p> 隨即抬眸看向依舊站在一邊,一動不動的連旭,“有什么事嗎?”
“我明天才離職,現(xiàn)在還是可以和我匯報的?!?p> 幻云的嘴角掛著淺笑,略施粉黛的臉龐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女性獨有的魅力。
連旭試圖在她的眼睛里找出對他的一點點不舍,但沒有,她看向他的眼神很清澈,就像一汪清泉,無風(fēng)無浪,平靜如斯。
連旭忽地笑了,走向前幾步,低頭看著紙箱里的東西,帶著笑意開口:“你就這么走了,還真不習(xí)慣,我現(xiàn)在的位置還是你一路提拔上來的。”
幻云笑了笑,耳垂的珍珠耳釘反射著窗外的陽光,有點晃眼,連旭不禁瞇了眼睛。
“你自己的能力不差,前途不限量。”
“承您吉言!”
幻云的離開在公司并沒有引起多大的風(fēng)波,她平時和下屬的關(guān)系本就不親近,人又愛安靜,直到搬著箱子離開公司大門,都沒人上前道別。
連旭看著漸行漸遠的車輛,最終消失在視野,心底涌進一絲酸澀,這一場暗戀,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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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美人
連旭的喜歡是水,溫情搖蕩,不顯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