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好久不見啊

　　臧這個姓氏在這座小城里本來就不怎么常見，或者說臧也不是劉王孫李那種非常常見的大姓，畢竟臧姓人口也只在全國漢族人口里大概只占了百分之零點零三左右的比例。

　　直觀的對比一下，劉這個姓氏就幾乎占了全國人口的百分之五點四，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shù)拇笮樟恕?p>　　當(dāng)然，這些數(shù)據(jù)都是我很早以前收集的，放到現(xiàn)在或多或少的會存在一些偏差吧。不過我在這個時候說起這個數(shù)據(jù)并不是要說明什么人口姓氏差異之類的。而是要探尋剛才在我心底里搖曳的不安源頭。

　　依照我對于本城的人口姓氏的了解，再加上我曾經(jīng)收集過的資料，足以說明臧在這個城市里并不常見。而我本人恰好就曾經(jīng)認(rèn)識過一位臧姓的人員。

　　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雖然我并不是什么教或者什么神的信徒，不過如果能行個方便的話，向隨便哪個神祈禱一下也是可以的。

　　就這樣，在我無言的祈禱中，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城南路的221號門口。

　　這是一間還算有點大的二層構(gòu)造的房屋，屋頂是斜角樣式的，一條排水渠就修在屋頂?shù)淖钸吘?，很有降雨量比較大的南方建筑的風(fēng)格。

　　再往下看，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三扇窗戶面對我們，也許是二樓只有三個房間的緣故吧。視線再往下走，就看不太清楚一樓的樣子了。

　　一道比人稍微高一些的白色圍墻擋住了視線，只能看見這個被圍墻包圍的空間之中種了兩棵樹，以及正對面被鎖的很好的鐵門。在城南，還能有這么大的房子，想來應(yīng)該是一個有錢人。和我記憶里的那個人相差很大，應(yīng)該不至于吧。

　　“所以，誰去敲門？”

　　等著我們?nèi)齻€都差不多打量完這間房子的造型了，清蘇就用十分不客氣的語氣看似問我們兩個人，實際上就是針對我的問道。

　　“讓巴斯卡維拉去吧！”

　　“汪？——”

　　沒有察覺到清蘇話中意思的艾麗接下話茬，連巴斯卡維拉也有些迷惑的汪了一聲。

　　“為什么要讓它去？”

　　正好我也不太想去敲這個門，問上兩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拖一拖時間，好讓我有點心理準(zhǔn)備（指實在不得已要我去敲門的心理準(zhǔn)備）。

　　“這個嘛……嗯……萬一開門的是犯人的話，吾覺得我們四個里就只有巴斯卡維拉是最能打的，見到犯人就可以讓巴斯卡維拉直接拿下了?！?p>　　“汪汪——”

　　似乎是認(rèn)同艾麗的說法，巴斯卡維拉非常低沉的叫了兩聲，擺出一副兇狠的姿勢。

　　嗯……該說不愧是這個體型的大狗嗎，明明看上去更像是萌系的寵物，盡管做著和風(fēng)格完全不同的姿勢也依舊有幾分兇狠流露出來了。

　　“然后，如果開門的是被害人的話，那就讓巴斯卡維拉做點可愛的樣子，也更容易讓被害者接受我們吧?！?p>　　“汪汪？”

　　巴斯卡維拉的語氣仿佛再說真的嗎？

　　看來它對于這個計劃的后半段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自信嘛。

　　“確實，聽上去很有道理的樣子?！?p>　　“是吧！華生，你也這么覺得吧！”

　　其實我不這么覺得，不過這里附和艾麗的話就能讓巴斯卡維拉去敲門，從而避免我過去敲門的事件發(fā)生，那說的無傷大雅的謊應(yīng)該也沒什么。

　　“你不想去？”

　　當(dāng)我聽到清蘇的這句話的時候汗毛倒立，切，被識破了。

　　“去……”

　　已經(jīng)沒有了我選擇的余地，只能把去敲門的任務(wù)攬下來了。

　　“可是這樣子就和吾完美的計劃沖突了誒，要不然……華生你和巴斯卡維拉一起過去吧！”

　　“啊，好啊?！?p>　　想著有一條狗總比連狗都沒有的好，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yīng)了下來。

　　“那巴斯卡維拉，我們走吧。”

　　“汪！”

　　我拍了拍巴斯卡維拉的腦袋，它也搖著尾巴回應(yīng)著。

　　于是事情就變成了我和巴斯卡維拉一人一狗并肩的朝著那扇緊鎖的鐵門走去。

　　可就當(dāng)我走到一半的時候，那扇鐵門便傳來了咔啦咔啦的聲音，像是有人從后邊準(zhǔn)備開門的樣子。果不其然，當(dāng)我注意到聲音之后不久，那扇鐵門便朝外緩緩的打開了，隨著門縫隙的增大，視線里的東西也多了起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個黑色垃圾袋的邊緣，由此推斷這個人應(yīng)該是打算出門丟垃圾了，接著再是他的一只皮鞋的前半部分，黃色的皮鞋前半部分被擦得锃亮，看上去是一個體面的人，平常應(yīng)該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

　　緊跟著，門后的人便一口氣把這扇大門打開了。

　　我的視線便逐漸的從下往上平移，首先是略顯老舊的西褲，再是看上去使用了許久但仍然被保養(yǎng)的很好的黃色皮帶，白色的襯衫被扎在褲子里頭，從他單薄的肚子形狀看的出應(yīng)該是一個體型偏瘦的人，他一只胳膊正拿著我剛才看見的黑色垃圾袋，另一只胳膊被鐵門攔住，不過大概猜得出來應(yīng)該是在做推門的動作。

　　最后視線再往上平移，就能看見這個人的臉了。

　　……

　　為什么？

　　為什么會在這里看見他？

　　他怎么可能住在城的南邊，怎么可能住在這種規(guī)模的屋子里？

　　是我認(rèn)錯了？

　　不可能，那圓眼鏡，狹長的臉，被刻意輸成中分的短發(fā)，藏在眼鏡后邊的和狐貍一樣的眼睛，顯得有些扁平的鼻梁，薄嘴唇邊上留著一些刻意清理后仍然沒有處理干凈的細(xì)碎胡茬。

　　‘真是很有趣啊，你再寫一篇吧。’

　　那時候這句話就是從這張嘴里……

　　他藏在眼鏡背后的眼神……

　　“別怕?！?p>　　背后傳來的拍打感把我從某些不好的回憶里頭拉回了現(xiàn)實，此時我才注意到門后那人和我四目相對，在看清了我的樣子之后，他顯得有些慌亂，剛走出門的半截身子也在此時縮回了門后，眼瞅著就要把門關(guān)上。

　　我應(yīng)該上前攔住他，我應(yīng)該去阻止他把門關(guān)上……但……我的身體仿佛灌了鉛一樣沉重，連一動也不能動。

　　不過，有一道人影卻在此時快步上前，在門后那人把門關(guān)上之前一手抓住了尚未合上的鐵門。

　　“好久不見啊——臧老師。”

　　清蘇就像很多年之前一樣的站在了我的前面，泰若自然的，甚至氣勢占據(jù)了非常大的上風(fēng)的和門后的人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