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黃無比,陰云密布,明明是早上看起來卻像是傍晚一般,四周不時有狂風掠過,夾帶著地上的灰塵,阻擋視線的同時,還遮蔽人的雙眼,四周樹枝被風吹的喀喀作響,一副暴雨即將來臨樣子。
林立將靈力覆蓋周身,阻擋住四周被大風刮起的灰塵,跟隨著眾人一起往峽谷口走去,還未走到谷口,就看到陳浩在營地四周東進西出,仿佛在尋找什么。
臉上升起一絲好奇,林立走到一臉慌亂的陳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疑惑的問道:“小浩子,你在找什么呢,找的這么認真?”
“立哥你以后出門的時候能不能給我打個招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今早上起來就聽到有人說出事了,我到你房間一看,你人影都沒了,我到處找不到人,我還以為是你出事了,嚇死我了!”
“昨天柳師兄他們才出事了,立哥你可千萬別再亂跑了!”
陳浩似乎被嚇了一跳,身體哆嗦了一下,等到看清是陳浩之后,明顯神色一松,臉上的慌亂也少了不少,說到最后,似乎怕林立再消失了,將他的袖子死死抓在手心。
林立看著陳浩的憨厚臉上竟然罕見的浮現(xiàn)出了一絲嚴肅,心里一暖,對著陳浩一臉輕松的說道:“哈哈,你師兄我能有什么事,只不過是待在屋里太無聊出去逛逛而已!”
正說著,笑聲收斂,話鋒一轉,對著陳浩輕聲問道:“營地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看大家都很慌亂的樣子?!?p> “我也不知道,我今早上正用師兄你給的丹藥修煉呢,突然就聽到有人大聲說出事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可你不見了,我只好四處找,一直找到現(xiàn)在?!?p> 聽了陳浩的回答,林立心里疑問更多,兩人邊走邊聊,繼續(xù)朝著峽谷走去。
峽谷口此時已經圍聚了不少的雜役弟子,狂風呼嘯,掠過峽谷,發(fā)出嗚嗚聲,林立走上前,一片喧囂聲順著大風傳入耳中。
“你們聽說了嗎?昨晚礦洞內出事了!”
“今天凌晨有人連夜從礦洞內逃了出來,聽說是在洞內挖掘金陽石的時候從地下沁出一些灰色霧氣,只要有人沾到或者吸入,無不全身潰爛,咳血不止。”
“聽說當場便有十多人慘死在這霧氣中!”
“嘶……我早說過這洞內看起來神秘無比,沒想到竟然如此可怖!”
林立聽到四周眾人的議論聲,心里一沉,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沒過多久,峽谷的黑暗中慢慢有人影走出,漸漸的越來越清晰。
林立凝神望去,發(fā)現(xiàn)人數(shù)果然變少了許多,原本一百多人的隊伍,此刻竟只有六七十左右,而且其中不少人捂著手臂或者被身旁的人攙扶著,似乎受傷不輕的樣子。
待到眾人走近之后,走在隊伍最前方的赫然正是李姓女子,她本是負責晚上帶領弟子進入礦脈內,此刻她面色蒼白不復往常的紅潤,精致的臉上還殘留淡淡的恐懼,衣衫凌亂,似乎受到了什么驚嚇,出峽谷后四處張望了一眼,或是沒有看到預想中的人,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在李姓女子身后,眾多雜役弟子一一走出,峽谷口等待的人群中有相熟者紛紛走上前攀談起來。
林立望著前方的眾人,心中升起一絲寒意,只因有人雜役長衫上布滿鮮血,更有甚者一只手臂已然是空空蕩蕩,再加上明顯還有人并沒有從礦脈內走出,讓他心驚無比。
“不行,這地方太邪性了,齊橫說的對,命才是最重要的!”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峽谷的最深處,神色不停變化,最終咬了咬牙,雙目中露出果斷。
也正是這時一道聲音傳入林立耳中。
“林老弟,你也看到了,這個地方看來不能待了,愚兄準備收拾一下馬上離開,返回宗門,不知道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林立心里一驚,但他馬上聽出聲音的主人,四處查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齊橫果然正在他不遠處,嘴唇上下微動著。
“林老弟不要驚訝,我這不過是將聲音凝成一線用靈力傳到你耳中,一點小手段而已,而且只能相隔距離不遠才行?!?p> 林立心里了然,他早聽說過修仙者筑基以后會誕生出一種叫神識的東西,可以互相依靠神識傳音入密,在他看來齊橫這種應該是簡化版的,而且限制頗大。
他按照齊橫的教導,將自己聲音凝成一線,像操控飛劍般,將靈氣化絲向齊橫傳去。
“小弟也正是這般打算,不知可否與齊師兄同行,到時候大家相互間也能有個照應。”
“那是最好不過,林老弟你準備一下,天黑之后我們就返回宗門,切忌不可被人發(fā)現(xiàn)!”
齊橫凝重的聲音在林立耳邊響起,二人互相對望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峽谷。
……
時間流逝,暴雨終于傾盆而下,粗大的雨點落下,天地間升起一片水霧,雨水打在森林中,嘩嘩作響,由于礦脈變故,今天無一人進入礦洞,但整個營地卻死寂無比,沒有一點聲響。
此時劉帆的洞府內,八名身穿天青色長袍的外門弟子并排站列,在他們身前,劉帆帶著溫和的笑意盤膝坐在蒲團上,左右兩側各站著鄧文以及李姓女子。
八名外門弟子中有幾人相互望了望,一人慢慢從中走出,正是指揮林立那隊的面色和善青年,他雙手抱拳,對著前方的劉帆輕聲問道。
“劉師兄,昨晚發(fā)生的變故我等已然知曉,不知是否要停止挖礦,等到宗內援手趕至,再從長計議。”
“不錯劉師兄,昨晚發(fā)生的事實在太過駭人,有的弟子在吸入灰霧后搶救不及,竟然直接慢慢消融在眾人眼前!”
“也不知道這灰霧到底是什么來頭,趙師弟說的沒錯,現(xiàn)在看來,這不知道是何種族群留下的祭祀之地實在是太過兇險,我們應該等到宗內長老到來,商議一番之后再行處置?!?p> 蒲團上盤坐的劉帆還未說話,一旁的李師妹便對著劉帆柔聲說道,此刻她臉上已經不復出峽谷時的蒼白,只是在談及灰霧之時,姣好的臉上還是不免閃過一絲驚恐。
劉帆聞言慢慢站起身,眼神從面前的周姓青年轉到一旁的李師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勝,溫和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安然師妹和趙師弟說的沒錯,我們確實應該等到宗內長老來臨再從長計議,不過……”
“不過什么?”劉帆身前的周師弟面帶疑惑的剛剛出聲,一聲驚怒至極的聲音卻傳入他的耳中。
“你們……你們……為什么!”
他回頭望去,只見身后七人中,有四人面無表情的拿著一把飛劍,而劍的另一端赫然正插在剩余三人的身體內,那三人臨死前臉上還掛著不可置信的眼神,眼睛瞪大,眼神中充滿了不甘。
他目眥欲裂,正要將防身靈器使出,卻感覺一只大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一道淡淡的聲音傳入自己的腦海內。
“不過……你們等不到那一天了?!?p> 他的意識慢慢模糊,他艱難的轉動了一下眼睛,發(fā)現(xiàn)站在他身旁的赫然正是鄧文這位執(zhí)法堂的執(zhí)法弟子。
他身體轟然倒下,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前方劉帆正抱著昏迷不醒的李安然,嘴角上仍舊掛著溫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