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夏天,天亮的早,我被光刺醒了,我看向警局墻上的鐘,四點五十。
瘦子和他的搭檔正靠在椅子上休息,我輕輕地離開了警局。
鎮(zhèn)上的攤販正在準備迎接今天的第一波客人,我看了看,找了個能坐的早點攤吃了起來。我叫了碗豬肉餛飩,我看著碗里浮著厚厚的油,突然一陣惡心。一半下肚,我的胃里開始翻江倒海,接著腦袋沉沉的。我向攤主問到診所地方就徑直走過去,在外面等。
我拿出手機,無聊的刷屏,但身體讓我靜不下來,我只感到越來越乏力。只想瞇一下眼睛,卻慢慢失去了意識。
我再醒來已經(jīng)躺在了小房間,我想起身,發(fā)現(xiàn)手臂沒有力氣,這才注意左邊高懸著輸液瓶,瞬間覺得全身冰涼--我真的生病了。小房間三個床位,但只有我和一個老太,床的對面有一臺立體的彩色電視機,上面播著浮夸的劇情,還布滿了清晰可見的雪花點。
一集播完,我的吊瓶也差不多沒藥了,我用勁叫了診所的醫(yī)生,卻沒有反應(yīng),而老太已經(jīng)睡了過去。眼看就要一滴不剩了,還是沒有人,我扶著床邊起身下床,抽掉針頭走了出去。外面沒有人。人去哪了?我正想著要不要直接走掉,迎面走進一個中年婦女,她看見我尖叫起來,我看了看她,朝門口走去,她急忙叫住我。哦,原來我的左手在流血。她在藥柜翻找了一下,給了我一團棉花,將我推進了小房間。
我坐在病床上按著手,眼睛盯著地面。
“娃娃,你一個人來的嗎?”中年婦女站在門邊問我。
“是啊?!蔽铱戳怂谎郏难凵癯錆M了憐憫。
“你帶錢了嗎?”這次她斜著眼看我,又低下頭撥她的手機。
我沒有回答她。
電視里開始播放片頭曲,老太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我本想看電視,卻聽見中年婦女說話:“昨天有個小孩在張蕾家走丟了,是你不?”
“是啊。”我看著手。
“張蕾?哪個張蕾?是去年出事的那過?”老太搶先說了起來?!澳嵌歼^去了好久噠,也不能全怪她。那個男滴也是,沒搬過嘁的時候,就在鬧,哪過曉得會鬧成這過樣子?!?p> 電視正片開始了,老太又看電視去了,就像沒有說過一樣。門旁的中年婦女已經(jīng)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