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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血族啊

第27章 旅行社再現(xiàn)

我真的不是血族啊 打歪了的雨傘 1 2021-09-04 20:52:58

  作為云城遠(yuǎn)近聞名的旅游景點,西山并不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山頭,而是由許多山峰共同連綴而成。

  那宛如鑲嵌于天邊的、連綿起伏的山巒,在朝陽的照耀下反射出閃閃的金光,顯得分外壯麗,好似一幅完美的畫卷,讓人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而除此之外,讓這幅畫卷靈氣倍增的,無疑便是在其主山山腳下孕育著的,那片波光粼粼的云池了。

  遠(yuǎn)遠(yuǎn)望去,巍峨的群山以半包合的姿態(tài)將云池納入懷中,青翠的林木下是碧藍(lán)的水鏡,山水成雙,頗有世外桃源般的美感。

  相傳,在古時,這片“世外桃源”還很榮幸地成為了皇家貴族度假游玩的場所,那些尊貴的大人物們將自己難得的休閑時光毫無保留地交付給這里的山山水水——這足以反映出這片“世外桃源”的怡人與美麗。

  而在很多年后,某位好心的大人物解除了皇家對這片桃源的禁令,普通的民眾們也獲得了踏足這片地界的權(quán)利,西山云池的名望頓時達到了巔峰。

  文人騷客、大家閨秀、翩翩公子......無數(shù)人面朝西山,于云池上泛舟賞景、吟詩作對,給這片地界留下了大大小小五花八門的痕跡。

  飛舟浪遏、萬人空巷......現(xiàn)如今的人們很難想象,那是一副多么壯觀的場面。

  然而,眾所周知,歲月是一把足以改天換地的殺豬刀,在這把殺豬刀鋒利的刃口下,眾生平等,即使是大自然也無法例外。

  隨著時光的流逝,西山還是那座西山,云池......卻再也不復(fù)當(dāng)年氣象了。

  工業(yè)污水、生活垃圾、外來物種入侵......種種聳人聽聞的事物像是蛀蟲一般蠶食著云池最后的體面,現(xiàn)在的云池,已經(jīng)不再有能力回應(yīng)人們對它的期許了。

  它甚至不再允許人們靠它太近——那惡臭熏人的氣味,便是它隔絕人們視線的最佳武器。

  然而,人們卻對它的變化一無所知,或者說,表面上的一無所知。

  直到湖面那刺眼的綠膜映入眼簾,人們這才知道,那個一直為大家?guī)硇θ莸摹案咴髦椤?,生病了?p>  “50年代淘米洗菜,60年代游泳痛快,70年代水質(zhì)變壞,80年代風(fēng)光不再?!?p>  本是戲言的民謠,在90年代徹底失控。

  2013年6月,云池被高大的人造柵欄圍合,水質(zhì)治理計劃緊鑼密鼓地實施了起來。

  距今,已經(jīng)11年。

  在這十一年間,云池的部分區(qū)域——其中甚至包括中心區(qū)域,都被龐大的柵欄所遮擋。

  它就像是一個重癥隔離的傳染病患者,無法得到人們的任何注目與接觸。

  云池生病了,所以大家沒辦法再看見它......

  至少,在普通人眼中,事實就是這樣。

  ......

  一成不變的柵欄、一成不變的穹頂、一成不變的哨塔、一成不變的操作臺......

  這是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四根怪模怪樣的類圓柱體豎立在房間四個角落,像是普通的裝飾品,又像是在支撐著整個房間。

  三個泛著藍(lán)光的顯示屏呈“品”字形高掛在房間的側(cè)壁上,上面每時每刻都有大量令人頭痛的運算符號重組刷新,給人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顯示屏的下方,是一座有著大量按鈕的灰白操作臺,它的外觀酷似橫砍成一半的六邊形,貼著房間的側(cè)壁分布,占據(jù)了絕大多數(shù)的空間。

  這個房間并非封閉,敞開的窗戶不斷地向里面轉(zhuǎn)送著清新的空氣,透過窗戶向外望去,隱隱約約間可以看見那片污染地的輪廓。

  那輪廓......

  波光粼粼、清新自然,仿若包含著世間所有的美好。

  這就是污染地,沒有黑氣升騰,也沒有腐化暗墮。

  它是個名為云池的美麗湖泊,身上沒有任何跟“污染”這個概念有關(guān)的地方,但......

  它就是個污染地。

  十一年前,它還是一個符合普羅大眾中污染定義的湖泊:

  惡臭的水質(zhì),糊滿湖面的綠膜,腐爛的魚蝦......

  然而,在那時,它只是一個被工業(yè)廢水禍害的可憐蟲,或許外觀不怎么雅致,但還并不能稱得上“污染地”......

  至少在超凡界不能。

  如今,這片仿若世外桃源般的它,才是真正的“污染地”。

  可笑的是,等它真正地被“污染”后,它反而恢復(fù)了它原來的美麗。

  但,正如人類前輩們說的那樣,漂亮的姐姐都擅長騙人,自然,漂亮的湖也一樣。

  操作臺旁,王格文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壓下,然后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以免自己的精神遭到污染侵蝕。

  ——雖然他始終遵循守則,與污染地保持著三個前輩用生命測試出來的“安全距離”,但鬼知道盯那玩意兒盯久了會不會發(fā)生些不太美妙的事。

  他可不想步那幾個精神受到污染、主動跳湖的前輩的后塵。

  帶著這樣的想法,王格文重新看向了房間內(nèi)的顯示屏,根據(jù)上面的數(shù)據(jù)提筆開始了今天的記錄。

  “......2024年9月21日,晴,微風(fēng),云池能量檢測站,第一次監(jiān)測記錄,正常,能量波值,正常,矩陣場強,正常......”

  王格文麻木地記錄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剛來這個地方的時候,他還保持著一名“監(jiān)察者”應(yīng)有的仔細(xì)和謹(jǐn)慎。

  但隨著日子的拉長,在第三個年頭,他就對這日復(fù)一日的記錄工作感到厭煩了。

  在他來這的第六個年頭,他甚至一度想燒掉手中的記錄本,然后寫報告離開這個鬼地方。

  而到了今天,第十一個年頭,他心里所有該有的不該有的沖動想法都已然消失,剩下的,只有例行公事的麻木。

  他忘掉了自己覺醒者的身份,忘掉了自己當(dāng)時被派來這里的不滿,忘掉了不停記錄重復(fù)內(nèi)容的崩潰。

  他現(xiàn)在還在這里記錄,只是因為他在記錄罷了。

  畢竟,除了記錄,他也沒什么好做的了。

  在這個絕對機密的地方,他連臺玩貪吃蛇的老年機都沒有。

  雖然王格文還有三個同伴,但他們都被分隔在對應(yīng)污染地東南西北的不同區(qū)域,只有在每個星期都有的“監(jiān)察者周會”中才能見上一面。

  而他們平時的生活,除了記錄,還是記錄。

  王格文感覺自己快瘋了,不,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瘋了。

  沒有正常人能在這種地方待上十一年。

  沒!有!人!

  除了瘋子。

  這種懲罰,簡直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低下頭,看向右手,上面漸漸浮現(xiàn)出了一個小小的火球。

  這是他的異能,他是一名火元素覺醒者,因為一次關(guān)鍵任務(wù)的臨陣脫逃,被懲罰擔(dān)任云池污染地的監(jiān)察者。

  另外三個家伙,也都是因為犯了各種各樣的事兒才過來的。

  嗯......好像有一個家伙是自愿來的?

  太久了,都有點記不太清了。

  腦海里回憶著那三個家伙是為什么被罰來當(dāng)監(jiān)察者的,王格文陷入了沉思。

  ——事實上,這已經(jīng)是他第3018次陷入這種沉思了。

  這里的生活實在太過于壓抑,王格文覺得如果自己再不想些什么東西,估計下一秒就會發(fā)瘋跳進那片見鬼的湖里,成為那玩意兒的一部分。

  “這見鬼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啊......”

  想著想著,他突然咕噥了一聲,然后屈起膝蓋,有些情緒失控地把頭埋進了兩膝間。

  在他的頭頂,冰冷寬大的顯示屏上一如既往地刷新著數(shù)據(jù)。

  瑩瑩的白光在它身上明滅著。

  精確,而又冷漠。

  ......

  “呼......終于到了。”

  彎彎曲曲的階梯被甩在身后,望著前面開闊的平地,終于在正式開始野餐前趕到云門的唐之范,擦了把額頭上薄薄的汗珠。

  他轉(zhuǎn)頭看向安晚,不太意外地看見安晚依然一身清爽,身上一滴汗都沒有出。

  “真是怪物......”

  暗自嘀咕了一句,唐之范愈發(fā)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安晚同學(xué)......

  以前絕對經(jīng)常來爬山!

  “咦?”

  這么想著,偷摸著觀察安晚的唐之范,突然驚訝地咦了一聲。

  他發(fā)現(xiàn),原本一臉面無表情的安晚,忽然表情凝重地看向了前方的人群,臉色隱隱間有些不自然的感覺。

  嗯......社交恐懼癥衍生的人群密集恐懼癥?

  唐之范大膽假設(shè),冷靜分析,最終拍了拍胸脯,試圖用語言來緩解同學(xué)的恐懼:

  “待會兒你就跟著我吧,放心,說管飽就一定管飽?!?p>  然而,令安晚臉色凝重的,完全不是什么勞什子恐懼癥。

  他看著在自己前方不遠(yuǎn)處談笑風(fēng)生的人群,心中那份之前就有的違和感越演越烈。

  那群人......

  赫然便是在早餐店遇到的那個旅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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