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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風回到家之后,加了陳九生,這次對方?jīng)]再拒絕,點了同意。
但僅僅是同意之后,陳九生便沒再有所動靜。
林晚風咬了咬腮幫子,最終還是垂著眸子輕點著屏幕:“出來喝酒?”
這是她最后一次讓步了。
陳九生那頭頓了好久,才慢吞吞地打了個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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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晚風里揉雜著不大不小的雨,微涼,云層里黯淡無光。
林晚風和陳九生喝酒的地方是一個人挺多的大排檔,桌子在外面,只用一層薄布擋著,雨漸漸大了起來,打在布上,頭頂上的那塊白布似乎有點搖搖欲墜。
兩人相顧無言地喝了一會,林晚風又灌了自己一瓶啤酒,一口悶,酒到肚,很辣,辣得她的喉嚨微微有些啞,林晚風額前的碎發(fā)遮眼:“夜一銘怎么找女朋友了?”
她的聲音依舊是冷色調(diào),只是染上了幾分啞,聽上去還挺正常的。
陳九生以前覺得林晚風有點沒心沒肺,現(xiàn)在不是確定了,什么“覺得”,“有點”,這女的根本就沒有心。
陳九生也悶悶地喝了一口,酒下肚,他摩挲著玻璃酒身,忽然淡淡地開口,語調(diào)聽不出有什么情緒:“林晚風,你以后別來找我了?!?p> 林晚風頓住。
“我也有女朋友了,”他一字一頓,咬著牙,目光緊緊地盯著林晚風,而后者卻只是兀自喝著自己的酒,沒什么反應,陳九生在心里自嘲了一聲,他不該對她有期待。
陳九生索性靠在了后面的椅背上:“你這樣,對我造成了困擾,您不嫌煩嗎?”
林晚風的睫毛輕顫。
陳九生:“反正我是挺煩的?!?p> 林晚風的眼前忽然被陳九生擺了一只手機。
陳九生調(diào)了一張照片,放在她的面前,笑著,有點玩世不恭:“我女朋友,漂亮吧?!?p> 林晚風掀了掀眼皮,卻在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目光驀地凝住。
一瞬間,耳朵似乎失了聰,只有呼嘯而過的風夾雜著冰涼的雨點冷冷地落在耳畔,體內(nèi)的血似乎倒流了,又似乎凝固了。
她僵硬地抬了抬頭,一個名字從嘴里吐出:“林秋秋?”
她感覺自己的心在狠狠地被撕裂,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自認為的好兄弟,拿著她最厭惡的人的照片來向她炫耀。
陳九生挑了個眉:“你認識她?我就知道我女朋友挺出名的?!?p> 林晚風把酒杯放了下來,死死地盯著他:“陳九生,如果你真跟她在一起,我們倆就玩完了?!?p> 陳九生的指尖驀地捏得發(fā)白,嘴上卻是不依不饒地嗤笑了一聲:“誰稀罕你?”
林晚風沒再說話。
也是,沒人稀罕她。
她起身,靜靜地看著陳九生,忽然伸出白得有些病態(tài)的手,一把扯掉了脖頸間的項鏈。
陳九生微微瞇著眼,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么,林晚風就把那條項鏈放在了桌子上。
陳九生這下看得清楚了。
是他們之前“桃園三結義”時他親自買的三條同款兄弟項鏈,鑲著粉鉆,還挺貴。
夜一銘覺得這娘們唧唧的,不肯帶,林晚風也對他的審美非常嫌棄,但最后還不都帶上了。
可是如今,林晚風自己把這條項鏈扯了下來!
陳九生心被揪了一下,卻是特別倔地把目光投向其他地方,不看林晚風:“送你就送你了,我陳大少爺又不是沒錢,再拿回來還要不要面子了?”
林晚風抿了抿唇:“那如果被我丟掉豈不是更傷你的面子?”
陳九生的心猛地收縮了一下,痙攣著疼,咬著牙,想問林晚風,她什么意思。
林晚風的眼皮耷拉著,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根項鏈,輕聲:
“是我不要了?!?p> 那次真的是她最后一次讓步。
都是人,心都樣是肉做的。
憑什么她就得一次又一次地讓步,直到……
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