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我原來只是個看戲的……”凌原微微點頭，心里有些寂寥與落寞。
“不不不，萬一奧妮雅失控搞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助?！?p> 奧修昂首離開升降梯，進入奧妮雅的辦公室。
奧妮雅像一位睥睨眾生的孤傲王者，歪斜在極簡主義的長椅上，趾高氣揚地俯視奧修。
“咦，這不是我的任性暴躁好女兒嗎，”奧修不緊不慢走到奧妮雅面前，摘下胸口鮮花，故作低下的姿態(tài)，試圖把花遞給奧妮雅，“你最近過得好嗎，統(tǒng)治者大人？”
“少在這里陰陽怪氣！”
奧妮雅一巴掌扇飛鮮花，鮮紅色的花朵飛揚上高空，伴隨花朵的主體灑落在地板上。
“啊呀，辣手摧花，”奧修心疼搖頭，“凌原，不如你替奧妮雅收下這枚鮮花吧，可不能讓它爛在這里。”
“好?！?p> 凌原明白奧修的小心思，他撿起花朵，把它別在胸前。
花瓣中內(nèi)置攝像頭立刻開始錄制視頻，同步傳遞給外界。
“你來這里做什么？霍諾林不歡迎你，”奧妮雅兇狠地瞪了一眼凌原，“別以為你與特蘭帝國的關(guān)系融洽，就可以在我的霍諾林到處亂竄！”
“你的霍諾林？”
奧修抬起右手，一把晶瑩剔透的寒冰椅子拔起而起。
“奧妮雅，你雖然是霍諾林名義上的新任統(tǒng)治者，但我，奧修，才是霍諾林永恒不朽的統(tǒng)治者，”奧修肅穆疾言，徐徐坐落在冰椅上，“我把霍諾林的統(tǒng)治者暫時賦予給你，讓你擁有二十五年的時間獨自領導我們的國家。然而，你卻給昔日繁榮昌盛的家園帶來了什么？”
奧妮雅欲言又止，齜牙咧嘴的神情恨不得把奧修撕成碎片。
“戰(zhàn)爭，經(jīng)濟危機，民不聊生！”奧修頗為浮夸地高舉起雙手，“你毀滅了我一手締造的輝煌與繁榮。你是否還記得，霍諾林曾經(jīng)的模樣，與這個國家建立的初衷？”
凌原慢悠悠地貼著辦公室的墻壁移動，自己盡量站在劍拔弩張的父女之間，讓攝像頭可以拍攝到兩人對峙的畫面。
“一個遺世獨立的永恒花園，一個遠離戰(zhàn)爭的和平國度，一個自由無縛的奇跡之都。欣欣向榮的千年國度，在你的手中深陷戰(zhàn)爭泥沼，人口流逝，經(jīng)濟衰退……我甚至無法從你的執(zhí)政期間找尋到優(yōu)點——”
“奧修，我不會浪費時間聽你的吐槽！”
奧妮雅勃然大怒，厲聲打斷奧修的滔滔不絕。
“這不是我的吐槽，而是人民的呼聲，”奧修義正嚴詞地駁斥，“奧妮雅，我在此表明我的態(tài)度，我不會放任你獨斷專行的統(tǒng)治，眼睜睜目視一個偉大的國家步入衰亡。”
“切，自己不想管理霍諾林，把擔子扔給我，現(xiàn)在又一本正經(jīng)地來懟我？”奧妮雅不屑地冷冷發(fā)笑，“我所做出的決定，都是為了保證霍諾林的安全！霍諾林不會屈服于星海共和國的威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贏得戰(zhàn)爭的勝利！我會實現(xiàn)你一輩子都無法達成的希冀，統(tǒng)治星環(huán)之海！”
奧妮雅氣宇軒昂地大聲喊出她的野心，震耳欲聾的聲音回蕩在辦公室中。
凌原竭力憋住笑容。
“那么代價呢？”奧修也很想笑，但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保持著淡定與嚴肅，“犧牲霍諾林全體人民的福祉，消耗無數(shù)珍貴的性命，換來你一個人的獨裁統(tǒng)治？”
“我寧可犧牲這一代人的幸福，也要締造出大統(tǒng)一的國家！”
奧妮雅怒形于色，拍案而起，屹立在聚光燈之下，猶如巋然不動的一尊雕像。
“如果這一代人的無意義犧牲仍然無法換來你想要的權(quán)力呢??？”奧修故意煽動著奧妮雅不穩(wěn)定的情緒，“你難道決定消耗一代又一代的人民，直至你實現(xiàn)欲望?。俊?p> “沒錯！”
奧妮雅氣沖大腦，毫不猶豫地承認她令人發(fā)指的思想。
“他們既然選擇生活在霍諾林，就必須由國家決定他們的價值。他們的一切屬于霍諾林，都屬于我！人民，不過只是國家發(fā)展的工具與材料！我會用這些有限而脆弱的生命換來一個永恒繁榮的星際帝國！”
奧妮雅氣勢洶洶地繞過辦公桌，大步流星地逼近奧修。
“你把人民當做什么了？”奧修難以置信地質(zhì)問。
“假惺惺，奧修，因為你的垃圾治理方式，霍諾林的階級分化早就已經(jīng)無藥可救，窮人永遠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富人才有權(quán)力享受陽光的沐浴！你把人民當圈養(yǎng)起來的畜生，但畜生也是擁有反叛他們主人的能力！但我會讓他們乖乖成為國家發(fā)展的一次性耗材！”
奧妮雅用手指戳著奧修的胸口，不懷好意地嘲笑。
“你不要以偏概全。所謂的階級分化只屬于霍諾林主星，而生活在主星的人民，大多數(shù)是自愿來到主星生活，他們主動選擇了固化的階級生活，以換取持久的和平與更多的機遇。在主星外的星域，人們自由幸福，無憂無慮，享受著國家的安穩(wěn)與主星對外輻射的經(jīng)濟?！?p> 奧修平靜泰然地振振有詞，面無波瀾。
“我希望你可以明白，奧妮雅，霍諾林不屬于你一個人，而是屬于霍諾林的每一個人。而霍諾林人無一例外都祈求著和平，近在咫尺的和平?！?p> “和平？”奧妮雅對這個詞語嗤之以鼻。
“星海共和國正在舉行新一輪的選舉，他們提出重建和平的理念，給予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實現(xiàn)星環(huán)之海的和平共處，”奧修舉目四望，刻意瞧向凌原，“霍諾林若不抓住這次建立和平的機會，我們這一代人甚至是無數(shù)輩人都有可能受困在不可估摸的災難！”
“隨你怎么說，我絕對不會與星海共和國達成和平?！?p> 奧妮雅迅猛一甩手，氣沖沖地回到桌子后。
“你可以滾了，奧修?！眾W妮雅火冒三丈地念道。
“我是你的父親，你是不是應該……懂得如何尊重我?！眾W修一字一頓地質(zhì)問。
“尊重？你不值得尊重。”奧妮雅趾高氣揚，徐徐坐下，翹起大長腿。
“沒錯，我就像蕓蕓眾生一樣，不值得被高高在上的統(tǒng)治者尊重。你太讓我傷心了，奧妮雅，你失去了民心，也失去了父親的愛?！?p> 奧修心痛如割地搖搖頭，長嘆多聲，悻悻不樂離開辦公室。
“我不需要人民的擁戴，也不苛求你的愛！”
奧妮雅怒不可遏地發(fā)出雷霆咆哮，聲音震得凌原也忍不住皺眉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