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龍帝國獨木難支,邪惡的力量早晚會被正義擊敗。我相信這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即將迎來終結(jié),黎民百姓將擁抱久違的和平?!?p> 凌原胸有成竹,自信十足地豎起大拇指。
奧利姆由衷感慨,淡淡微笑。
“我也在期待和平……可是,我卻發(fā)現(xiàn)……這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漸漸超出我等凡夫俗子的控制,”奧利姆情不自禁地扭頭眺望舷窗后的水天一色,“神靈,亡者,超出常理的怪物……在它們面前,我們的力量……顯得如此渺小……”
“它們有它們棘手的敵人,我們有屬于我們的對手。我們應(yīng)該做的,唯有正視前方,無畏前行。”
凌原緊扣雙拳,手指壓進肉體,隱隱作痛。
戰(zhàn)爭,看似即將結(jié)束,但卻實則愈加混亂。
“有道理,即使未來陰云密布,我們也該樂觀前行。人這一輩子,就應(yīng)該不懈余力地追求理想,死而無憾。我的理想,就是世界和平?!?p> 奧利姆樂觀地搓搓手,碎步走進升降梯中。
“我們不愧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凌原心潮澎湃,激動難安。
他們離開升降梯后,徑直走向機庫。
機庫大門在歡聲笑語的兩人前拉開之時,赤紅色的火焰煌煌照耀在他們震驚的面孔上。
凌原和奧利姆不約而同地怔愣,笑容僵硬,目瞪口呆。
熊熊大火燒盡機庫,濃煙滾滾,警報聲刺耳回響。
飛船與工作機器七零八落傾倒在兩側(cè),皆被火焰吞噬,損失慘重。
奧利姆的表情在一秒內(nèi)完成從高興,震驚至暴跳如雷的轉(zhuǎn)變。
“天啊,這里是什么情況?”凌原急忙深入火海,攙扶起一名暈倒的工作人員,馬上把他抱出火焰,放在機庫之外的走廊。
奧利姆猛一甩起右手,朔骨寒氣爆擴而出,瞬間剿滅機庫內(nèi)所有的火焰,凍結(jié)住搖搖欲墜的飛船殘骸,鞏固機庫燒焦的四壁。
“我離開私人艙室的時候,奧鈴玎才剛剛通知我,他在機庫發(fā)現(xiàn)雙蝶兒在糾纏想要離開的伊林……為什么!為什么我才切斷通訊不到三分鐘,整個機庫就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奧利姆氣急敗壞,氣沖沖地踏冰疾行,如履平地。
他發(fā)現(xiàn)一名倒在一艘飛船機翼旁邊的火紅色頭發(fā)的女性特蘭人,立刻駕馭疾風趕到特蘭人身旁,慌慌張張蹲伏身子,輕柔懷抱起風姿卓越,貌美如花的妻子。
“鈴瓏?”
奧利姆心痛如割,發(fā)抖的手指撫摸摯愛之人的面容。
凌原憂心忡忡地趕到奧利姆身后,難以置信使用意念掃視四周。
“雙蝶兒和伊林都不在這兒。難道說……這里的火海是雙蝶兒制造的?”
“沒錯,不折不扣的母慈女孝?!?p> 奧鈴玎突然從飛船殘骸中探出頭,他表情輕松,拂去破破爛爛衣服上的灰渣,大搖大擺地走向他們。
奧利姆兇狠斜視奧鈴玎,吃人般的目光足以令任何對視之人魂飛魄散。
奧鈴玎嚇得渾身打了個激靈,快步躲藏到凌原后方。
“我先申明,這兒不關(guān)我事。我是受害者。我進入機庫的時候,奧霜蝶就吵吵嚷嚷讓母親留下伊林,眼見奧鈴瓏心軟,奧霜蝶趁她不備,點燃機庫,綁架伊林,揚長而去。”奧鈴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訴說事實。
“你敢撒謊,你就死定了?!眾W利姆殺氣騰騰地低語。
“我怎么敢對您撒謊?我——我可以追蹤他們的飛船!懇求您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奧鈴玎惶恐縮住身子,誠心誠意地求道。
“你去封鎖蒼藍二十三,禁止任何飛船離開星球!”奧利姆小心翼翼放平昏迷中的妻子,怒不可遏地直視機庫護盾外的天空,“奧霜蝶……她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等我找到她,一定會讓她終生難忘自己的所作所為!”
“我來幫助你?!绷柙鲃诱埨t。
奧利姆陰郁地點點頭,默許凌原的請求。
“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p> 凌原召喚起銀色雷電,只身離開機庫,穿越單向護盾,飛進晴朗藍天。
【你在干什么?又要插手小藍人們的事情?我可真是無語了呢。】
優(yōu)莎娜已經(jīng)懶得與凌原爭辯,她只會在嘴皮子上吐槽,沒有做出任何阻礙的行動。
凌原在晴空萬里一路疾馳,撕破稀薄的云朵,聚精會神使用意念探索前方。
雙蝶兒居然有能力綁架伊林?她得手之后,究竟會去何處?
突破特蘭帝國重重包圍圈,嘗試離開蒼藍二十三的猜測不切實際。
她可能就在附近徘徊。
凌原沿著大陸的海岸線飛行,敏銳的目光察覺到海岸線上騰騰升起的灰煙。
他立刻提高速度,降落于硝煙彌漫的海岸線。
波瀾壯闊的蕩漾海水渲染觸目驚心的血色,轟隆沖刷著殘骸遍布的沙灘,
金屬炸裂的支離碎片,肉體拋灑的破碎部分,沙石燒焦留下的晶瑩齏粉。
每一處跡象的細節(jié),都無一例外傾訴著曾幾何時席卷大陸邊際的激烈斗爭。
凌原腳踩在滾燙的海岸,即使隔著皮靴,他的腳底依舊可以感觸到灼熱的不舒服溫度。
特蘭帝國的運輸船掠過長空,降落在遠處的沙灘上。
“糟了,我還是晚到一步?!?p> 凌原腳踏閃電,以最快速度追趕運輸船。
魚貫而出的士兵們包圍住沙灘上傷心欲絕的嬌小身體。
淚流滿面的雙蝶兒跪坐在海水與細沙的交界處,任由清澈見底的海浪沖刷纖細的雙腿,浸濕雪白色的長裙。
她的雙手無力托舉著一只破破爛爛,黏黏糊糊的章魚生物,章魚的觸手悉數(shù)斷裂,血液不止,遭遇高能光束射擊的身體千瘡萬孔,奄奄一息。
伊林沉默不語地站立在雙蝶兒身后,惆悵凝視痛哭流涕的雙蝶兒。
“為什么……為什么……不……”
雙蝶兒悲慟萬分,無法表達悲傷,唯有從發(fā)抖的嘴唇中擠出模糊不清的嗚咽。
凌原擠進士兵們的包圍圈中,踉踉蹌蹌趕到雙蝶兒身旁。
“雙蝶兒?”凌原蹲伏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頭觸碰雙蝶兒戰(zhàn)栗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