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審問
寒成舟自認計劃得天衣無縫,等他將七彩琉璃珠帶回云國,父皇一定會賞賜他,讓他恢復皇子身份。
兩年了,整整兩年,他等這一刻很久了。
就算斐慎再料事如神又怎樣?還不是被他截獲,區(qū)區(qū)一小隊精兵暗衛(wèi)又怎樣?能敵過他帶來的兩萬精英?
從早上看到七彩琉璃珠到現(xiàn)在被他攔下,短短幾個時辰,他費盡所有心力,更是以性命擔保,一定會帶回國寶,父皇這才同意借兵給他。
兩年前那場滅國之戰(zhàn),讓他從高高在上的三皇子被貶謫成庶民。
蟄伏兩年,他寒煜要不是化名成寒成舟借此機會進入瀾山書院,恐怕一輩子再也無法見到七彩琉璃珠了。
“斐慎,今日我就要親手了結了你,報五年前險遭的滅國之仇。拿命來!”寒成舟大喊一聲,“給我殺!”
風一和其他暗衛(wèi)都笑了,對付這兩萬兵馬,他們還不放在眼里。
別說兩萬,就是再多一倍,他們也能給全部剿滅了。
風一對馬車里頭的陳一道:“姓寒的交給你了,速戰(zhàn)速決。”
不等陳一回復,就同其他弟兄驅(qū)馬加入戰(zhàn)斗。
長長的冷劍一揮,一隊十人的精兵暗衛(wèi)整齊劃一排成一線,手起刀落,顆顆人頭滾落地方,血流成河。
他們猶如地獄來的黑暗使者,誓要將黑夜沖出一分黎明的曙光。
身后兩萬精兵被那十人阻隔,寒成舟只身一人對戰(zhàn)斐慎。
就在寒成舟利劍刺向馬車時,陳一長腳一踢,寒成舟從馬上掉落。
陳一掀開車幔對著趴在地上的寒成舟嘻嘻一笑,“想不到吧?是你陳爺爺我!”
“中計了!該死?!彼硖釀^續(xù)加入戰(zhàn)斗。
但寒成舟這種皇族貴胄哪里是陳一這些人常年訓練之人的對手,對他們來說,要么死,要么生。不是你死就是他們死。
寒成舟用劍擋住陳一的襲擊,刀刃與到背的摩擦聲刺痛兩人的耳朵,刮出一道火光。
“斐慎呢?”寒成舟咬牙切齒問道。
“我主子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到了皇宮,將那顆破珠子給官家了吧!”
“哦,對了,我主子讓我跟你說一聲謝謝呢,謝謝你們的珠子。我主子還說要將你生擒,他要親自審問你?!标愐灰桓钡靡馔蔚哪印?p> 寒成舟越聽越氣,“欺人太甚?!?p> 陳一不想戀戰(zhàn),沖他臉撒上一把粉末。
“這是軟筋散……”
“我主子說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跟你學的,算是報了兩年前的仇了?!闭f完,陳一點了寒成舟的穴位,扛著他往馬車里去。
丟下一句,“走了?!?p> 另外十人才跟著一起回去,身后是兩萬士兵的尸體,在這漆黑的夜里格外滲人。
”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想不到這姓寒的兩年前就敗得一敗涂地,現(xiàn)在也是如此?!?p> 風一說完掉頭駕著馬車回去,夜里只能聽見趕馬鞭揮舞的聲音……
……
已經(jīng)從另一條小路抄近路進到皇宮里的斐慎正在官家的寢宮里喝茶吃點心呢。
皇后娘娘每次看到斐慎就一個勁的心肝兒,乖兒子的叫著,今夜見斐慎穿了件青色的普通布料制作成的衣袍更是心疼。
我兒受苦了……
“乖兒子,深夜進宮所謂何事?可是在書院遇到什么不順的事情了?
我跟你父皇都聽說了瀾山書院今日比試的事情了,你今日該不會是來找我們炫耀的吧?”
皇后假裝有些嗔怪的意思,身著華服,面容精致,雖然已經(jīng)三十五但保養(yǎng)得像個二十多歲的女子。
“父皇,母后,可還記得兩年前兒子在云國尋獲的寶物?”
官家答,“自然記得?!?p> 要不是當年發(fā)生了那件事,他兒子也不會性情大變,將自己整整折磨得半死不活,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斐慎輕笑道:“今日瀾山書院比試里頭就有七彩琉璃珠,說來也巧,被書院一學子解開了!”
啪嗒一聲,茶盞摔落,茶水浸濕了龍袍。
“當真?那寶物呢?”官家眼睛瞪得比牛鈴還大,從兩年前斐慎帶回來他就知道這是個利國利民的寶貝,本以為有生之年都不會解開的,想不到今日機緣巧合下居然解開了。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惫偌叶⒅驳钠卟柿鹆е橘潎@。
“是何人解開的?朕要重賞?!?p> 斐慎淡淡然回復,“蜀國世子程淼?!?p> “怎么是他?”想到那個蜀國世子,個頭矮矮的,不到北戎男子肩膀高的小子皺了皺眉。
官家點頭應道:“是有點能耐。就賞黃金千兩,綾羅綢緞五十匹吧!”
“兒臣替她謝過父皇,只是……”斐慎面露難色,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只是什么?”
“此人雖是蜀國人但有心歸順北戎,想長久的留在北戎國,只是身份上有些難辦?!?p> 皇后一聽,瞬間來了精神,“陛下,若此人真有心歸順北戎,以此人的聰明才智定能為我北戎國所用。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將他納入北戎國子民的戶籍?從此以后他就是我們北戎人了?!?p> 官家瞇著眼想了一會兒,如此最好。頓了頓又問斐慎,“我兒覺得呢?”
“兒臣認為,母后所言極是。北戎國需要人才,才能國力強生,既然蜀國放棄了那人,我們就將人收為已用。
父皇,母后有所不知,這制作細鹽之人正式此人?!?p> 斐慎面不改色,緩緩道來。
二老聽后,一拍即合。
在官家還未發(fā)話前便搶在前頭,“臣妾不管,明日陛下就下旨讓讓戶部的人為那個叫程淼的開戶籍。”
官家聽人會制鹽,立馬同意了?!昂茫拗懒?,皇后莫急?!?p> “兒臣還有話說,程淼剛來北戎不久,蜀國定會注意其動向,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怕是對她不利。”斐慎最擔憂的也是如此。
官家聽后覺得也是,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著。
“此事朕會讓戶部秘密進行,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有公開,讓那個程淼繼續(xù)安心留在北戎,為北戎辦事就好?!?p> “是。如此,兒臣便回去告知她了。更深露重,父皇,母后早日歇息,兒臣告退?!膘成鞴Ь吹男辛藗€禮,不愿久留,他們也不勉強,交代了幾句注意身體之類的話就放他離去。
待斐慎走后,皇后頗為感慨的對著官家說:“現(xiàn)在,我是一點都不后悔支持慎兒讓蜀國世子來北戎的決定了。我兒怎么就這么聰明,能干?!?p> “是啊,愛妃,多虧了你替朕生了個好兒子。夜深了,就讓朕伺候愛妃安寢吧?!?p> 說完,抱著如花似玉的妻子往龍榻上倒去,留下金黃色的帷幔在微弱的燭光下不斷搖曳,一室旖旎。
將七彩琉璃珠留在皇宮后,斐慎了卻一件心事,帶著余下兩名暗衛(wèi)回去,就連暗衛(wèi)跟在他身后,也能感受到主子心情愉悅。
回到鴻芷苑已是凌晨,斐慎沒有去見關在鴻芷苑暗牢里的寒成舟,而是去了隔壁的緗芷苑。
捧著人家小姑娘的臉,把唇親得又紅又腫才罷休,對著熟睡的人兒道:“給你求了份戶籍,以后你就是北戎國人了,沒有出關行文你哪也不能去?!?p> 翌日緗芷苑。
程淼淼洗漱完后正坐在銅鏡前對著鏡子抹香膏,”沒想到這膏子這么滋潤,剛用上就被吸收了,味道好聞又清爽?!?p> 程淼淼將一瓶抹手的香膏輕輕涂擦在暖暖的手上,驚喜道:“你聞聞?!?p> “味道好香,又不是特別濃烈?!迸噶酥笂y臺上的那堆香膏,“公子你買了這么多么?”
“是子讓兄送的,說我們初來乍到,對北戎干燥的氣候不適應,所以幫我們買了這些護膚的膏子,我說要換他錢,人家也不要?!?p> 暖暖這時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那抹高大的身影,斐公子現(xiàn)在公子寢室前做什么呢?
今天又送了女子用的香膏過來,難道……是發(fā)現(xiàn)公子是女子了……?
暖暖心里咯噔一下,連忙問程淼淼,“公子覺得斐公子對你如何?”
“子讓兄自然是好的,心善,仗義,不是宵小之人?!?p> “公子那北戎國的男子可會用這香膏?”暖暖繼續(xù)問。
程淼淼想到那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與這面霜有些相思,再想到那次摸斐慎的臉,光滑得沒有一絲毛孔,呼吸陡然急促,不自然道:“應該有吧,子讓兄皮膚就挺好的,沒發(fā)現(xiàn)干燥脫皮什么的。”
“哦!”暖暖想若是這樣,好像這香膏也解釋地通了,若男子也用,那也挺平常的。
程淼淼凝著她的臉問她:“怎么了?”
”沒什么。”暖暖笑著搖搖頭,“我覺得斐公子人真好,比那些個世家子弟強太多了。”
“你這丫頭,還有攀比心了呢……”
“胡說,我才沒有……”
……
鴻芷苑暗牢。
寒成舟呈現(xiàn)一個“大”字形被五花大綁綁在十字木架上,絲綢錦袍滿是皺褶。
整個人也是披頭散發(fā),憔悴不堪,哪還有昔日風度翩翩少年公子的模樣?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今日落入你手,算我技不如人,斐慎有種你就殺了我,折磨我算什么?”寒成舟臉色心狠的瞪著他。
斐慎眸色一沉,帶著三分譏笑,七分涼薄道:“殺你還怕臟了我的手。”
“斐慎,今日你不殺我,日后有你后悔的?!?p> “以后我會不會后悔我不知道,現(xiàn)在后悔的是你。若是讓她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怕是心里更加討厭你吧?”斐慎淡淡一笑,眼底好像嗜血的勾魂使者。
“她……”寒成舟想到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子,那么單純,善良,天真可愛。
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能玷污她的眼,“不,不行?!焙芍圩詈笠宦曀缓鹬?,“不能讓她看到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絕對不行?!?p> “不想讓她看到就老是說出你是如何與北戎朝廷的人聯(lián)系,又是如何私會朝中官員的。我真正的目的是清君側,不想與你為敵?!?p> 打蛇打七寸,的對付這種陰險之人,就要拿捏住對方的軟肋,誰能想到三年前去云國游歷的北戎國公主會碰到寒煜。
驚鴻一瞥,從此,北戎公主斐清靈成了寒煜永遠不能觸碰的秘密,只有愛到深入骨髓,才會傻傻的一次又一次被利用。
真是個可憐人……
寒成舟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眼底一片清明,“好,我招……”
東籬已南下
哎呀呀,暖暖差點就知道真相了,可惜了點,小丫頭還是太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