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喝著酒,哼著歌,晃晃悠悠騎著葡萄,駿馬兩側(cè)的頭顱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碰撞。
前方出現(xiàn)了不少房子,已經(jīng)是夜里,月亮似有霧氣遮擋,昏昏暗暗,看不真切。
少年從懷里掏出地圖,就著昏沉的月光,勉強辨認了半天說道:
“這就是均衡之所?看著這么陰沉?!?p> 來到鎮(zhèn)子門口,就看見了一塊標識作用的牌子,鎮(zhèn)名被劍痕砍得已經(jīng)看不清楚,下方倒是重新刻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小字——末日,在后面還歪歪扭扭的畫了個符號,是一個瞟一眼就很滲人的眼睛,值得注意的是眼睛上的眼睫毛,十分的長。
“這眼睫毛長得像觸手,什么鬼畫風(fēng)?!?p> 又看向兩側(cè)一樁樁黑暗的房屋,總感覺有無數(shù)的眼睛隱藏在黑暗中悄悄看著他。
一向膽大的少年也停止了哼歌,策馬跑到了小鎮(zhèn)中央唯一一處有光亮的地方。
年久的木柱上掛著油燈,玻璃表面沾滿污垢,使里面本就微弱的光芒更加暗淡。
油燈后是一塊牌匾,上面有個三角,三角里面是個天秤,符號的后面寫著很大一行字:治安所。
看到這個符號,少年的腦袋一通,又是無數(shù)畫面閃現(xiàn)在腦海,一位黑灰長袍的,披散這銀白的長發(fā),拄著黑金木杖的老人,踏著不可思議的云梯走向了背靠星空,面朝人間的黑白神殿,而神殿的大門上正是這個符號。
從門內(nèi)傳來了浩大的聲音:
“戴維,歡迎你加入均衡教派?!?p> 戴維是誰?均衡教派又是誰?好熟悉的感覺,我最近這是怎么了,總出現(xiàn)一些奇怪的畫面。
少年錘了錘昏漲的腦袋,還是決定先辦正事。
牌匾下老式開放柜臺上趴著一個蓬頭垢面,滿頭銀發(fā)的男人,呼嚕震天,旁邊還放著一個空空的酒瓶,而在男人身側(cè),臺面上還窩著一只瘦弱的小黑貓。
黑衣少年解下了馬上的一串頭顱,重重地摔在了柜臺上,將酒鬼驚醒,雙目迷離又茫然。
“兌換賞金!”
少年的吼聲徹底喚醒了治安官,他揉了揉滿是眼屎的眼睛,看了下人頭,面無表情地從柜臺下甩過七八個銀幣。
又上下大量了少年一會,眼中閃過一絲掙扎,舔了舔嘴唇,看了下四周,小聲對少年說道:
“就這些,年輕人,這鎮(zhèn)子不是好地方,早早離開吧?!?p> 少年人向來不聽勸的,把懷中的地圖,干凈利落地摔在治安官面前問道:
“這里是不是均衡之所。”
聽到均衡之所幾個字,治安官的右眼皮開始抽搐,緊接著就是臉皮,慢慢的半個臉也開始抽搐,他用力摁住自己抽搐的臉,斗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滲出,另外一只眼睛也已猩紅,他惡狠狠的說道:
“又是一個天真蠢貨,均衡早已墜落,想活命就快滾,滾!”
說完,狂躁地將臺面上的東西掃向了戴維,粗暴地將木窗重重關(guān)上。
黑色的貓咪也被殃及,在半空炸毛,但還是穩(wěn)穩(wěn)落地。
少年靈巧地將飛在空中的銀幣全部接下,心中暗罵一聲瘋子,回頭就看見治安所對面有一家酒館,門縫中一點光沒透出來,但透著木門卻傳來一陣嘈雜吵鬧的聲音。
去那里收集情報應(yīng)該很不錯,順便還能喝兩花酒,少年一邊拋著銀幣,一邊牽著葡萄向酒館走去。
有趣的是,黑色的貓咪看著少年,貓臉上竟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借著夜色,不發(fā)出一點聲音的跟在少年身后。
通!治安所的牌匾砸在了地上,里面?zhèn)鱽砹送鹑粢矮F的陣陣低吼。
嘭!
少年一腳踹開了酒館緊閉的大門,這樣囂張的開場,是他一貫先聲奪人的方式。
閃爍著詭異紅光的酒館,沒有他想象中的酒鬼與妓女,只有一個個默默低頭吃著東西的食客,與同樣不見絲毫表情的侍者,他們絲毫不為少年制造的動靜所影響,依舊有條不紊的將食物送到了固定的餐桌上。
燈光太暗了,少年完全看不清人們到底在吃什么。多半天沒吃東西的他也確實餓了,于是決定進去吃點。
踏進酒館的一瞬間,他就后悔了,屋里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離他最近的一張桌子上,只見一個男人像某種動物一樣不用雙手,將整個頭埋在托盤里瘋狂吸吮著,仔細一看托盤里乘放的竟然是顆沒了頭蓋骨的人頭。
還沒等他轉(zhuǎn)身,他剛剛將門踹開得有多利落,現(xiàn)在這門自動關(guān)上得就有多利索。
少年瞬間想到了治安官的忠告,可惜為時已晚。
看著一個個嘴掛獻血,目露野獸寒光的壯漢們紛紛站起,少年發(fā)現(xiàn),他們每個人腦袋上都用刀畫了一個符號,正是鎮(zhèn)子口牌子上那個詭異符號。
黑衣少年果斷拔出長劍,他知道此情此景是不能善了了。
從后廚出來酒館老板嘭的一聲將屠刀砸在了吧臺上,他的表情明顯比別人豐富些,滿是橫肉的臉上寫滿了戲謔與癲狂,一邊嘿嘿嘿地陰笑,一邊說道:
“今天這算是酒館加餐,上吧你們這些混球,將這個新鮮的血肉,獻給末日之王!”
“嗷!”“?。 ?p> 隨著話音落下,每個食客都發(fā)著自胸腔傳出的低沉嘶吼,向著少年沖來。
交戰(zhàn)不過片刻,黑衣少年就知道自己兇多吉少。
他從未碰到過如此悍不畏死的存在,最讓他驚恐的是,前腳他砍下一人的胳膊,敵人后腳就毫不猶豫的把那條血淋淋的胳膊吃了回去。
借著斷臂之處就伸出肉芽,長大,變成宛如新生兒一樣的小臂,上面還滴淌著黏黏的汁液。
很快也就是幾秒,一只新的手臂就成型了。
這還怎么打,就在少年陷入絕望的時候,酒館的大門再次被嘭的一聲,踹開了,一個男人味十足,身著潔白騎手服的中年人橫空出世,只見他一躍而入,劍光閃爍,無數(shù)食客的頭顱落地,瞬間清空了少年周圍的區(qū)域。
他對少年露出和煦的笑容說道:
“刺頭顱上的眼睛,我想這對你來說并不難?!?p> 看著這天神下凡的一幕,聯(lián)想到了這里是均衡之所,難道這就是自己要挑戰(zhàn)的偶像,少年脫口而出,直接問道:
“難道您就是荒野至強劍客!”
男人神色一頓,似乎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又來一個新鮮食物?!本起^老板的話語為男人解了圍。
隨著身后的門再度被關(guān)上,兩人直接進入到了緊張的戰(zhàn)斗當(dā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