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君不見
君只見，廟堂高升快。
君不見，廟堂多冷血。
君只見，戲子皆無義。
君不見，戲子多離愁。
君只見，弱水有三千。
君不見，多少深宮怨。
君只見，江湖多快哉。
君不見，枯骨溺其中。
君有所見，亦有所不見。誰說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呢。
你所見到的，只是太陽照到的罷了，而當(dāng)夜幕降臨時，又別有一番風(fēng)景。
要說哪里水最深，那位詩仙說過：“廟堂，觀其磊落，實則水最深。其次則是江湖，誰能真正無拘無束地暢游江湖之中呢？怕是淹死于江湖之人更多?！蹦俏辉娤蓮埱晌虺鲞@些道理后，辭官歸隱。雖說張渠成這官也不是很大，這么說其實也不對，張渠成的官位是大的，但要說權(quán)力卻是屁都沒有。
而后張渠成就流連青樓，這又是一段風(fēng)流史。張渠成流連青樓十年，期間寫下一本書名為《青樓夢》，許多官員知道后就覺得這本書不正經(jīng)。為什么呢？因為寫它的人不正經(jīng)，那么這書自然也就不正經(jīng)了?？删褪沁@本“不正經(jīng)”的書，被文壇稱為四大名著之首。此書之中所有的民間傳言和青樓趣聞都為文壇上那些所謂“君子”所津津樂道。用張渠成的話來說便是“誰他娘的還不是君子了？”
齊燁好奇為什么這個不正經(jīng)的詩人不僅被稱為詩仙還被譽(yù)為“論文人意氣不輸儒家圣人”。齊燁也問過憶封，這位天下第一沉默片刻答道：“張渠成此人的確是八百年來意氣最風(fēng)發(fā)之人。”
“為什么呢？”齊燁十分不理解。
憶封只是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現(xiàn)在你當(dāng)然不知道為什么，以后你就會知道的。”
而這個話題在兩人去東海的途中被多次提起，每次提起時憶封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然后和齊燁一頓扯皮。
虧得齊燁不知道眼前這喜歡裝高手的男子就是天下第一，否則一定會氣死。
而說起兩人為何同行，這是因為前幾天齊燁在小樹林里看到白衣男子憶封好似仙人般的手段，勉強(qiáng)相信了這白衣男子是個高手，于是在了解到白衣男子憶封也要去東海時邀請他結(jié)伴而行。
齊燁多次打趣道，“你不是如泰山般高的高手嗎？你飛一個唄?！?p> 而白衣男子卻鄙視地看他一眼，“整天亂飛還算個屁的江湖高手，這樣一點高手風(fēng)范都沒有，你覺得我會干這種事？”
齊燁思考了一會兒，頗為認(rèn)真地點點頭道：“我覺得你還真有可能會干這種事?！?p> 白衣男子不再說話。
兩人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一家小店門口，憶封看著那招牌，微微一笑對齊燁說道：“怎么著，喝幾杯？”
“啊這，……那好吧！”齊燁只得答應(yīng)。
兩人找了一張空桌子落座，這小店雖然不大，但人卻著實不少，但這些人主要圍在一個大漢身旁，齊燁好奇地問：“你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嗎？”
憶封喝了一口茶，“我當(dāng)然不知道了，難道你知道？”
“額，我也不知道。嗨，我這不是不知道才問你的嗎?！饼R燁揺搖頭。
正當(dāng)兩人準(zhǔn)備結(jié)束這次尬聊時，只聽這大漢高聲講：“你們最近經(jīng)常說起一個很猖狂的采花大盜，你們知道這人的來歷嗎？”
周圍人開始議論，“說呀！王哥?！?p> “就是就是，這件事情我們怎么會知道呢。王哥見多識廣，王哥一定知道啊?！?p> “對對對，王哥別賣關(guān)子了?！?p> ……
這個被眾人圍住的大漢很享受這種氣氛，喝了一口酒繼續(xù)說道：“這人啊！是個混江湖的，他有個綽號叫猥瑣哥，真名好像叫沈什么玩意兒，這老子也忘了，反正啊這猥瑣哥家里賊他媽有錢，世代從商，而這猥瑣哥因為家里有錢從小習(xí)武，據(jù)說武功不俗，他仗著手下的惡仆和一身武功欺男霸女，可俗話說得好。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啊？后來遇到硬茬子了，怎么的呢？有一次啊，猥瑣哥凌辱女子凌辱到一位四品大官女兒上去了，那四品大官氣得呀！直接把猥瑣哥弄到通緝令上去了，賞金可不少，據(jù)說有百兩黃金?！?p> 周圍的人問道，“那么既然這猥瑣哥上了通緝令，怎么還沒被抓到。”
“就是就是，通緝令就連有些錦衣衛(wèi)也在接，怎么會抓不到一個猥瑣哥呢？”
那大漢露出鄙夷的神色，“我之前不是都說了猥瑣哥從小習(xí)武嘛，這不，這人學(xué)的武功還不是一般的武功，據(jù)說他的武功在江湖之中也算是頗有名氣的小宗師了，武道已經(jīng)登堂入室，錦衣衛(wèi)那幾個捕頭雖然會些武功，但想抓到猥瑣哥顯然不可能，除非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蔣銀崢親自出馬。但顯然蔣銀崢是不會管這破檔子事兒的?！?p> “也就是說沒有人能治住猥瑣哥了？”一個男子問道。
大漢嘴角上揚，“你說得理論上來說不錯，但別忘了這兒是什么地界，這兒已經(jīng)出了山陰，快到東海了，那么這兒就是那位天下第一罩著的地界，猥瑣哥雖說囂張，但是他絕對不敢在天下第一的地盤上耍橫。所以啊，就算猥瑣哥再怎么為非作歹也不關(guān)咱們的事兒?！?p> 旁人嘆道：“嘖嘖嘖，看來這猥瑣哥還是兩個字形容，從心。”
有一個看客不解地問道：“從心是什么意思？”
四周人一陣大笑：“從心不就是慫唄！”
齊燁聽到那大漢的話問道：“喂，憶封，你不是自稱江湖高手嘛，怎么，這位天下第一你認(rèn)不認(rèn)識？”
憶封怪異地看了他一眼，而后默不作聲。
這個動作落在齊燁眼里自然被認(rèn)作心虛的表現(xiàn)，于是齊燁打趣道：“我說你啊，就算不認(rèn)識天下第一也不要氣餒啊，畢竟這種人物可不是想認(rèn)識就能認(rèn)識的。這些人可都是真正的大佬啊！”
真·憶封·大佬：“……”
憶封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抬頭像看傻子般看了齊燁一眼，“你小子是真不知道這天下第一叫什么？”
“我當(dāng)然不知道天下第一叫什么了，你看這一路雖然有很多人提到這位天下第一，但不都是叫不出這天下第一的名諱的。難道你知道天下第一的真名？”齊燁一臉理所當(dāng)然。
憶封看著齊燁，突然意識到好像是有太多人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況且自己的確沒有告訴過齊燁自己真實的身份，于是憶封一臉心虛的把頭轉(zhuǎn)向另一邊。
齊燁追問道：“嗯？封哥？”
“額……要不我和你講講另外的東西？”憶封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
齊燁倒是并不關(guān)心這個，繼續(xù)喝起了茶。
憶封見齊燁沒有再追問下去的意思，長吁了一口氣。突然憶封意識到哪里貌似不對，他為什么要隱瞞身份呢？
談笑間已是黃昏，眾人聽罷大漢的講話，各回各家了，這個小鎮(zhèn)變得寂靜起來。
夜幕降臨，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有一個黑衣男子正在夜色中穿行，而已經(jīng)進(jìn)入夢鄉(xiāng)的小鎮(zhèn)居民卻是絲毫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