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鐵錘
一百五十萬?!
媽呀,寧歡一個哆嗦差點把巨錘扔出去,王慶也是臉色煞白,嚇得趕緊往一邊躲去,就怕被一錘子給砸扁了。
“劉禿子你可別亂標價啊,一百五十萬,哪有這么貴的架構武器!”
盡管王慶見多了各種天價武器,此時也是被這價格嚇了一跳。
比這更貴,價格上千萬的架構武器有沒有?實話實說,有,每年拍賣會上都會賣出好幾把。
可那些都是鑲金嵌鉆的“奢侈品”,供內城的大人物擺在家中裝點門面用的,實用性不強。
而真正用來殺蟲子,賣給開拓者或是覺醒者的架構武器,頂天也就四五十萬左右。
“我可沒有亂說。僅僅是這錘柄上的三顆頂級紅色結晶體就值六十萬,再加上完整的環(huán)形結構,百分之四十的輸出效率,一百五十萬一點不過分。”
絡腮胡一臉的理當如此,語氣中有感嘆也有自得,擺出一副“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深沉表情,
“當年我花了整整兩年時間,一次又一次推倒重來,才在這巨物之上完成了完整的環(huán)形結構刻畫,一筆不能多,一筆能不少?!?p> 寧歡放下巨錘,支著錘柄上下打量了一番,遲疑道,“這錘子是不錯,不過價格實在不厚道,而且對于我來說,并不是很必要……”
這倒是實話。
架構武器對于很多開拓者來說是必須的,但對于寧歡卻可與可無,畢竟無論是潘多拉還是腹蛛,認真起來他能一拳一個。
不過既然回到內城了,大家都是體面人,總是赤手空拳有點不太符合身份啊。
故而他一時猶豫,竟是陷入要“面子”還是“里子”的辯證思考中不能自拔。
王慶見寧歡猶豫不決的樣子,連忙說,“劉禿子,你要這樣我可不干了。打個折,四十萬怎么樣,這是陸議員介紹過來的客人,這點面子你總要給?!?p> 誒?
寧歡突然覺得不太對勁,這王慶帶他來這賣武器,這么心切的樣子,是不是能吃回扣?。?p> 王慶見寧歡看了他一眼,心想表現的時候到了,大聲嚷嚷道,
“三十萬!三十萬怎么樣?如果三十萬可以,我們就買下這錘子。”
“寧哥,我車上不是還有一些潘多拉的肉嗎,零零總總加起來也能賣個二十萬。如果你真想要這錘子,把那顆結晶體也賣了,我們哥倆湊個三十萬還是沒問題的?!?p> 寧歡收回自己的目光。
看這家伙憨憨的樣子,應該想不到吃回扣這種玩法。不知道是不是當保鏢的都懂得大智若愚的道理。
三十萬……
他沉思片刻,三十萬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這把巨錘分量很結實,手感也不錯,很合他心意,如果能買下來當然是最好。
如果三十萬拿不下,那就不要了。
絡腮胡嘆了口氣,略帶點慈愛的眼光停留在巨錘上,搞得寧歡心里一陣發(fā)毛,連忙把放在錘柄上的手拿開了。
他緩緩開口,
“……我是一個商人,俗話說無商不奸,無奸不商,我聽不得這種話,卻也承認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商人逐利乃天性,賺錢嘛,不寒磣?!?p> “但我也是一個架構師,這里大部分武器都由我親手打造,有些只是商品,但有些是作品。我一寸一寸把這把錘子打造完成,熔進結晶,刻上架構,沒人比我更清楚它的價值……”
只可惜一直以來,沒有人能夠駕馭這柄傾注了他無數汗水和精力的巨錘,從誕生到現在,已經蒙塵六年。
如今終于有人能將它舉起,他作為“父親”又怎么舍得讓巨錘繼續(xù)蒙塵?
絡腮胡眼中帶著遺憾和不舍。
“三十萬,成交?!?p> ……
王慶跑前跑后地把轎車后備箱中的潘多拉殘骸搬進店里,由絡腮胡一一清點,“嘖嘖,這條蟲脖子不錯,又粗又長,絕對是搶手的好貨?!?p> 他感嘆一聲,
“說你們運氣不好呢,竟然會在荒野碰見這種大家伙,說你們運氣好呢,竟然能在荒野碰見這種大家伙。”
“怎么?劉禿子你不舍得的話可以自己泡酒吃?!蓖鯌c嗤之以鼻。
“老子還沒結婚呢,吃了也沒地方用。還有那個結晶體呢,在誰手里?”
“在我這?!?p> 寧歡還真有點不舍得,從口袋里好不容易摸出結晶體,在燈光下拋了拋,扔給了絡腮胡。
絡腮胡眼看一道紅光飛來,手忙腳亂地接在手心,卻是驚嘆一聲,
“好家伙,這可不是一般的紅色結晶體!通體沒有半點雜質,外形流暢,是頂尖中的頂尖?!?p> 王慶接過茬道,“好羊毛出在羊身上,當時那只潘多拉也不是一般貨色,估計是在荒野上吃輻射吃飽了,大得驚人。你說這石頭能值多少錢?”
“什么值多少錢,反正都要抵這柄錘子。”絡腮胡吹了吹胡子,拉開腰間的包,結晶體掉進里面不見蹤影。
寧歡心里大呼中計。
先前聽王慶說這枚結晶體值十萬,現在看來價格起碼再往上翻一番。
不過任何東西進了商人的口袋,就沒有再出來的道理,他對此沒有多說。
何況按照絡腮胡的說法,這錘子原價一百五十萬,不管事實如何,在明面上都是他占了便宜。
‘從劉禿子剛剛那副深邃的表情和感人肺腑的發(fā)言來看,希望這錘子真的值這價格。’
想到這里,寧歡長喝一聲,單手卷住錘柄,猛地將它舉離地面。
絡腮胡和王慶聽到這動靜,紛紛側目。
“老板,這錘子有沒有名字!”
盡管早就見識過寧歡的巨力,絡腮胡仍是被震到了,好一陣子才開口,
“這錘子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叫實驗品-008,寧先生如果不嫌麻煩,可以給它取一個?!?p> 寧歡感受著巨錘的強大力道,哈哈一笑,“這有什么麻煩,俗話說男兒到死心如鐵,這錘子就單名一個‘鐵’字。”
王慶自然是馬屁滾滾,
“男兒到死心如鐵!好詩好詩,寧哥果然是大學生,就是有文采,和我這種粗人到底不一樣?!?p> 絡腮胡卻是心里一塞,覺得事情不太妙,果然他聽到寧歡繼續(xù)說,
“…單名一個鐵字,那全名就喚做‘鐵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