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男孩的母親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獵人，我怎么可能放棄這個機(jī)會！’老局長咬牙道：“我會湊錢給您！大人，一定要救救小鎮(zhèn)啊！”
路漫一個頭兩個大。
‘我不想惹麻煩啊……’
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只不過是來尋找面影下落的，怎么就陷入了一系列麻煩事中。
“錢？你能出多少錢？我這里有一個多億戒尼，你猜多少錢會讓我心動？”隨后路漫語氣緩和下來?！拔沂怯惺露鴣?，處理完事情就走不會停留太久，你換人吧。”
老局長蠕蠕嘴巴，最終什么話都沒有講出來，看著路漫遠(yuǎn)去的背影，冷淚盈眶。
天，暗了。
“章嘉·若，我們走吧?！甭仿呐男∧泻⒌念^，“久等了?！?p> “沒事，大哥哥?！闭录巍と舳⒅仿谎鄄徽?。
“怎么了？”
“大哥哥，你很強(qiáng)么？我看到這么多人都不是你的對手?！毙∧泻⑴d奮道。
“我啊，不強(qiáng)。”
“大哥哥騙人！”章嘉·若小聲嘀咕道。
其實章嘉·若一開始把路漫當(dāng)做有錢的公子哥，跟他在飛艇公司里見過的那些富豪一樣。
下意識認(rèn)為大哥哥就是有錢的好心人，身體和其他富人一樣，手無束雞之力。
所以，小男孩才會在發(fā)生危險的時候擋在路漫身前。
很難想象，面對死亡威脅恐懼地掉眼淚的章嘉·若是懷著怎樣的勇氣與信念站在劫匪面前。
“大哥哥，前面就是我家！”小男孩興奮道。
“嗯？”路漫很快發(fā)現(xiàn)了異常。
屋子里沒有光。
天黑了，沒有光，屋子里可能……
章嘉·若到底是小孩子，并沒有注意到這點，只是感覺到大哥哥牽他手更緊了一些。
“媽媽！我回來了！”小男孩開心地去敲門。
無人應(yīng)答。
章嘉·若這才感覺不對勁，“媽媽！弟弟妹妹！發(fā)生什么了！”
良久，屋子里才傳出來動靜。
“吱啦”
門開了一個小口子，冒出來兩個小腦袋。
“哥哥？哥哥！”
門徹底開了，竄出兩個黑得像煤球，瘦得像猴子的小孩子。
“咦？你們在，那媽媽呢？”若開口問道。
聞言，一個營良不良的小孩子吸鼻涕道：“媽媽在睡覺，已經(jīng)睡著了?！?p> 另一個補(bǔ)充道：“媽媽睡了幾天了，我肚子好餓?！?p> 章嘉·若明白了什么，一頭沖進(jìn)屋去！
“媽媽！媽！”
路漫站在外面，蹲下身子，輕撫兩個幼童的腦袋。
這兩個小孩子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也不知道這衣服穿了多少年，一股異味直沖路漫鼻腔。
路漫忍住想打噴嚏的不適感，輕輕問道：“你們不講方言么？”
兩個小孩怯生生站在那里，像躲開卻又不敢躲。
“方言是什么吖？媽媽從小就叫我們說這種話?！?p> 另一個年齡更小的幼童一臉渴望地盯著路漫的口袋：“大哥哥，你有吃的么？我好餓吖！”
稍大一點的孩子拉住幼童，臉上露出歉意，“大哥哥，不好意思?！?p> 路漫搖搖頭，“我身上沒有吃的哦。你們沒吃晚飯吧，明天早上我?guī)銈兂悦朗?，好不好？?p> “好！”大孩子笑得很開心，小不點則弱弱的說：“我們兩天沒吃飯啦?！?p> 路漫心頭劇震。
“你們…你們是怎么抗下來的？”
“我跟姐姐喊餓，把媽媽吵醒啦。”
“媽媽醒來的時候說啦：睡著了就不餓了?！?p> “媽媽還跟我們說對不起。媽媽哭了。我還以為是我跟姐姐惹媽媽生氣啦。”
“我跟姐姐感覺餓了就睡覺，已經(jīng)睡了好多好多覺啦?！?p> “剛剛聽到哥哥的聲音，我還以為我是在做夢吶。咦？姐姐，我現(xiàn)在是不是在做夢吖?！?p> 小孩子奶聲奶氣道，斷斷續(xù)續(xù)的敘述這幾天發(fā)生了什么，眼睛透露著純真。
路漫視線有些模糊，聲音嘶啞道：“你們等著我，大哥哥這就去準(zhǔn)備吃的?！?p> 這一刻，路漫想落淚，心隱隱作痛。
“大哥哥！大哥哥！”章嘉·若從房子里沖了出來?！皨寢屝蚜耍 ?p> 路漫略有意外，本以為……
二話不說，路漫緊緊跟著若進(jìn)入房子。
章嘉·若的家是真正的家徒四壁，連一個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若的母親躺在鋪著草墊的床上。
地上點著一盞煤油燈，看樣子是若剛剛點著的。
躺在床上的女人瘦成皮包骨，面容枯槁，半天才能看見胸口起伏一下。
她睜開眼睛，看了路漫一眼，似乎想掙扎著起身，然而卻連抬起脊梁的力氣都沒有了。
路漫上前一步，輕撫住她?！安槐仄鹕?，你放心修養(yǎng)身體要緊?！闭f完，想為她蓋上被子。
然而并沒有被子可蓋，路漫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秒，于是，他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女人身上。
女人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隨后目光一直盯著章嘉·若，充滿柔和。
路漫心中有些發(fā)堵。
“咳…喝喝…”女人的嘴唇微動，嗓子眼里卻發(fā)出類似老式風(fēng)箱‘呼呼’聲。
“不用擔(dān)心，我是……我是章嘉·若的老板，他做的不錯，我會照顧的?！甭仿粗难劬??！澳惴判男菹?，那兩個孩子也好好的?！?p> 女人像是了卻一番心事一般，平靜下來。
路漫握住女人的手腕，仔細(xì)感知。
雖然路漫并不是醫(yī)學(xué)圣手，也不太會把脈手法。但他會用念啊，仔細(xì)檢查一遍后，路漫走出房間。
“大哥哥，媽媽她……”章嘉·若自然紅著眼眶。
路漫蹲下來，雙手把住他的肩膀輕聲道：“這一切都看你，你母親并非絕癥，如果花數(shù)千萬戒尼，是有機(jī)會康復(fù)的?？茨愕倪x擇，你懂么？”路漫站了起來，低聲道：“我先出去買一些東西，等我回來，告訴我你的答案?！?p> 數(shù)千萬戒尼這個數(shù)字把章嘉·若驚住了。他從來沒想會花費這么多錢，做夢都沒敢想過。
這可能只是保守治療的費用，這句話路漫沒有說出來。
對生活就是生存的人來說，一千萬與一個億或許沒有什么區(qū)別，都是天文數(shù)字。
“媽媽……我該怎么辦？”小男孩低喃著。
“哥哥，哥哥，我餓?！?p> 別說是拿出這么一筆巨款，連弟弟妹妹的吃飯都是問題，可是要對媽媽見死不救么？
章嘉·若呆呆地站在原地，宛如石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