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爍的臉紅了,不是害羞,是憋笑憋的。
曹曹?虧她想得出來!估計(jì)她是忘記人家叫曹芳菲了。
曹宇聽到這個名字,并未起疑,反而陷入懷念。
“原來,你娘她一直記得,當(dāng)時她就說過,以后生了我們的孩子,就叫曹曹?!?p> 這算歪打正著嗎?
蘇素尷尬的笑笑。
曹宇從回憶里出來,才發(fā)現(xiàn)蘇素的衣服破破爛爛,慌忙脫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回去說。”
蘇素怔怔的看著那外袍,感受著袍子上的暖意。
這樣的溫暖,蘇信也曾給過她。
只是,已成黃粱一夢。
魏梓良早已問清吵鬧的緣由,著人將小廝狠狠打一頓后,逐出府。
后來,沒人再見過小廝。
魏梓良讓丫鬟伺候蘇素和姜景爍沐浴更衣,衣裳都是新的。
曹宇感覺自己的慈父之心被徹底喚醒。
原來,當(dāng)?shù)沁@樣的感覺!遺憾的是,等他體會到當(dāng)?shù)母杏X時,女兒已長成,也許沒過多久,就要嫁人。
想到這里,曹宇突然就惆悵了。
魏梓良看著曹宇的情緒變化,有些好笑!
以前對這個女兒不管不問,現(xiàn)在突然就當(dāng)做寶。
不過,既然他把女兒當(dāng)做寶,作為下屬,自然要小心對待。
官場的人,誰不是人精,曹宇平日也很精明,只是現(xiàn)在沉浸在喜得愛女的心情中,才顯得有些愚昧。
“州牧派去接令千金的人,怎的都沒了?”
曹宇聽到他的問話,才猛然想起,確實(shí)是一個都沒回來。
發(fā)生了何事?
女兒身上破破爛爛的,肯定遇見不尋常的事!
曹宇激動的拍著桌子,“竟然有人敢欺負(fù)我曹宇的女兒!簡直不想活了!”
魏梓良忙安撫,“別急別急,令千金這不是安全到了!還有什么比這個重要。只是若有不開眼的,不等州牧發(fā)話,我就處理了。免不了要先聽聽令千金說說發(fā)生什么情況。不過,我看明日再問,畢竟一路奔波,又累又受驚嚇。等她好好休息?!?p> “對對對,等曹兒好好休息?!?p> ……
迷蒙的水霧籠罩浴池。
蘇素舒服的靠在池壁上,身體被溫暖的水包裹,身上的酸痛消失無蹤。
呼……
有錢人的生活真的太爽了。
不知不覺困倦來襲,眼皮沉重?zé)o比。
睡吧睡吧,難得那么安逸。
迷糊中聽到門口有人喊她。
好像是姜景爍。
丫環(huán)被蘇素喊走了,沒人替她應(yīng)答。
本想自己應(yīng)一聲,可是發(fā)不出聲音,睜不開眼,身體動彈不了,像被無數(shù)只手拉扯住。
好悶,喘不過氣……
越來越困,就想睡覺!不行不行,別睡。
到底怎么了?難道……
誰要害老子?來人?。砣税。∮写炭?!
耳邊傳來門被踢開的聲音,還有姜景爍焦急的問她怎么了。
他來了就好了??梢园残乃^去了。
啪啪啪……
他娘的,誰扇我耳刮子,老子和你沒完。
因著被打,蘇素倒是沒睡了,可是一直處于憤怒的狀態(tài),不斷的咒罵打她的人。
——生孩子沒那啥。
——出門被車那啥。
——喝水被水那啥。
突然,姜景爍出聲了,口氣透著無奈:“別鬧??梢运?。”
好吧。
蘇素睡得極不踏實(shí)。
一會夢見蘇信帶她去打別的小孩;一會夢見心兒在大火里哭喊:“姐姐,救救我?!?p> 接著出現(xiàn)一個女人的虛影抱著她,說是她娘。
這時,衛(wèi)東來了,一掌將蘇素娘的虛影拍散,他還一手掐著小六,一手掐著二娃,猙獰的說:“任務(wù)沒完成,下場你可知道?”說完他手掌用力收緊,小六和二娃的頭立馬軟綿綿的耷拉下來,死了。
不不不……
我會照辦的,別殺他們。
“大虎,大虎?!?p> 是誰在喊?
“大虎,醒醒。大虎!”
蘇素迷蒙的睜開眼。
姜景爍放大的臉從模糊到清晰。
“你怎么駐顏的?皮膚如此好?!?p> 蘇素聲音沙啞的問道。
姜景爍愣了一下,腦中盤旋著無數(shù)問號。
半晌,啼笑皆非。
醒來第一句不應(yīng)該問問自己為什么暈?駐顏是什么鬼?
“你泡澡時,不知道不能一直泡嗎?會暈過去的?!苯盃q略帶責(zé)怪的說。
“我怎么知道,我又沒泡過。你以為尋常人家能這樣享受嗎?頂多抬盆水或者在河里解決?!?p> 蘇素翻個白眼,不知人間疾苦的皇子。
所以,打腫臉充胖子容易露餡,因?yàn)樯罘绞讲町愄?,有錢人的快樂,窮人想象不到。
“對了,你說我暈過去了?那誰救了我?丫環(huán)嗎?”
要是蘇素不自己補(bǔ)一個“丫環(huán)嗎”,姜景爍還真不知道怎么解釋。畢竟就算情非得已,但是不該看的都看了……
他含糊的點(diǎn)點(diǎn)頭,并未多解釋。
蘇素沒懷疑,也沒追問。
因?yàn)殂逶r什么也沒穿,若是姜景爍先進(jìn)去救她,那豈不是全看光了!
所以,她下意識覺得應(yīng)該是丫環(huán)救的。
“曹宇沒喊我去問話?”
“沒有,現(xiàn)在還沒天亮,他怎么會喊你去?!?p> “哦哦……”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你別擔(dān)心,只要你不干特別離譜的事,我都能給你圓回來。再不濟(jì),我也能帶你安全離開。”
蘇素看著姜景爍,他的臉在燭光下忽明忽暗,顧盼生輝。
不管他說的話是真是假,總之,蘇素感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明日,你接著裝病吧?!苯盃q接著說。
“裝???不去并州州牧府了?你可知道衛(wèi)東讓我做什么?”蘇素疑惑的問。
“大致能猜到,要你殺了狄秋!”
蘇素直瞪瞪的看著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怎么知道?你是先知嗎?”
姜景爍扶額汗顏,“先知談不上。不過是知道他們目的,所以猜到他要做的事?!?p> “他們目的是什么?”蘇素好奇的問,但是立馬又反應(yīng)過來,他肯定不會說。
“將晉安徹底攪亂?!?p> 沒想到這回他倒爽快。
“那賀然是誰?攪亂晉安做什么?”
這回,姜景爍并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問了一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此事了結(jié),你們仨若能安全離開,你們做什么?
“自然是按照原計(jì)劃,做點(diǎn)買賣,然后成為有錢人,雇刺客去殺突厥狗。”
蘇素不假思索的回答。
這是之前他們仨商量的,只是突然發(fā)生的事,打亂了計(jì)劃,其實(shí)她自己也不確定,后面還會不會這樣做,但是,在沒有好的計(jì)劃前,就先維持原意好了。
“嗯,這樣挺好的,我對你的承諾未變,你到時候依舊可以投靠開陽府顧家?!?p> 他這是岔話題?沒門!
“你還沒回答我那個問題呢?!?p> “知道得太多,對你不是好事。你志不在此,而我,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我們不一樣。”
我們不一樣?
好像是這么回事——她怕死,他不怕死。不過多一個字,卻成就兩種命運(yùn)。
“我不問你要做什么,可你得告訴我:我是否能完成任務(wù),救小六和二娃?!?p> “可以,你信我。不僅能救他們,并且你們還能離開黑風(fēng)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