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念眼皮輕掀動,爺爺笑著,不去逗她了。
“這是他師父立下的規(guī)矩,不論是否情有可原,規(guī)矩不能破?!?p> 他在那里受罰,宋相念就站在長廊上陪他。
“他這么不聽話,從小到大是不是經(jīng)常挨罰?”
“不,他是個好孩子?!?p> 宋相念眼角往上彎翹,“他幾歲開始學刺繡的呀?”
“剛來的時候悶聲不肯說話,就在這個院子里拜了師,有段時間也住在這里。每天都繡到崩潰大哭,一邊哭一邊拉著他師父的衣擺還要學?!?p> 連宋相念都覺得這樣的賀執(zhí)遇,既好笑又招人心疼。
“他整個童年,都是在這度過的?!?p> 宋相念望向遠處的高墻,墻外肯定有孩子的戲耍聲,有風箏高飛和成群頑童。
然而賀執(zhí)遇卻被這一堵斑駁給隔開了,日復一日拿著那根針,從小孩變成了如今的桀驁男子。
師父從屋里走出來,沖著老伴招手。
爺爺丟下宋相念過去了,賀執(zhí)遇還跪在那老老實實地背。
“一轉眼你就不見了,看到漂亮小姑娘眼睛移不開了是吧?”
爺爺哭笑不得地哄她,“我是那樣的人嗎?那小子帶回來的姑娘,八成是……”
“真的?”
“要不然我能讓她進屋嗎?”
賀執(zhí)遇聽見兩人的對話,嘴上頓了頓,抬頭時正好看到師父眼神掃過來。
“沒你的事,繼續(xù)。”
地上有些潮濕,爺爺怕地滑,讓她扶著自己的手臂。
兩人來到宋相念面前,她看到賀執(zhí)遇的師父時,也不知道該怎么打招呼,只能喊了聲,“奶奶?!?p> “這臭小子,刻意在今天把你帶來的?”
“不是,我偷偷跟來的。”
師父原本是一肚子火,可看到宋相念這乖巧模樣,她也不好繼續(xù)擺臉色。“這里能淋到雨,跟我進屋吧?!?p> “不用了奶奶,我想在這陪陪他。”
“他還得使勁跪呢?!?p> “反正我沒急事,我慢慢等就是了。”
姚瑞安沖邊上的老伴吩咐,“你去把米蒸上,再炒兩個小菜,等吃晚飯的時候,那兔崽子差不多也該跪完了?!?p> “好,姚老師消消火。”
兩個老人不跟小輩住在一起,衣食住行全靠自己,宋相念眼見爺爺要去忙活。
“我?guī)湍?,我來做菜。?p> 賀執(zhí)遇余光睇過去,剛才還信誓旦旦說要陪他的人,這會卻屁顛屁顛給人做飯去了。
姚瑞安走回到他的面前,“給我老實點?!?p> 宋相念沒讓爺爺當幫手,還當在自己家里一樣,去院子內(nèi)摘了把小蔥。
菜端到桌上時,外面的雨下大了,細密的雨珠順著屋檐往下墜落,賀執(zhí)遇的身后全是濕漉漉的。
“起來吧?!?p> 賀執(zhí)遇起身,膝蓋都麻了,兩條腿使不上勁。
宋相念將筷子和碗拿出來,眼見他過來,忙要放下筷子去攙他。
“讓他自己走,他又不是沒腿?!?p> 賀執(zhí)遇雙腿就跟有無數(shù)螞蟻在咬一樣,剛走一步就被宋相念給挽住了,“沒事,走慢點?!?p> 姚瑞安坐在朝南的位子上,眼看著賀執(zhí)遇彎下身。
“又沒規(guī)矩了是不是?上桌洗手了嗎?”
賀執(zhí)遇顯然是怵著她的,連忙要起身,但他兩手撐著桌沿,實在是腿軟。
“你等我。”宋相念拉著賀執(zhí)遇讓他坐下來,她一溜煙跑了,再回來的時候手里端了個洗菜的盆,里面裝著小半盆的清水。
“來,洗手。”
賀執(zhí)遇瞧了下對面的師父。
“看我干什么?你真是好福氣,洗手的水都有人給你端過來?!?p> 宋相念見他不動,忙接了話道,“奶奶,您就別怪他了,那趙伯伯陰險得很,我們兩只小白兔哪是他的對手呀?!?p> “你是小白兔不假,可有人不是!”
“不過都是看在舊交情的份上。”
姚瑞安心里又是一陣唏噓,想到了自己最得意的那個徒弟,她心瞬時就軟了,“趕緊,吃飯吧。”
宋相念拉過賀執(zhí)遇的手,將它們?nèi)M了盆中。
這一看就是個會照顧人的姑娘,等到賀執(zhí)遇的手拿出來,宋相念還遞了干凈的紙巾給他。
幾人圍坐在桌前,爺爺比較八卦,也藏不住心里話。
“兩人什么時候好上的啊?”
宋相念聞言,自然要解釋,“我們不是那種關系?!?p> “真要不是,你能跟進來嗎?還在這干巴巴地等他,為了什么呢?”
“我……我就是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彼蜗嗄铍S便扯了個理由。
姚瑞安笑了,“他這么大的人了,我能拿他怎么著?”
宋相念望向旁邊的賀執(zhí)遇,希望他能解釋解釋。
但是賀執(zhí)遇只顧著吃飯,他被罰了,心情不好著呢。
爺爺也不忘助攻,“我看是你喜歡這執(zhí)遇,但是自己還沒意識到吧?沒關系,這種事情是需要說開的?!?p> 宋相念一口咬下去,狠狠咬到了筷子,差點把她牙給崩了。
圣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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