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后,幾人正往前廳走去,慕容雪忽然問道:“木爺爺,江叔叔呢?沒在家嗎?”
“回慕容小姐的話說,老爺一早便出門,不剛剛老奴已經(jīng)傳訊給老爺了,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回來的路上?!?p> 說著,木安平從侍女手中接過茶盞,親自奉給兩人。
“祁前輩,慕容小姐還請稍等片刻,先喝杯靈茶潤潤喉?!?p> 祁彩娥端起茶杯,輕輕嗅了嗅,眼中閃過訝色:“老人家,這是精靈族的百花茶?”
木安平微微欠身:“祁前輩好眼力!確實是百花茶。”
一旁慕容雪問道:“師祖,什么是百花茶?很出名嗎?”
“這百花茶是精靈一族的特產(chǎn),據(jù)說是專門獻給精靈王的貢品,喝完之后余香繞身半年不散,有祛除體內(nèi)雜質(zhì)丹毒的功效,外界流傳不多,每一兩都能賣出天價。老人家倒是舍得?!?p> 祁彩娥輕抿一口茶水,解釋道,以她的修為年紀(jì),百花茶喝到的次數(shù)也不多,可見此物的珍貴。
“這么珍貴?”
慕容雪驚疑,隨后也喝了一口杯中茶水,頓時雙眼放光望著木安平,“木爺爺,這茶還有嗎?分我一些!”
蘇伯雍苦笑著擺擺手:“慕容小姐,這個老奴可不敢做主……”
“哈哈哈……小雪兒,莫說江叔叔小氣不給你,這百花茶當(dāng)初得來也不多,大部分都給你爹了,想要的話得找你爹要!”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隨后就見一道魁梧的身影大步流星的走進大廳。
慕容雪嘟了嘟嘴,嘟囔一聲:“哼,小氣!”隨后起身為兩人做介紹:“江叔叔,這位是我?guī)熥鎲柕缹W(xué)府祁閣老,師祖,這位就是江楓的父親,南蜀城衛(wèi)軍都統(tǒng),江流年?!?p> 幾人落座,寒暄片刻之后,祁彩娥放下茶杯,淡淡說道:“江都統(tǒng),今日我們祖孫二人前來的目的想來你應(yīng)該有所猜測?!?p> “令郎天資決絕,沒有必要非修煉戰(zhàn)者一道,妾身有意將其納入門下,由妾身弟子教導(dǎo),不知江都統(tǒng)意下如何?”
“祁前輩,這……”江流年猶豫皺眉。
“江都統(tǒng),戰(zhàn)者道前期雖說強悍,但入圣之后手段確過于單一,比不上修者的手段繁多,這一點,江都統(tǒng)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以令郎的資質(zhì),只要不是提前夭折,妾身保他百年之內(nèi)必入圣,至于之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的機緣造化了。
江都統(tǒng),意下如何?”
祁彩娥平鋪直敘,反倒是讓江流年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憑心而論,江流年是認(rèn)同祁彩娥的說法的,也不覺得江楓拜入祁彩娥門下會浪費資質(zhì),得不到培養(yǎng)。
但是……
江楓如今有自己的奇遇,江流年猜測是戰(zhàn)者道的傳承,加上江流年曾經(jīng)年少時遇到的那個遺跡。
他曾經(jīng)猜測是不是自己天賦不夠,才無法再次尋找到那個遺跡,以江楓的資質(zhì),或許有可能再尋到遺跡的入口。
所以他才講最后一滴神秘血液封印到他的體內(nèi),目的就是期待那一絲渺茫的希望。
入圣?
江流年自己已經(jīng)到達血嬰中期境界,也算入圣了,但他知道,哪怕自己到達煉虛境,想要做到滴血重生,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他早已過了只會驚嘆臥槽的年紀(jì),修為越高,江流年心中越明白當(dāng)初的遺跡是何等大的機緣。
一邊是名師強者的悉心教導(dǎo)培養(yǎng),另一邊是今后可能進入無上存在遺跡的機會。
就在江流年陷入兩難境地,祁彩娥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江都統(tǒng)莫非懷疑妾身的誠意?”
江流年回過神,心知自己方才的猶豫已經(jīng)惹得對方不快,苦笑道:“祁前輩不要誤會,小楓……小楓他……哎,前輩請隨我來。”
猶豫半晌,江流年還是決定帶祁彩娥去親自看看兒子的情況,再做決定。
祁彩娥挑了挑眉,轉(zhuǎn)頭望了一眼慕容雪,見她也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起身跟著江流年走出前廳。
走過廊道,穿過中庭,眾人來到江楓居住的院子。
“老爺,慕容小姐,木總管。”
娟兒打開房門,待幾人進去之后,低頭跟在幾人身后,余光好奇的看著祁彩娥。
江流年做了個請的姿勢,“祁前輩,小楓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說,還是您自己來看吧?!?p> “傳承?”
祁彩娥心中驚訝,身形一動,出現(xiàn)在床邊,神念散開,眸中靈光閃動,探查起江楓的情況。
“傳承?什么傳承?”
慕容雪眼睛一亮,臉上滿是好奇。
江流年搖搖頭,靜靜站在一旁,注意著祁彩娥的表情。
可惜直到探查結(jié)束,祁彩娥臉上表情都未曾有絲毫變化。
“江都統(tǒng),我們先出去吧。令郎的事,妾身心中有些想法,想與你商議一二?!?p> 江流年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對方事什么意思,卻見祁彩娥已經(jīng)徑直朝外走去,無奈之下只好跟隨離開,留下一頭霧水的娟兒繼續(xù)看護江楓。
……
前廳之中,幾人坐定后,祁彩娥端起茶盞,接連抿了數(shù)口茶水,這才放下杯子,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說江楓是一個病人,那么祁彩娥就是一名神醫(yī)。
當(dāng)醫(yī)生給病人檢查過后,表情一臉平靜卻又沉默不語時,往往是一件非??简灢∪思覍偕窠?jīng)的事。
前輩,你到底看出啥了?你別這個表情啊,很嚇人的知不知道?
江流年昨日還覺得江楓昏迷沒什么大礙,畢竟一回生,二回熟嘛!然而祁彩娥這幅模樣卻讓他心中開始不自信起來,一顆心七上八下,生怕對方說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就連慕容雪也是屏住呼吸,緊緊盯著自己的師祖。
一時間,前廳之中氣氛安靜無比,顯得詭異而壓抑。
又過了一會,江流年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前輩,我兒子他……”
祁彩娥愣了一下,看到江流年緊張的神情,又掃了一眼慕容雪,活了漫長年月的她瞬間就明白了幾人心中的想法。
她歉意的笑了笑:“江都統(tǒng)不要擔(dān)心,令郎無礙,妾身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一時間有些走神,江都統(tǒng)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