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設宴之因,只為道歉。對柳夫人此問,在下只能保證,若朝庭讓縣衙代為賣宅,可優(yōu)先考慮柳夫人。
至于這花神廟中花草,只能抱歉。”
原以為這人前面那話說完意思就是沒有了下面,結果,又是一個峰回路轉。
聽人家都很上道了,舒窈也沒了繼續(xù)針對的心思。
看了看笑得如同老狐貍的知縣,舒窈舉起杯中酒。
“當初身為外來者,我知道那些,本就奇怪,各位懷疑也是應該?,F在知縣大人設宴了,揪著不放,倒是我的不是了。
那就麻煩知縣大人,那寨子發(fā)賣的時候知會我一聲?!?p> 舒窈說話的時候聲音清淡,沒有了往日肆意,卻給人一種不可爭鋒的感覺。
本就有些理虧的知縣訕訕一笑。
旁邊的王攬月卻不是如此好說話,在聽到這二人略過自己的問答時,面帶笑意。
“兩位如此輕易決定了這寨子的歸屬,就不想問問太后娘娘如何處置么?”
就算這沁縣為太后所屬,這也沒人敢搬到明面上說。
可這王攬月身為太后內侄女,卻好似不怕別人罵一樣,直接在這里說了出來。
只是看王攬月的外表還是那話本子,舒窈也想不到,這人居然是如此憨憨。
這沁縣縣令很顯然,也不是那種見了王家人瞬間變軟包子的存在。
在前面不提王攬月,已經給足了對方面子。現如今再聽這話,直接不硬不軟懟了過去。
“太后娘娘作為先帝之妻,為先帝之賢內助耳。至于這寨子買賣之事,一切由陛下抉擇。
太后娘娘故所不愿,亦與王妃無關?!?p> 就算是他不能學著張生的樣子,指著王攬月鼻子罵太后牡雞司晨。也不可能因著一個太后內侄女的身份,到了現在這時候還捧著王攬月。
聽著這懟人話語,舒窈直接朝著柳言書看了過去。
與京城眾人所知的情況不同,他們這些個當事人可都知道,當初柳言書要聘的人是王攬月。
現在看王攬月這個樣子,與太后這個姑母,心思可在一條線上。
至于柳言書,就算是只憑著舒窈嫁進來這些日子,也知道,他在帝王那邊。
這樣兩個不同陣營的人成了夫妻,怎么就如此令人不解呢?
舒窈想著這些,一整個宴會的時間看著柳言書的時間都感覺怪怪的。
“娘子有什么事想問為夫,不妨直說。”
一直被舒窈那奇怪的目光洗禮,好不容易只剩下二人,坐在歸去的馬車上,柳言書立馬詢問了起來。
就算是自認為對舒窈很是了解,對上舒窈現在的目光,柳言書還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實在是想不通,那宴會上到底發(fā)生了何事,讓自己經受舒窈奇怪目光。
等著舒窈回答的時候,柳言書捏著折扇的手不由緊了一下。
舒窈看著柳言書此時緊張的模樣,卻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
“當初夫君與王家提親卻在大婚之日娶了妾身這事,妾身一直以為,只是錯嫁。
現如今看著這位王妃娘娘,實在是很難想象她與夫君琴瑟和鳴的樣子。
聽婆母說:夫君婚事其實可自行做主。
還有,妾身雖居內院,夫君做事也沒瞞著妾身。夫君若是不愿,當今應該不會讓一個小黃門決定了夫君終身吧。
就是不知,當初夫君是何想法?”
對上舒窈這帶著笑意的說法,柳言書卻忽然間繃緊了身子。
作為這一切的策劃者,他能當著舒窈的面說實話么?
可是,聽著舒窈這條理清晰的話語,柳言書也知道,自己再隱瞞,也根本隱瞞不了什么。
都說,撒了一個謊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這個謊。
何況,對著舒窈,他不想再撒謊。
看了看外面的滿天繁星,柳言書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娘子可相信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聽著柳言書這話語里的意思,別人或許會以為他有了癔癥。經歷過這一切,對那些個話本子熟悉至極的舒窈,卻一下子聽明白了對方話語里面意思。
只不過……
舒窈看了看那邊的柳言書。
“就算是有什么時候前世今生,夫君這樣書香世家出來的公子與我這樣自幼生長在蠻荒,一點規(guī)矩都不講的女子,怎么可能糾纏到一起去?
就算是如同這次,陰差陽錯,讓咱們成了一家,也是一對怨偶而已?!?p> 舒窈說到這里的時候,忽然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雖然她腦海里的那本話本子是主要以王攬月眼中所見為主,可看她與柳言書二人,關系似乎不錯。
舒窈如是想著,正等對方說出與話本子中一模一樣,以他們?yōu)橹鞯膭∏閬怼?p> 結果沒想到,會聽到一個完全不同的版本來。
只聽柳言書所說,上輩子,秦顏月在及笄當年,直接入宮,成了當今皇后。
而柳言書,在她入宮三年的時候被帝王男扮女裝弄進后宮,只為與自己胞妹培養(yǎng)感情。
秦顏月當初為了給帝王管理后宮,還有處置前朝那些個恩恩怨怨,結果被太后臨死之前一個反殺,與她為伴。
至于后來,柳言書幫著帝王肅清障礙之后,就一個人游歷天下,尋找可以救秦顏月的方法。
……
聽著柳言書這輕描淡寫地幾句話,舒窈目光怔怔,直直盯著柳言書臉上看了過去。
“娘子如此看著為夫,是否覺得為夫很是值得托付終身?”
以為聽到自己這些解釋之后會接受不了的舒窈如此平靜,柳言書打破了此時嚴肅氛圍,繼續(xù)開起了玩笑。
舒窈卻是認真地搖了搖頭。
“夫君若不說那些,妾身還未想到呢。夫君若是身著女裝,可為這天下第一美人兒?!?p> 舒窈一邊看著柳言書,一邊在心里勾勒起對方穿上女裝后的場景。
劍眉修成蛾眉,臉部輪廓再細化一下。花魁大賽上那些個參加演出的女子,真沒一人比得上柳言書。
聽著舒窈這話的柳言書,卻直接黑了臉。
若不上現在扶明知不在身邊,他直接可以當堂表演個行刺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