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方才猶抱琵琶半遮面不同,現(xiàn)在出來的女子,面上覆了一層輕紗,遮住了眼睛以下的容顏。
真正半遮面的女子,讓所有人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她飽滿的額頭和狐貍一樣仿若在勾人的眼睛上。
一襲白衣加輕紗配上這樣的眼睛,讓舒窈終于明白話本子里清純中透著嫵媚到底是何種模樣。
看著這些個競選花魁的女子,舒窈興致越是濃厚了起來。
粉色的櫻花花瓣似乎不要錢地悠悠落下。此時出來的女子,手上并未抱著任何樂器,卻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方才交換時抬在臺上的案幾上。
看看上面那擺放地整整齊齊的畫布顏料,再看看女子那白凈無暇的衣衫,舒窈不由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女子那戴著銀鈴的纖纖玉手。
相比較起沒有的水袖,這雙手去蘸墨也可以理解了。
隨著女子抬手踢腳,腕間銀鈴隨著女子動作叮咚作響,組成了一支特殊的曲子。
隨著上面飛舞的櫻花花瓣,臺上的白衣女子更是美輪美奐。月色掩映下,如同天上仙子起舞。
若不看周邊氛圍,女子之舞比之前面紅菱確實一般。
隨著上面女子又一次折腰,發(fā)釵下滑,滿頭青絲瞬間沒有了拘束,一縷一縷散落了下來。
而女子,似乎已經(jīng)計算好了此時場景。
金釵下滑,芊芊素手抓起畫紙,就是一揚。青絲劃過顏料,甩在畫紙之上…
又是一個起落,櫻花紛飛之中青絲白衣飄揚,在畫紙之上,慢慢勾勒…
隨著女子一下接著一下動作,本來任意至極的畫,漸漸清晰了起來。
極致的黑與極致的白,在那漫天飛舞的櫻花之中,遺世獨立。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沁縣河畔”,所有人不由朝著女子手中畫看了過去。
脈脈春水伴著萬千青山,流水之中又有畫舫相游。
看著前面這些女子的動作,舒窈黑線,
那女子讓她參加這比賽,確定不是在為難她胖虎?
花魁大賽開始都不摘下面紗,好像已經(jīng)說明了白衣女子的清冷高傲。
表演結(jié)束,也不管評委如何,女子直接朝著后臺走去。
腳步輕盈,如同蝴蝶蹁躚。
看著前面兩女子的表演,舒窈還以為,參加這花魁大賽的女子,都是前面那倆水準(zhǔn)。
到了第三個,結(jié)果只有彈琴。
聽著那如同傳說之中余音繞梁的琴音,舒窈不由松了口氣。
有些慶幸,自己還在人間。
看看周圍聽得入迷的人群,舒窈朝著柳言書那邊微微靠近:“夫君感覺,這次花魁大賽如何?”
自以為生在書香世家的柳言書這時候在認(rèn)真聽琴。不料,舒窈話音剛落,對方就直接轉(zhuǎn)身,貼近舒窈。
“這花魁大賽,當(dāng)然是美人如云。更絕的是,這些個美人都有一技之長?!睂Ψ秸f著這話,忽然煙波一轉(zhuǎn)。
“娘子問此,是想著也要學(xué)這些個花魁之技藝么?”
舒窈:“……”
本想著與對方分享一下這些個花魁之美,沒料到,對方居然會想到讓自己來學(xué)習(xí)。
可把他能耐的。
舒窈繼續(xù)笑:“初嫁進柳家門,夫君就說,妾身是當(dāng)妻子的,不需要那些個紅袖添香之時。
現(xiàn)如今,隨著時間流逝,夫君見識了這些個花魁娘子之美貌,終究是嫌棄妾身粗鄙了么?”
本來丹唇含笑的美人說著這話的時候,唇角的笑意漸漸勉強了起來。
沒有流一滴眼淚,卻比流淚的效果更好。
看著如此模樣的舒窈,柳言書雖知她此時裝樣,還是輕笑了出聲。
“娘子貌美,怎可用粗鄙來形容?至于說嫌棄,娘子還未嫌棄為夫酸腐,為夫怎敢嫌棄娘子粗鄙?”
“況且,娘子這樣的,若是粗鄙了,這世間就再無清雅。”
也許是和舒窈調(diào)侃久了,現(xiàn)在這樣的謊話柳言書張口就來,舒窈卻是翻了個白眼,繼續(xù)朝著臺上看了過去。
自己是否清雅,自己還不知道了?人貴有自知之明,今生如此尋美之事興許就這么一次,自己還是且看且珍惜。
“娘子,怎的現(xiàn)在不說話了?是為夫說錯了什么么?”
柳言書很顯然沒有自知之明,在看到舒窈轉(zhuǎn)身后,還湊在舒窈耳邊說著話。
本來就極顯眼的兩人,因著此時寂靜,瞬間進入了別有用心之人眼中。
“京中盛傳,柳家小公子心中只有圣賢書,對紅袖添香之事極為厭惡?,F(xiàn)本王來看,柳公子這不是討厭紅袖添香,是紅袖添香之人入不了柳公子之眼啊?!?p> 舒窈正想著怎么回答呢,一個仿佛自帶光環(huán)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隨著聲音看去,一堆各色顏色之中的一點黑色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之下也極為顯眼。
想起前面看文的時候不小心點開評論區(qū)說的那什么男主光環(huán)。舒窈一開始有些不信,現(xiàn)在信了。
看看那邊鶴立雞群的男主,想想方才對方說的那些話,舒窈真想對那人翻個白眼:真是有??!
很顯然,柳言書也不是那種被揉捏搓圓的存在,在聽到這話,站起了身子。
在舒窈以為他會和自己玩鬧時一樣,四兩撥千斤的時候,她直接懟了過去。
“王爺都知道是傳言了,相必王爺也應(yīng)該知道,傳言有許多不可信之處。
至于在下是否看得上紅袖添香之人,那應(yīng)該是在下娘子該操心之事,與王爺有何關(guān)系?”
說到后面,柳言書又朝舒窈這邊看了過來。
“王爺若是實在是閑得慌,想要管在下屋中事。那在下現(xiàn)在當(dāng)著王爺?shù)拿嬲f清楚。
在下不喜紅袖添香,因為那紅袖添香之人,不是在下娘子。
若娘子想要嘗試,在下歡迎至極?!?p> 說著這話的時候,對方鏗鏘有力,舒窈卻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過去。
無論是今生還是前世,她所學(xué)頗雜,卻偏偏就沒有學(xué)過女子紅袖添香。
同時,她也不準(zhǔn)備去學(xué)。
嚴(yán)綏之:“……”
他開口的時候,本就覺得,柳家這小公子是那種欺世盜名之輩,沒放在心上。自己諷刺了就諷刺了。
沒料到,這時候?qū)Ψ骄尤灰粋€軟刀子又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