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閑談
與馮明二人并未聊多長的時間,馮明趕著要去忙活,臨走之時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張啟將自己的歉意給鴉神帶到。
李倓其實也沒多閑,這邊留在這里的災民大部分都是他的工人,他得將這些人都安頓好,否則出了亂子,他是要惹麻煩的。
與這二人辭別之后,張啟轉身,就依稀瞅見遠處一塊石頭上面站著一只黑色的烏鴉,烏鴉旁面隱約有一頭白狼的影子。
自然是老黑與老白了。
張啟遠遠叮囑小鬼一聲讓他不要亂跑,跟緊點小李鈺,然后拄著手杖緩緩往老黑與老白的方向走去。
老白無言蹲立在一旁,而老黑則是張嘴吞吐著濃厚的香火愿力。
方才上萬災民齊齊叩拜他之際,他可是得了不少的愿力,看得張啟都有些眼紅。
只這一下,香火也得有不少功績了,放在張啟這里就是幾點功德。
好歹他為了此事忙前忙后了這么長時間,竟然還沒有湊足一功績的香火,倒是讓老黑撿了一個便宜。
“如今老黑的名聲可算是大了。”
張啟尋了一塊石頭坐下,將手杖擱置在身邊,打趣道。
老黑仰著腦袋,“那是!”
言語之中很是得意。
張啟忽然好奇道:“前些時候大花準備吃人的時候你沒管,怎么這會兒你倒是管起這事兒來了?”
話音落下,就只聽見身旁一陣騷動。轉頭一看,就見大花正在不遠處一臉不安地擺動著身子。
張啟忙笑道:“這話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不必放在心上。”
這時候老白接著張啟上一句問話道:“妖怪吃人是規(guī)則準許的事情,而這些禿鷲襲擊災民則不然。禿鷲本就是吃尸體的,若是盯上了一個兩個還沒落氣的災民也無傷大雅。可這成百上千的禿鷲群對所有災民發(fā)動了襲擊,這便是逾矩了。”
張啟點點頭,明白了過來。
“說到底,還是那領頭的禿鷲妖在作怪,若非它的話,這些禿鷲群也不會對災民發(fā)起主動襲擊。興許是那禿鷲妖看著這些災民有了飯食,又于此地定居了下來。想著說今后就再沒這么后的長期伙食了,終于按捺不住?!?p> 張啟道:“說起那領頭的禿鷲妖來,老黑你平時不顯山不漏水,沒想到也是有一身好本事的?!?p> “區(qū)區(qū)小妖,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老白冷諷道:“你也好意思說,你吞了前山神千年修為在這里,對方只不過是一個二三十年修為的小妖,連靈智都未通,否則也不至于在此地撒野。就這種貨,大花一尾巴都能拍死五六個。殺一個這樣的小妖怪還得使出全身解數(shù)來,很有成就么?”
老黑瞪著眼睛看著老白,“干你什么事兒?你怎么知道我使出了全身解數(shù)?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牛刀小試呢?大花一尾巴能拍死五六個怎么了?別人不知道嗎?你說出來顯得你很能嗎?嫉妒!你就是嫉妒我得了這么多的香火!”
張啟笑著打斷這兩人吵嘴,“行了行了,今日是好時節(jié),為了這一件事有什么好吵吵的?老黑,那些禿鷲你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就由著它們在這塊地方上活著唄!平時遇到有什么害人的妖怪之后過來通個信兒就好了,難不成我還管他們吃喝拉撒啊?那不掉份兒了么?”
“你不打算管?”
“無甚么好管的,這些大塊頭,丑得很,看著就煩,不想管?!?p> 行吧,想來老黑也不是什么管事的主兒。先前禿鷲群襲擊災民老黑出手的時候,張啟還只以為看錯了,這廝能有這么主動?
如今他懲罰這些余下的禿鷲在此地守護百年,可不曉得這些禿鷲會生出什么亂子。
要曉得,在這地方,原是沒有禿鷲這玩意兒的,因為這邊野外極少有尸體,城內自然是不必說,這些禿鷲只是一路跟著災民吃倒在地上起不來的人的尸體才到了這里。
看來這事兒今后還得自己多上上心了,誰知道這禿鷲群之中有沒有第二個成了精的禿鷲,別到時候因為這些禿鷲出了大麻煩就壞事了。
這地兒今后可是要定居下少說一千多人的!
轉頭看著那些災民,此時大部分的災民都已經(jīng)吃飽喝足尋了一個帳篷開始休息了,有一些個挎著木箱子的赤腳醫(yī)生在人群中轉悠,給生病的災民治病,預防可能會有的瘟疫。
又瞅著小李鈺與李倓撞上了面,食香小鬼將自己裝進了大布袋子里面瘋鬧。
張啟笑笑,起身道:“成了沒啥好看的了,回吧?!?p> 老白身形一隱,很快消失不見。
老黑撲騰撲騰翅膀,正欲起飛之際問道:“丫頭呢?不回么?”
“今日她爹爹在這里,就由她跟她爹爹聚一聚嘛。”
“說起丫頭,”消失不見的老白冷不丁在張啟身邊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老白你不是走了么?怎么神出鬼沒?嚇我一跳?!?p> “我本就是鬼,神出鬼沒很正常。我說的是丫頭修行的事情。丫頭是好苗子,可別浪費了?!?p> “你也曉得你是鬼,如今大太陽,也不曉得避諱一下。丫頭的事兒,順其自然吧,我現(xiàn)在也不曉得怎么做才好。何必要修行呢?做一個凡人也不錯?!?p> “無甚么好避諱的,天雷也落不到我的頭上。既然如此,丫頭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你沾染上的因果,你自己看著辦。對了,我倒是有幾門施舍她的功法,若是她想學,你不可阻攔?!?p> 張啟瞪著眼睛看著老白,“我剛來此地的時候沒功法修行,你怎么不將這幾門功法讓我修習?”
“你又沒問我。”
“我沒問么?”
“沒,你一直都沒問我。對了,你方才的意思是你如今有功法了是么?從哪里得來的?”
張啟聳聳肩,沒吭聲。
老白也不多問,只道了一聲走了,然后身影就不見了。
老黑歪著頭聽了半晌,也道了一聲走了,然后就撲騰翅膀飛走了。
張啟哼哼兩聲,這年頭,誰個還沒有半點代步的法子了?
默念一聲咒語,張啟很快沒入了泥土之中,消失不見。
只余下大花慢悠悠游著身子于此荒野之中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