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嬈冷眼瞧著這位小嫂子客客氣氣的向二哥道謝,隨后挑了一間僻靜的屋子住下了,算她識相,沒住進大哥的堂屋。
蕭源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能不能別給大哥添麻煩啊,這位可是江東豪門望族的小姐,能幫襯哥哥許多呢。”
“我大哥天縱英才,還需要一個女人幫?”蕭嬈不屑道,想拉攏她大哥的人多了去了。
“你啊你?!笔捲锤@個任性的妹妹也是沒辦法。
楚若芙看著府里婆子領(lǐng)來的幾個丫鬟,有些咂舌,這五大三粗的,襯的她以前的丫鬟,都細皮嫩肉的跟主子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楚若芙指了指最邊上一位穿橙色褂子的。
那姑娘一臉受寵若驚:“回夫人,奴婢秋蓮?!?p> “你呢?”楚若芙繼續(xù)指。
“奴婢春芳?!?p> “奴婢賤名荷香。”
“奴婢阿麥?!?p> 楚若芙孤身一人在這將軍府,身邊連個親信都沒有,這幾個丫頭估計也是誓死效忠東家的,很難拉攏。
于是索性躺平:“孫婆子,你安排手腳麻利的當(dāng)值即可。”
孫婆子是個干練人,聞言便安排起來,洗漱的、屋里伺候的、屋外灑掃的一一安排到位。
“夫人,咱府里原是沒有這么多奴仆的,咱府里就二小姐有一個丫鬟,大爺遞信來說夫人需要人手伺候,便找來一些流離失所的難民或軍中將士的家屬進府,有不周到的您擔(dān)待些?!?p> 楚若芙“哦”了一聲,比起江東院子里那一屋子丫鬟,這里的的確很不專業(yè),但人家這是剛從動亂中平息的冀州,能找來這些便是不錯了。
“那你們有心了?!背糗绞軐櫲趔@,心里還有一絲在路上一直想找機會迷暈他們的愧疚。
奈何蒙汗藥劑量不夠,他們的隊伍越走越大。
楚若芙百無聊賴的跟著蕭源,聽他興致勃勃的介紹這府里的一草一木,實在是無法共情。
怎么堂堂蕭寧的府邸就是個十幾間屋,一眼能望到頭的平房。
若不是門外把守的侍衛(wèi)兵,她甚至懷疑這是個普通小富商的家。
。
蕭寧這一走許多天,軍營中攢了大大小小的事,他與心腹在大帳中一呆就是幾個時辰。
楚家給的軍械和資費令綠林軍更上一層樓,他甚至想率先打破北方的局面,給偽帝來個措手不及。
只是徐朗忙著當(dāng)他的土皇帝,怕是不會輕易冒險。
說話間蕭源飛奔而至,掀開簾子帶來一陣子露氣:“大哥,小嫂子.......”
看著帳內(nèi)不少人,他住了嘴,湊到蕭寧耳邊:“上吐下瀉好一陣子了?!?p> 習(xí)武之人大多耳力好,這些武漢子們紛紛抬頭望天低頭看地,裝作沒聽見,實際耳朵都要伸到兩人跟前了。
對這位楚家來的夫人,他們甚是好奇,本以為今日就得見,誰知一進冀州人家車都沒下直接入府了。
蕭寧面不改色:“找軍醫(yī)?!?p> 說罷又想起了什么:“城南醫(yī)館那個孫大夫也請到家里看看?!?p> “好好.....嗯?孫大夫?那不是婦......”
剩下半截子話在蕭寧的眼神威逼下咽回了肚子里。
蕭源腳步發(fā)飄的上馬,婦科圣手?難道他們在路上......
剛一勒韁繩,徐力出來喊他:“你哥說大夫看完的診單拿回軍營來?!?p> 蕭源:“.......”他哥這么急著抱孩子?
軍醫(yī)顧思成本來興沖沖的跟他進了府,剛一搭脈就有些無語:“不就是水土不服么?就這還用找我來?”
楚若芙渾身乏力的癱在榻上,聞聽此言有些惱,這大夫怎么回事?嫌病人病太輕?
顧思成被她橫了一眼莫名有些心虛,這小丫頭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調(diào)整飲食吧,跟廚房說以清淡為主,多喝水,幾日就好了?!?p> 蕭源忙不迭地點頭:“明白了?!?p> 剛送走一位,管家又找來一個氣喘吁吁的老頭,老頭只是把脈,半晌走出房門叫來蕭源:“將軍是讓我給夫人看什么?”
蕭源也正納悶。
老頭豎起拇指:“夫人身體好極了,脈搏強健,氣血豐盈,是一點毛病沒有?!?p> 蕭源畢竟歲數(shù)也不大,紅著臉道:“孩....孩子?”
老頭輕咳一聲:“沒有.......”
“哦?!?p> 有些失望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楚若芙第二天便生龍活虎的要出門感受風(fēng)土人情。
蕭源這個沒正事的自愿擔(dān)當(dāng)她的護衛(wèi),氣的蕭嬈眼珠子翻上了天。
“這家面館特別好吃!”
“這間妝樓是冀州第一流!”
“這家烤地瓜......呃,都一個味兒?!?p> 楚若芙撥開礙事的錐帽,北方這民風(fēng)開化,滿大街都找不到一個這樣的,蕭源這一折騰她的回頭率是爆了表。
不過總的來說蕭源還是一個體貼的小哥哥,比他哥強多了。
楚若芙突發(fā)奇想:“蕭源,咱倆年紀相仿,不如.......”
后半句還沒出口,蕭源就像一驚一乍的跳了起來:“不可不可。”
真不禁逗。
春芳眨著眼睛吞下最后一口糕點:“夫人,咱去給爺送點換洗衣服和食盒吧?”
昨天爺可是整整一夜沒有回來,您怎么這么佛系?。坎粦?yīng)該去獻獻殷勤鞏固一下地位嗎?
春芳深深的為自己以后的前途擔(dān)憂。
“軍營不是一應(yīng)俱全嗎?”楚若芙?jīng)]當(dāng)回事,左右她與蕭寧不是什么和睦的關(guān)系,她可是與“意中人”私定終身的癡情女子。
“話是這么說,唉?!贝悍寂c二少爺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希望破滅的影像。
咱們這位夫人,可真不是什么賢妻良母、為夫分憂的小娘子呀。
。
第三日傍晚,蕭寧才拖著疲憊從軍營騎馬回家。
他這一回來,屬實是臨時起意。府上也是猝不及防,紛紛重新點起燈。
管家披著外衣來迎他:“爺,用膳嗎?”
“不必?!笔拰幦嗔巳鄲灧Φ奶栄ǎ骸案羞@幾日可好?”
“一切安好。”管家回答,看到蕭寧靜靜地看著他明顯是要他繼續(xù)往下說,便搜刮了腦中的幾樣事:“府里新晉的丫頭護院都分派好了,夫人水土不服之癥已好全了,三小姐與夫人斗了幾次嘴,二少爺這幾日陪著夫人到處勘查呢?!?p> “勘查?!笔拰幬⑽⒁恍Γ骸澳銈兊故翘e她?!?p> 吃喝安樂罷了。
管家試探:“要不要去把夫人叫醒.....”你們夫妻好說說話。
蕭寧還是揚了揚手:“不必,明日還得早走?!?p> 。
蕭嬈知曉大哥給府里請了一個南方的廚子后氣壞了,她多買只釵子大哥都要斥她招搖不思苦,徐朗賜她哥的豪宅都不要,非要擠在這窄窄小小的庭院里,她蕭嬈再怎么說在冀州城里也是有頭有臉的小姐,寒酸的跟什么似的。
現(xiàn)下倒好,這楚若芙一進門子,丫鬟也能多招了,廚子也能換了。
蕭嬈酸溜溜道:“大哥娶了媳婦就忘了我們了,咱倆就是外人!”
“得了吧,你可別在大哥面前說這話,嫂子娘家顯赫,沒理由過來受苦,咱們還借著光呢,你跟大哥說,他必罰你?!笔捲淳嫠骸按蟾缋段覀冮L大不容易,不欠咱們的。”
“就她精貴!”蕭嬈啐了一口。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擺什么臭架子。
當(dāng)事人楚若芙很無辜,廚子又不是她要請的,丫鬟也不是她買的。
其實這冀州美食她吃著挺好,沒人伺候的日子她也過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