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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芙冷哼一聲,還威脅我?賣到醉風樓才幾個錢,送回楚家又是多大的價值,蕭寧又不是傻子。
但是沒過多久,徐石就恭敬的敲了敲門:“楚小姐,該走了。”
楚若芙還不吭聲,蕭寧便進來將她拽上馬車。
起初楚若芙還不以為然,直到醉風樓那大牌子越來越近,她才有些慌了,轉(zhuǎn)頭看蕭寧的臉色。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簾外,讓人吃不準他的意思。
我為魚肉,人為刀俎。
楚若芙的眼睛越來越紅,衡量了一下可憐的自尊和下半輩子的歸宿,還是低下了頭。
“對不起,蕭公子,我不該對你發(fā)脾氣。”
蕭寧沒反應,反而催著徐石快些。
徐石那是坐臥不安,快也不是,慢也不是,心想楚小姐快些服軟吧,要不他這車怎么駕?
“我錯了,你不要把我送到醉風樓,我好害怕,求求你了。”
蕭寧這才紆尊降貴的瞧了她一眼,但也只是一眼,又撇過頭去。
自小家里男孩子多,楚若芙知道如何撒嬌賣乖,兩眼含著一汪水似的抬頭看他,紅唇微嘟:“蕭公子生的如此好,我怎么會厭煩呢,我就是瞎說的?!?p> “........蕭公子?”
“肚子好痛........”
蕭寧這才應了聲,卻是跟外面的徐氏兄弟說話:“回去?!?p> 聲音不大,馬車卻迅速的掉了頭,好似早就準備好了一般。
楚若芙長長的舒了口氣,太嚇人了,這蕭寧當真是喜怒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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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蕭寧仍是沒理她,只讓徐石給她送了個暖爐。
得,人不主動,那我主動吧。
楚若芙敲了敲隔壁的房門。
“進?!?p> 還真是惜字如金呢,呵呵。
楚若芙第一次進來,左顧右盼了一番才看到斜靠在榻上看什么字條的蕭寧。
“蕭公子,請問明日您仍在常州么?”
蕭寧“嗯”了一聲。
“哦哦,我們大概什么時候出發(fā)呢?”
“不知道?!?p> 楚若芙悻悻的準備出門,到了門口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送我回家啊。”
說出口她自己都嚇一跳,覺得荒謬,帶著她這個累贅干嘛?
以為蕭寧沒聽見,加緊了腳步準備出去,誰知道身后淡淡的傳出一句“嗯”。
楚若芙幾乎踉蹌,嗯?嗯!
什么意思?
“蕭公子,你是什么意思?”楚若芙扭頭,笑得很勉強。
“字面意思。”蕭寧把視線從桌子移到她臉上,很平靜,很坦蕩。
“我不懂?!?p> “反正你本該嫁給我?!?p> 楚若芙幾乎吐血,這個人面獸心腸的賤男人!
“蕭公子,別開玩笑,我已與愛人情定三生,我們已......有夫妻之實。”
蕭寧的長指扣著桌面,緩慢而有力的,似乎在思考,然后溫和一笑:“我不在乎?!?p> 這個人為了權(quán)力已經(jīng)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啥你都不在乎,娶個心里有別的男人的老婆也愿意是吧?
呸!
楚若芙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蒙頭一陣子,然后出來大口喘著氣,不行了,這個地方是一刻也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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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蕭寧就被王史請回府里,楚若芙從窗上看著他帶著徐力離開,現(xiàn)下只有徐石這個老泰山似的黑漢子在門口守著。
楚若芙眼珠子一轉(zhuǎn),心生一計。
她捂著肚子挪到門口,深情懇切:“徐大哥,我肚子痛的不行,能否幫我去醫(yī)館抓些暖宮藥來?”
徐石面龐上浮起一層紅暈,點點頭。
楚若芙坐在榻上左右張望,也不見門口那人離開,半個時辰后,店小二氣喘吁吁的拎著一包藥回來了。
“爺,您看看,這藥對不對?”
“大概是吧”徐石說罷敲敲門:“姑娘,藥來了?!?p> 楚若芙:“.......謝謝徐大哥了?!?p> 一招不行,又生一計。
楚若芙推開窗往下看,大概三層高,對有些身手的人來說不算什么,可惜她不是,她靠在那腿肚子都轉(zhuǎn)筋。
楚若芙用桌布什么的搓成條甩到窗下,然后在窗附近放上一個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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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花盆落地的聲音,徐石一邊喊她一邊急急忙忙的沖進來,看見空蕩蕩的屋子和大開的窗戶,搭著的布繩一下就著急了。
這位祖宗真是不要命啊,趕緊追去吧,追不到怎么跟爺交代?
說罷輕盈一躍,就從窗口跳了下去。
也不知道這早上還這兒疼那兒疼的嬌小姐,腳程怎這么快,幾乎她一下去,他就進來了,這般反應速度為何街上連她影子也瞧不見。
難道這楚家小姐也習武?看著不像啊......
徐石帶著滿肚子疑問在附近的街區(qū)找了一遍,也沒人見過這般形容的女子。
得,趕緊告訴爺吧,晚了他可擔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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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房間沒了聲音,楚若芙才躡手躡腳的從床底下爬出來,蹲在窗戶邊一看,徐石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楚若芙這才放心的出門,沒有可換的衣裳,她只迅速把發(fā)髻換了式樣,又故意鼓著嘴擰著眉趁中午人多沒人注意她,鉆進了后院。
她身無分文,從常州去碼頭談何容易,更別提路上會不會有不懷好意之人。
身上也只有一些蕭寧讓隨從幫她買的簡單首飾,也值不了多少錢。
在灰撲撲的柴房耐心等了不到一個時辰,蕭寧的馬車便急匆匆的回來又出去。
果然中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
看來這蕭寧并不怎樣嘛。
楚若芙欣喜若狂的從柴房出來,便再也不躡手躡腳做派,大剌剌的拉開后院的大門。
不想一開門就看到倚在墻邊的蕭寧,他身后是三個伸著脖子望她的徐氏兄弟,馬兒悠哉悠哉的吃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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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沒這么尷尬過。
楚若芙輕咳一聲:“這么巧呀,蕭公子?!?p> 蕭寧皮笑肉不笑的“嗯”了一聲:“不巧,專門等你呢。”
楚若芙轉(zhuǎn)身就走,還沒走幾步就被蕭寧揪著后頸拎了回來。
他從胸前掏出一副書信:“那天下船,我就與你叔父通了信,他說很愿意讓你跟了我?!?p> “現(xiàn)在差不多全江東已經(jīng)知道你已嫁與我,只道是辦的匆忙,你已隨我回去?!?p> “現(xiàn)在楚氏女是我蕭寧的妻子,你準備去哪?”
楚若芙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手里的信件,確實是叔父的字和印。
她有些站不穩(wěn),前些天還說再不逼婚,轉(zhuǎn)眼又輕易的把她許了出去?
蕭寧看著身前女子黑白相間的眼睛盛滿了淚水,有些后悔這么快與她說了實情,這種小丫頭,以為人人都得圍著她轉(zhuǎn)。
哪里當?shù)昧酥髂福鞯昧思摇?p> 蘭姝像她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很有威嚴了,幫家里收租子就能把那些癩子收拾的服服帖帖,更別說算賬管家等等。
就這樣,那楚家父子還直言要讓她為大,管理后院,真是不算算自己家閨女擔不擔得住。
楚若芙也不想在這被看笑話,急急的捂著臉上樓、關門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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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賤男人,明知道她現(xiàn)在名義上是她的妻子,還帶著她去見王史家的,幫他選妃?
還平白被澆了一頭水!
還威脅她要把她送到醉風樓!
楚若芙越想越氣,越氣,腦子又越發(fā)清醒。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當初設想的第二個選擇,如果非要嫁給他,那必須不能生那個無辜的孩子!
另外一條路是,找機會離開,但希望幾乎沒有,孟承那登徒子也不知道哪去了,該來的時候不來!
要離開一定要在進河北之前,進了河北那才真正是插翅難飛。
楚若芙不知道在腦子里策劃了多少條路,直到蕭寧那狗男人笑盈盈的進來。
“小芙,咱們回了河北再給你補大婚。”
小芙?惡不惡心?
大婚?誰稀罕!
“反正也不是什么黃花閨女了,什么大婚不大婚的?!背糗讲簧踉谝?。
蕭寧的臉色暗下來:“過去的事不提便是,你自己老說這些做什么?”
還真是個資深綠毛龜!
蕭寧風輕云淡:“反正日后我也要找出那個人,殺之。”
“我靠,你陰奪人妻,還腆著臉要殺人家?”楚若芙大驚失色。
“我勸你慎言?!笔拰帢O平靜的看她一眼,眼里卻有肅殺之意。
楚若芙無端的打了個冷顫,難道這就是日后帝王的威壓?天選之子的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