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月桐從小區(qū)出來時,發(fā)現路時秋竟然沒走。
他坐在駕駛位上,像在發(fā)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頭看看家里窗戶的位置,蔣月桐下了一個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把老父親接走,他余生剩下的日子,絕對不能活在陳健和徐蕾的騷擾之下!
蔣月桐長出一口氣,幾步跑到路時秋車邊,抬手敲了敲車窗。
路時秋嚇了一跳,看到是她,落窗。
“求你一件事!”
“嗯?”
蔣月桐再回來時,手上大包小裹拎了不少東西,路時秋想下車去接,直接被蔣月桐推回了車門。路時秋疑惑著看著她來來回回,最后一次,見她背著個大包,左手拎著個兜子,右手拉著蔣文禮。
路時秋驚到了,想過去接,要開車門的時候頓了頓,還是決定等在車上。
車行一路,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路時秋能感覺到蔣文禮一直都在看他,眉頭深皺,臉色不好,似乎是拼盡了全力才忍住沒有追問什么。
某一時刻,蔣月桐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蔣文禮解釋一樣,低聲說了句:“剛收拾的很快,運氣也很好,沒人看見,不用擔心!”
路時秋從后視鏡看到,蔣文禮的眉眼顫了顫,唇抿得有些發(fā)紫。
到了蔣月桐租住的小區(qū),簡單問過蔣月桐樓棟,路時秋直接開進了地下停車場。從后視鏡看一眼蔣文禮,路時秋發(fā)現他的表情似乎緩和了許多,眉眼也慢慢舒展,像是氣球在慢慢撒氣。
停下車,蔣月桐第一個下車,走到后備箱取行李。
蔣文禮回頭看看,又轉回頭,盯著路時秋。
“你是來過,還是沒來過?”
路時秋認認真真回他:“上次暴雨,我租了車,一一送每個困在公司的同事回家,也送了她回來,停在小區(qū)外面,她自己跑回來的!”
蔣文禮沉默著盯著路時秋看了半天,像是要通過表情的細微變化分辨他是否有在撒謊,路時秋心里好笑,冷不丁想起第一次見蔣文禮的情景,又覺得蔣月桐實在可憐,心情低落了幾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身為一個外人,他實在沒有資格評價這整件事情中每個人的對錯。
好一會兒,蔣文禮收回視線,垂著眼兀自點了幾下頭,低聲說了句:“謝謝你?!?p> 路時秋微怔,一時沒反應過來,蔣文禮謝的究竟是上次,還是這一次。
蔣月桐租住的小區(qū)是個新高層小區(qū),房子面積不大,但也不小,一個人住,綽綽有余,再加上一個蔣文禮,也不擁擠。
路時秋幫兩人把東西搬進屋里,又簡單擺放在指定的位置,便禮貌地坐在沙發(fā)里,左右觀察屋里的陳設。
東西很少,但很干凈,屋里有淡淡的香氣,應該是某種木質熏香,不是女人們普遍喜歡的花香或是果香,還挺特別的。
簡單喝過一口茶,路時秋就張羅著要走,眼前這對父女各自別扭著,但也能看出有很多話想說。
卻是蔣文禮抬手攔下了路時秋,“好心送月桐到我那兒,臨時被抓了壯丁搬家過來,哪能讓你空著肚子回去?不禮貌,不是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