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的馬車到場了?!卑诇惖剿呌脷饴曊f道,雨聲太大了,她得確保姚煦能聽見。對方高出她不少,于是她的手臂很自然地攀著他的肩膀,又因為站得極近幾乎貼在他的懷中。
“孟家的管家一定在馬車里,就是我們上次看到的那位,還有孟家的長子孟安男爵,您有見過他嗎?”
忽略她溫暖的呼吸打在耳廓,姚煦在聽到那個名字時心里一動,“這種事,他怎么會親自來?”
“當然是我設(shè)計的好,”艾易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他,“您還記得我之前跟您說過,他家有個愛逛花街的男仆嘛?他喝花酒的時候恰好聽到了點關(guān)于走私的情報,簡而言之就是近期走私這條路上總有人吃回扣,用摻假的手段以次充好牟取暴利。”
她說完冷笑了一聲,姚煦心情復(fù)雜地點點頭,得承認,這個方法很巧妙。
孟家走私來的大部分東西是供給姬家的,軍馬屬于極少部分的那點例外,供應(yīng)剩余的被他家引向黑市了。在這個背景下,孟家家主孟隨子爵不得不萬分小心貨物的質(zhì)量,要是惹怒了姬靖大公爵,他家算是混到頭了。
身為孟家的男仆,不管他愿不愿意,命運都與這個家族綁在一起,聽到這種消息不可能不匯報,出于謹慎,孟家長子孟安男爵這趟才會親自來檢查貨物的質(zhì)量。
姚煦亦是聰明人,順著她給的思路往下想,很快就推理出了大致的過程,他唯一的不解是,“你是怎么在花街散播假消息的?又是丹雀幫的忙?”
艾易點點頭,伴隨她的這個動作,一縷長發(fā)滑落下來,毛毛躁躁地蹭著姚煦的領(lǐng)口,“是的,我跟她……也是雙贏吧,她很喜歡我的一個好朋友,拜托我創(chuàng)造見面的機會,至于能不能在一起就不歸我管了。”她想起夜梟無可奈何地頭痛樣,聲音里透著股惡作劇的味道。
姚煦不是什么愛聽八卦的人,但感受到了她的歡快,對此倒生出些許好奇來。
可艾易再開口說的話就讓他不舒服了,她渾不在意地說:“我跟丹雀姐姐本質(zhì)上差不多啦,收了好處就辦事,沒什么底線是不能突破的?!?p> 他不喜歡她用這樣的態(tài)度看待自己,立刻低聲道:“這種話不要再說了,我……”
艾易突然把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止住了他沒說完的話。
兩人的距離更近了點,近到完全違背禮節(jié),過分親昵的距離了。
姚煦眨巴眨巴眼睛,足足三秒鐘才恢復(fù)正常的反應(yīng),對方被雨水泡得冰冷的手指的的確確摁在他的嘴唇上。
“噓~”艾易吐出了一個相當柔軟的氣音。
不知道為什么,姚煦覺得她現(xiàn)在的心情是極好的,連這氣音中都依稀帶著笑意。
兩人不再交談后,透過雨幕依稀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孟安男爵安排親信查看貨物的同時在與對方談下一筆生意。
姚煦垂下眼瞼,現(xiàn)在事情真的搞大了,孟家的話事人之一已經(jīng)陷入局中。除了這些,艾易還安排了什么?